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材好像反應過來葉瑜然說的是誰了,有些哭笑不得:“我得罪的不是人,是老天爺。”
葉瑜然一頭霧水。
阮天材嘆息,只能把自己從小到大的際遇告訴了葉瑜然。
阮天材有才是真有才,在他們那里,打小就是神童。可怪就怪在這里,當他的神童之名開始傳開以后,沒多久,就“夭折”了——他開始遇到各種倒霉的事情,什么喝水被嗆到,走地走過去還能踩到一個石頭,差點摔倒。
最過分的是,大家一起過門檻,比他小的堂弟一點事情都沒有,他還能被絆倒,直接請了大夫。
一開始,阮家人也沒多想,只覺得阮天材“調皮”,所以才會老是遇到這種事情。
一直到他的名氣越來越大,連累了他身邊的人一起倒霉——他摸過的水杯莫名地掉進來一只蟲子,他摸過的毛筆突然折斷,他摸過的書斷了線……
就是阮天材母親的發釵,他不過幫忙插了一下,也能珠子掉落一地,撿都撿不起來。
明明囑咐下人把地上的珠子收拾了,別漏掉。
丫鬟數著數撿的,到了傍晚阮父回來,還能踩到一粒珍珠,差點摔倒在地。
他就跟一個掃把星似的,走到哪兒,就把倒霉帶到哪兒。
不過十歲出頭的阮天材差點崩潰,年輕氣盛的他不信命,離開了家人,一個人在外面闖蕩。
他的家人是不倒霉了,但他所接觸的其他人開始倒霉。
生意失敗,書塾遭遇火災,下場科舉的時候,他還能遇到爆炸的馬桶。
“反正是要有多夸張就有多夸張,”阮天材的臉上,一抹無奈,“我差點被當場科舉舞弊給抓了起來,我的未婚妻……應該說我前未婚妻受我拖累,坐馬車的時候,馬匹發瘋,差點致她于死地。”
眼看著未婚妻差點意外逝世,阮天材嚇壞了,也不得不開始認命,逃離京城,逃離以前所熟識的人,遠離科舉,遠離名利,只做一個“今宵有酒今宵醉”的浪蕩子。
也是奇了怪了,當他開始“自我放棄”以后,他好像沒那么倒霉了,也沒
有再把所謂的“霉運”帶給別人。
葉瑜然、豹哥二人聽和目瞪口呆。
唯有甘逸仙,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
聽到阮天材這么說,葉瑜然覺得這真不好強求,這種事情雖然聽著挺天方夜譚的,但是還有什么比她是“穿越”來的這件事情更離譜嗎?
她都穿越了,這個世界還有什么不可能發生?
回來的路上,葉瑜然跟甘逸仙感嘆:“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真有掃把星,我一直以為,這只是夸張的說法。要這是真的,阮公子這輩子都毀了,明明那么有才,卻偏偏不能用……”
“你真那么欣賞他?”
葉瑜然失笑:“你不會又吃醋了吧?你是我徒弟,他是我請的編書先生,你們倆是不能比的。”
“誰吃醋了?搞得好像我是醋壇子似的,”甘逸仙翻了一個白眼,“你回來以后,你看我吃醋了嗎?沒有吧?”
甘逸仙絕不承認,他早就不知道暗中打翻了多少次醋壇子了。
可沒辦法,這是他的選擇。
既然他選擇了這條路,就得堅持下去。葉瑜然認真想了一下,說道:“確實沒有。”
“對吧?我就問你,你是不是真的很欣賞阮天材,想要用他?”
“他的才華,我確實滿欣賞的,只是可惜,就他的際遇,我還真不敢用。雖說這種事情有些迷信,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是真的,朱家要是被他拖累了,那可就真的太麻煩了。”一邊是被勤帝抓壯丁的朱三,一邊是跟瑤月公主扯上關系的朱七,葉瑜然還真不敢冒這個險。
萬一她跟阮天材扯上關系,把霉運傳染到了勤帝和瑤月公主身上,那就真的罪孽深重了。
她又不是傻子,勤帝與婁太后之間的皇權爭奪戰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這種時候再小心都不為過。
“如果我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呢?”甘逸仙說道。
“你有……辦法?什么辦法?”
“就是解決掉阮天材身上的霉運的辦法啊。”
葉瑜然驚訝:“這么玄學的事情,你都能解決?!你們家族到底是干什么的,當初
遇到你的時候,基本的一些社會常識你不知道,反倒是知道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甘逸仙噎住,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他是神仙,知道怎么解決凡人身上的“掃把星”問題,不正常嗎?
“你到底要不要解決?不要算了。”甘逸仙翻了一個白眼,表示,又不是他看上了人家,愛要不要。
“要啊,當然要,不過……”不敢冒險的葉瑜然覺得,她需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不過什么?”
“不過,我想讓你晚一點再解決他身上的霉運問題。”葉瑜然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你說,我查跟他達成交易,讓他幫我辦一件事,這件事情成了以后,我替他解決霉運問題,你覺得怎么樣?”筆趣庫
“好啊,我一點意見都沒有。”反正,不管什么事情,他肯定是站在她這邊的。
“你都不問問我是什么事?我讓他幫忙解決的,可是大事。”葉瑜然瞅著他,目光認真,還特別強調,“天大的事。”
“天大的事,我也沒有一點意見。你是我師傅,我肯定聽你的。”
甘逸仙說得輕松,但葉瑜然還是不想隱瞞他,直接把她腦子里的靈光一閃給說了出來。
剛剛甘逸仙說他能解決阮天材身上的霉運問題,她突然想到——她既然那么怕被阮天材拖累,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利用阮天材身上的“特性”,讓他去接近自己的對手,讓對手倒霉呢?
甘逸仙一副傻眼的表情。
“是不是有點不地道?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我再想其它的辦法。”說白了,葉瑜然還是擔心勤帝會輸。
他一輸,輸的就不是他一個人,還有被勤帝綁到一條船上的朱家。
唉……
葉瑜然到現在都搞不明白,朱家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農戶,怎么就跟皇家扯上了關系,還攪合進了這種皇權之爭中?
一個朱三就算了,朱七還……
要不是她清楚地知道朱家沒有重要到需要堂堂一個公主跑來“色誘”,她差點都要懷疑瑤月公主這個節骨眼上和朱七談戀愛,就是為了拖朱家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