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葉瑜然也沒打算讓自己一輩子都好不了,而是讓幾個兒媳婦放出話,到處找什么“古方”,想要治好自己身上的傷。
她現在能吃能睡,除了不能走,一點問題都沒有,小百里大夫治不好她,肯定是“藥不對癥”,只要找對了“藥”,那她就能好了。
什么按摩,什么土方子,全給使上,還傳得沸沸揚揚,整個十里八鄉的人都知道了。
干女兒李琴,帶著東西看望了她;幾個兒媳婦的娘家人,都過來了一趟;就連孫老爺這邊,也派人送了禮過來,一同送來的還有一些他們收集到的“土方子”。
“娘,這些方子真要用啊?”聽完大寶說上面寫了什么,朱五就皺了眉頭,不想葉瑜然用了。
什么蜜蜂哲一哲,又是抹了什么螞蟻窩,這什么跟什么啊?
“用,怎么不用?”葉瑜然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說道,“你們不肯給我用,難道是不想我好了?”
這話有點重,幾個兒子、兒媳婦,沒有一個人敢承認。
沒辦法,只能照著方子準備。
至于怎么用,什么時候用,那就得葉瑜然自己說了算了。
她收了東西,就把人全部趕出了屋子,關上門。
朱家人:“……”
——你自己一個人,咋用啊?
然而可惜的是,沒有一個人敢有意見,敢有意見的人都被“罵”了。
屋子里,葉瑜然根本就沒用,而是找東西將這些東西裝了起來,準備到時候趁人不備扔掉。
甘逸仙看到她這一翻折騰,完全被搞懵了:治都治好了,她還弄這么一出干嘛?
憋不住好奇心,他出現在了葉瑜然面前。
“朱大娘,你怎么不告訴他們,你已經好了?”
葉瑜然一轉身,看到他站在自己身后,撫了撫額:“你這個動不動就喜歡從別人身后出現,嚇唬人的毛病,什么時候能夠改掉啊?每回都這樣,我都快被你嚇出心臟病了。”
剛想趁著院子里沒人走幾步,結果他就冒出來了,差點沒嚇死她。
做賊心虛,便是如此。
甘逸仙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他總不能說,他就是故意的吧?
要不然,他怎么解釋他是如何“閃現”的?
“朱大娘,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要怎么告訴他們?”葉瑜然看著他,一臉無奈,“你到是輕松了,一出手,讓我一夜好轉,我要怎么跟他們解釋,我一夜之間就好了?難道是夢到了朱家的老祖宗,他們托夢治好了我?”
“呃……朱大娘,你怎么會覺得,你的傷是我治好的?”這好像是她好了以后,他第一次見她吧?
葉瑜然白他一眼:“這還用問嗎,我好之前,只有你來過。”
“不是啊,你們家來來往往那么多人,一天都有好多人啊……”甘逸仙否認,因為每天上朱家來買東西的人也有很多,絕對不是他一個人。
“可你不一樣,其他人是‘常來’,叫‘正常’;只有你是一個‘異數’,不正常。而且,那你還對我說了那么多奇怪的話,今天又理所當然的知道我好了……這種種加起來,不就是在告訴我,是你治好了我嗎?如果不是你,你看到現在能夠走路的我,不應該感覺到驚訝?”
“但是……這也不能說,就是我治好的啊。這只是你的猜測……對,就是猜測。你沒有證據。”
葉瑜然聳了聳肩:“對,你說得對,就是猜測,我確實是沒有證據。可我也不需要證據,只要我認為是,那就是了。”
甘逸仙:“……”
——為什么每次到朱大娘面前,他都有一種說不過她的感覺?
葉瑜然也沒有再追究這個問題,主動轉移了話題,說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演這么一出了吧?好得太突然了,那就不是驚喜,是驚悚了。我可不想成為驚悚劇里的女主角,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還是老老實實實扮演好自己的普通人角色比較好。像我這么嚴重的傷,治過一年半載,才慢慢好起來,那才叫正常。用了那么多方子,就算到時候有人問起來,我也可以解釋,說我也不知道是哪個方子……”
她還指了指桌上的盒子,說里面放滿了治病的“土方子”,就算到時候真有人想要討,她也可以拿出來,讓人抄一份走。
到底有沒有用,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
她還打算把這個當成“傳家寶”傳下去,讓所有人意識到——她撒的這個謊是真的。
甘逸仙:“……”
——連自己人都騙,果然不愧是朱大娘!
“那你就不怕,你的兒子孫子也當了真?”他道。
“當真就當真,如果他們都難到要靠這個‘治病’了,這只能說明他們已經陷入了絕境,沒有更好的辦法。既然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死馬當做活馬醫,抱上那么一點希望的試一試,也無妨。”就是到底是哪個子孫后代倒霉,就不是她能預料的了。
未來,某個倒霉的后代子孫:……老祖宗,你坑死我了!
甘逸仙離開后,葉瑜然微微松了口氣。
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了她,到底接受了什么懲罰,但能夠看到他好好的,那就夠了。
她也不想知道,他為什么愿意“幫”自己,她只想相信——這是出自于他的善心。
既然是“善心”,那么她愿意為了保護這份“善心”撒下一個彌天大謊。
每一份善良,都不應該被辜負,這也是她當前唯一能做的。
孫老爺派人走了那么一趟,朱五也多多少少套出了一些訊息。原來,那個什么怕謂“賈老爺”的事情,孫家人并不知道。
當初豹哥從朱家接走人后,根本沒經孫家的手,直接“處理”掉了。
反到是朱五提起“賈弘方”的時候,那個孫家下人說道:“哦,你說這個賈老爺啊……你這么一提,奴才到是想起來了一件,前不久賈老爺不是回了一趟京城嗎?聽說他不在的這段日子,他夫人把他府上的什么小妾、通房啊,全給處理了。最慘的是那個寵妾‘春梅’,一家三口,全沒了……”
“這事,我怎么沒聽說?”朱五一愣,試探地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有一段日子了,后來又有消息說,這個寵妾機靈,跑掉了。可再機靈,人家是正房夫人,哪能沒點人脈?這不,前幾天又給送回去了,嘖嘖嘖……反正等賈老爺回來時,人都涼了。”
朱五:“……這事,你們老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