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啊,快來人啊,這小子也太愣了,這是想害死我啊!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管了。
——嗚嗚嗚……我太慘了!
估計,連宴和安也沒有想到,在他正式把朱七介紹給余靖琪之前,余靖琪先跟朱七當了一回“同是天下淪落人”。
等他和朱三找到兩人時,兩人已經頂著熊貓臉,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順德?!”
“老七?!”
宴和安、朱三嚇得夠嗆,趕緊跑了過去。
他們一把扶起朱七,關心詢問:“老七,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順德,你怎么樣?”
朱七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出來,像個孩子一樣,抱著朱三痛哭:“三哥,我被人打了,嗚嗚嗚……好痛!”
“乖,沒事啊,告訴三哥,你哪里痛,三哥幫你呼呼。”朱三又是心疼又是著急,想要替朱七檢查傷勢,又不得不先安撫他。
“這里痛,還有這里……”朱七帶著鼻音,將自己受傷的地方一一指了出來。
在他指的時候,朱三、宴和安也順著他的手指,稍微做了一個檢查。
因為他現在是讀書人,朱三還怕他傷到骨頭,受傷的地方還順便摸了一下骨。
發現只是一些表面傷,朱三松了口氣:“沒事,傷得不重,回去擦擦藥就好了。老七乖,告訴三哥,還有沒有哪里受傷了?”
“你問他,他哪說得清楚啊?三哥,還是趕緊帶他去醫館瞧瞧。”在這種事情上,宴和安可不信任朱七,生怕這個傻小子不想他
們擔心,說輕了。
一旁是被冷落的余靖琪:“……”
——你們就不能來一個人,關心一下我?
——被打的不只他一個,而且我還是為了他才受傷的。
“咳咳,我也被打了!”
宴和安這才回過頭來,驚訝道:“靖琪,你怎么也在?”
余靖琪一臉無語:“我跟他一起的,你說呢?”
宴和安有點尷尬:“抱歉,靖琪,我剛剛沒注意到你……”
“我注意到了,你滿眼就只有你那個朱順德,我就是路邊的野草,根本就不重要。”余靖琪自嘲地說了幾句。
宴和安再一次道歉:“對不起。”
“得,能得你宴大公子一句歉意,我也算是值了……”語氣里,依舊掩藏不住的嘲諷。
宴和安只能過來撫他,又是一陣安慰。
因為擔心二人身上的傷,朱三、宴和安將他倆送到了醫館后,才問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聽是江景同干的,宴和安十分驚訝:“怎么跟他扯上關系了?”
“那我哪知道啊?反正我碰到的時候,這傻小子已經被人家給圍了……”余靖琪嘟嚷著,說道,“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不
會遭這種罪。你看我的臉,都被打腫了……”
宴和安望著他臉上的熊貓眼,越發愧疚起來:“對不起,我知道有人看順德不順眼,但沒想到他們會這么快下手,連一天都等不
得。”
“你又不是不知道江景同那家伙,仗著他姨父是秦知州,沒少在州學耀武揚威,囂張跋扈。除了你,這州學里,他會怕了誰了?
“徐老不怕?”宴和安抓住了他話里的漏洞。
“我說的是學生,又不是先生。徐老那是一般人嗎,人家可是徐氏一族的智者,誰見著他不得客氣一些?”
“現在順德可是徐老的關門弟子,”宴和安不得不提醒他,說道,“他連徐老的關門弟子都敢動手,就不怕徐老找他?”
余靖琪噎住:“你看有幾個學生打架,會告先生的?”
“順德會。”說著,宴和安還望向了正在包藥的朱七,問道,“是吧,順德?”
“嗯,我會。”朱七點頭,“我不僅會告訴先生,還會告訴我娘。他敢打我,我娘會替我報仇的……”
朱三一聽這話,哪里不知道老七是怎么想的,哭笑不得:“老七,這不是家里,別人怕徐老,也不會怕我們娘。”
“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娘的厲害,”朱七抬著下巴上,有些小傲嬌地說道,“等他們知道了,以后他們就會怕了。”
朱三有些想要撫額:老七怎么這么不聽勸呢?
沒辦法,他只能先打了一個看上去比較合理的借口:“你還是別給娘添麻煩了,娘現在還養著傷,不能下地……”
朱七一拍腦門:“對啊,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三哥,你千萬不要跟娘說,要不然娘又要擔心我了。其實我只是被打了一頓,有
點疼而已,沒什么事。”
“幸好你沒事,你要有事,你三哥還不得怪死我?”宴和安道。
“為什么要怪你?又不是你打的我,要怪,三哥也應該怪那個姓江的。”朱七憤憤不平地說道,“那個姓江的真的太沒出息了,自
己選不上徐老的關門弟子,就將氣撒在我身上,一點也不男人。”
“你剛剛被人家打得哭爹喊娘的,怎么就不知道男人了?你也是傻的,人家都說了,只要你不告狀,教訓你一頓就算了,你到好
,非要嚷著要告狀,人家能不打你?還害得我也被打了……”余靖琪的語氣里,多少有些怨氣。
他會因為宴和安的面子“救”朱七,卻不見得是真的喜歡朱七。
“可我本來就是要告狀啊。”朱七不解。
“你傻啊,你不能先答應,等把他忽悠走了,再告狀啊?”
“可我不能撒謊,我娘說了,撒謊不是好孩子。”
“這怎么能叫撒謊呢?這是自救,自救懂嗎?”
“懂啊,我一直在‘自救’,他打我的時候,我有照著娘說的方法,彎著身子,護住腦袋和肚子……”朱七一邊說,還一邊比劃了一
下,告訴余靖琪,之前他娘是怎么教他的。
本來他應該“逃避”的,可惜江景同帶的人太多,又把他圍住了,他沒能跑掉。
既然跑不掉,那就老實“挨打”,護住該護的地方,等對方撒氣了,就結束了。
“你是不是傻啊?”余靖琪那叫一個氣啊,憤怒地說道,“光護著腦袋和肚子有什么用?你要是按我說的,直接答應他不告狀,其
實這件事情早了了,我們也不會挨打了……江景同那家伙,我還能不了解嗎?他就是心里有氣,沒事找事,隨便找一個理由揍
人,揍過了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