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靖琪敢說,就是他爹,也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就跟朱七覺得他娘是最厲害的一樣,在余靖琪的心里,他爹最厲害)。
宴和安夾起一筷子紅薯粉,慢慢吹涼,然后再塞進嘴里,一點一點品嘗。
他沒有急著回答余靖琪的問題,可朱七耐不住啊,說道:“本來就是一個東西做的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紅薯粉會不甜,反正做成粉之后,它就是這個味道……”
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么區別?余靖琪默默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
“配上不同的湯汁,紅薯粉的味道也會有所不同,”宴和安還回憶地說道,“什么雞湯、排骨湯,只要是能澆湯的,就沒有不能與它配的。以后有機會,你真的應該嘗嘗。”
“那你這里還有紅薯粉嗎?呆會兒我帶點回去,也讓我爹娘嘗嘗。”這么一大桌子的菜,余靖琪沒想到,他最大的收獲居然是朱七提供的。
要不是桌上還坐著朱大娘,他真的很不想給朱七的面子——要不是和安家的廚子手藝好,你這東西能吃嗎?
“我可沒有,你快別想了,我的都給老爺子、老太太捎過去了……”宴和安一愣,可不會承認自己手里還有一些。就那么一點,根本不夠他吃。
每次朱七給他寄的時候,都會算上老爺子、老太太,單獨給他們備上一份,然后就是他。
他想,大概是他只在信里提到過他們吧。
有的時候,順德也挺細心的!
“不是吧,真沒有了,就這么一碗?”余靖琪捧著自己快吃完的碗,有些不相信。
——我明明是來吃大餐的,怎么最后就顧著吃這碗粉了?!
“你可以問問順德,看他這里還有沒有。”雖然宴和安巴不得借此機會,能夠讓余靖琪多“喜歡”朱七一分,但也不希望因此讓朱七為難,還替朱七留了一條后路,“不過我勸你,也不要多想,先不說今年的紅薯收沒收,就算收了,等做成紅薯辦好,也要一段時間……也就是說,順德這里,其實也沒多少。”
——萬一要是沒有,那就沒辦法了。
——雖然他跟余靖琪關系不錯,但沒有不錯到“分享”紅薯粉。
說句老實話,余靖琪真的很不想跟朱七開口,因為在他看來,他向朱七開口,就是向朱七“低頭認輸”。
——不行,我不能認輸!
——大不飽,我吃飽了再走。
——下回想吃了,再來。
余靖琪加快筷子,將碗里的紅薯粉吃完了,還想要一碗。
宴和安的眼睛立馬斜了過來:“那是最后一碗,我留著宵夜的。”
“你宵什么夜啊?我還沒吃飽呢,和安,那最后一碗就給我嘛。”
“想都別想,桌上還有很多吃的,你可以吃點別的。”宴和安指著桌子上,一盤切成條狀,看起來有點奇怪的東西,說道,“這也是順德家的東西做的,叫炒豆干,放的順德家的醬料,絕對也是你在外面吃不到的好東西……”
余靖琪看了一眼,但還是沒有“放棄”那碗紅薯粉:“沒事,我可以拌著這東西一起吃。我是客人,那碗紅薯粉,還是給我吧。”
“你就這么喜歡跟人‘搶’東西嗎?”宴和安有些無奈。
“我是客人,做主人,你不應該用最好的東西招待我嗎?”余靖琪爭辯。
最后,宴和安無奈了,只能將那碗紅薯粉貢獻了出來。
朱七看看這個,看看那人,有些不太明白:既然喜歡,干嘛不問他要呢?
他轉過頭,對葉瑜然說道:“娘,靖琪好像很喜歡吃紅薯粉,我們家還有沒有?要是有的話,送一點給靖琪,你覺得行嗎?”
余靖琪一聽提到了自己,趕緊豎起了耳朵,并且默默在心里表示:是你自己提的,可不是我問的。
“上次跟紅薯干一起捎來的,到時候給你騰兩斤出來。不過,”葉瑜然還笑著開了一句玩笑,“以后你要自己吃不了幾頓,不準說嘴。”
她又不傻,就那么一頓時飯的功夫,她就看出來了,這個“余靖琪”好像并不是很喜歡她兒子,人家會上門,怕是看的宴和安的面子。
她也仔細觀察了,余靖琪沒有什么“壞心”,就是單純的不喜歡一個人。可即使不喜歡朱七本人,他對朱七的家人卻還是非常有“禮節”的,說明此人在為人處事上,有自己的一套“規則”。
葉瑜然知道,即使朱七在她心里千好萬好,他也不可能像銀子一樣,人人喜歡。
身邊有一個“不喜歡”他的人,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只要此人沒有壞心就行了。
朱七不知道這些,他傻笑道:“娘,我又不是小孩子,放心吧,我才不會這種事情跟你生氣。”
朱三:你個傻的,娘是在幫你說話!
吃完晚飯,余靖琪見宴和安一直不提那套“謝謝惠顧”的事情,急了,一連打了好幾個眼神:你到是說啊!
宴和安純粹是故意的:求人就要有一個求人的態度,姿態放低一點,人家順德也沒欠你什么。
“和安……”余靖琪偷偷地喊了一聲。
宴和安裝著沒聽到。
朱七聽到了,還轉過頭來提醒宴和安:“和安,靖琪叫你呢。”
“我聽到了,不過我不想理他。”
“為什么?”
“他想找人要東西,卻要我開口,又不是我要的。”
余靖琪憤怒地瞪了過來:“宴和安,你說話不算話!”
“我怎么說話不算話了,我是答應帶你過來,但可沒答應幫你要東西。”宴和安抬了一下下巴,說道,“正好,朱大娘、朱三哥他們都在,你想要什么,直接跟他們開口就是,也不用我當中間人了。”
一聽有自己的事,葉瑜然、朱三都望了過來。
余靖琪被兩人一看,頓時有些窘迫。
可箭到弦上,不得不發。
一想到他有可能會輸掉的賭約,他咬了牙:“朱大娘,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想要求您。”
“求我?”葉瑜然一臉驚訝,“求我什么事?我能有什么地方幫上你的……”
——連宴和安都幫不上的忙,她能幫上?
葉瑜然可沒這樣的“自大”。
朱家村是她說了算,可這是“外面”,另一個陌生的天地。
“我就是想問問,那套‘謝謝惠顧’,你這里還有嗎?”余靖琪十分艱難的,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嚶嚶嚶……好丟臉!
——宴和安,你給我記住了!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