徐玉瑾的神色暗淡了些。
雖然她也知道自己不要急,可是嫁進朱家那么多年一直沒有消息,不受一點影響是不可能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有好消息。
朱八妹見了,拉住了她的手:“三嫂,你別急,你和三哥只是緣份未到。總有一天,你們的緣份會到的。二哥、二嫂的緣份也比較晚,可能你和三哥像二哥、二嫂多一些。”
朱家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能生,比如二房的朱二和劉氏,這么多年過去,也就只有五寶這么一個獨苗苗。
朱八妹的事情,終究還是沒能完全捂住。
畢竟沃、郝兩家冷不丁地進了大獄,消息敏感一點的家族都會調查一下,這一調查,某些沉于水底的消息就被查了出來。
“這朱家也太狠了吧?沃家也不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人家不過是想演一出英雄救美而已……”車夫人聽到自家男人說起這事,十分驚訝,“這要演成了,就是一段佳話。要怪就怪沃家把公子哥養得太單純了,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否則怎么會好心辦壞事?還有那個郝家,更無辜了,人家就是跟朱八小姐打了一個照面,說了幾句話而已,送個禮道個歉就行了,哪能把人家整個家族都弄進大牢?”
脫掉男人的外袍,換上居家服。
車大人坐到了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是啊,要不然別人也不會說朱家狠了。活、郝兩家的打算我也能理解,他們也就是瞧著朱家是新貴,想抱一抱大腿,剛好男未婚,女未嫁,再舒適不過。結果事情沒辦好,把一大家子都給搭上了。”
還不忘記提醒自家夫人,給家里的小子一個警告,別也犯這種錯誤,把一大家子拉下水。
“還有啊,離那位朱八小姐遠一點。”車大人一臉嚴肅,“朱家這么疼女兒,要是一個沒注意讓他家女兒受了什么委屈,倒霉的可就是我們家了。”
車夫人深以為然。
雖然之前她也與朱三夫人、朱八小姐打過交道,覺得她們不是什么不講道理的人,但誰知道啊,人都有兩面性,誰知道萬一把人給得罪了會是什么下場?
或許沃家、郝家兩家倒霉也有他們自己的原因,但起歷是朱八妹。
若不是招惹上朱八妹,兩家哪里會落下如此禍事?
因此,怎么看,朱八妹都是誘因。
大概人與人的想法總是相似的,同為母親,車夫人是這么想的,黎大夫人也是這么想的。
只不過跟需要自己親自開口的車夫人不同,黎大夫人不需要自己開口,而是將這份工作交給了其夫黎大人。
黎大公子從來沒讓黎氏夫妻倆失望過,黎大人對這個嫡長子的教養工作也十分重視,朱家的消息一出,他立馬就想到了自家與朱家往來過密的一雙兒女。
黎大夫人負責教導女兒黎清治,黎大人則負責教導兒子黎大公子。
顯然,黎大人從來沒將自家兒子與朱八妹聯想在一塊兒,他想要提醒的是:“翰學,以后清怡與朱八小姐往來時,你注意些,讓他們保持些距離。朱家過于偏疼女兒,于外人并非一件好事。”
“父親,妹妹她……與朱八妹小姐不過是說得上話罷了,應該不至于吧?”黎大公子按下心神,隱晦探查。
黎大人輕輕搖了頭:“小心無大過。雖然清怡是女子,女兒家的一點小磨磋應該沒有什么,但誰知道呢?沃、郝兩家的事情,大家也沒想到。與其事后后悔,不如早做防備。我知道清怡與你兄妹情深,你說什么她肯定會愿意聽,也不是讓她徹底斷了與朱八小姐的聯絡,她才剛剛與之結了情誼,正在興頭上,攔著她反而不好。我的意思是……”
再后面,黎大公子就有些失神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在沃、郝兩家的事情上面,黎大人是這么看的。
早隱隱察覺到此時事,他就覺得不妙,可那種不妙也隱隱涉及他心里某個才剛剛升起的念頭。
花還未開,就將夭折。
但他沒想到,他還未顯示意思,就連他妹妹這邊也受到了阻礙。
朱家,有那么可怕嗎?
朱八妹,有那么可怕?
或許,這件事情里面的起因是朱八妹,可說到底,先做錯事的不是沃、郝兩家?
而且,朱家收拾這兩家也不是栽贓陷害,人家不過是翻出了沃、郝兩家的案底,送了對方一程罷了。
“哥,你說氣不氣人?朱八小姐做什么了?她什么也沒做,不過是她被人欺負了,她家里人幫她報了一個仇而已,結果娘就那樣說人家,不準我再跟她好了。”
“太過分了!”
“憑什么讓我不跟她好?”
黎清怡憤憤不平,將她在黎大夫人那兒受到的“委屈”全部拋到了黎大公子身上。
“哥,只有你站在我這邊了,你不會也攔著我吧?”
發泄露完情緒,黎清怡終于冷靜下來,小心翼翼地盯上了黎大公子,生怕連她哥哥也是這么想的,那她以后就真的要失去朱八小姐這個朋友了。
因為她想要出門,必然得有這位兄長的配合。
“娘說的那些……”黎大公子說得有些言不由衷,“你也要理解,娘那樣說,其實也是為了你好。娘擔心你一時得意忘形,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把人得罪了,到時候給家里惹禍……”
“哥,你什么意思?朱八小姐是那種人嗎?她才不是這么小氣的人,她要是這么小氣,就不會說出那些獨立自強的話來了。”黎清怡為朱八小姐打抱不平,“她心胸大得很,別說只是一些小磨磋了,就算我真的在不知道什么時候犯了她的忌諱,她也會直接跟我坦白,讓我不要老做讓她不快的事。若我真的不在意,而且還在知道以后故意如此,她才會生氣,從而與我斷交,而不是在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報復我。”
她為朱八妹打著包票,她相信朱八妹的人品,根本不可能做出母親和兄長擔心的事情。
黎大公子抿唇,解釋:“不是我這樣想,也不是母親一個人這樣想,許多聽說此事的人都是這樣想的。”
“那別人這樣想,你也不能這樣想啊。我可是她的好姐妹,越是如此,我就越應該站在她這邊,否則我還是什么好姐妹?反正我不能這么做,那太不是人了……”說著說著,黎清怡又反應了過來,道,“哥,你剛說,許多人都是這樣想的?這‘許多人’……是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