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葉瑜然逃出了陳家,直奔普壽州學。
因為是小道,路上沒什么人,葉瑜然就跑得特別急。
然而沒想到的是,當她從小道跑到大道的時候,因為是拐角處,又是樹木遮擋,她直接一頭沖向了一輛路過的馬車。
“碰——”
不管是葉瑜然自己,還是馬車上的人,都嚇了一跳。
還好負責趕馬車的人是個老把式,連忙拉緊了韁繩。
馬聲嘶鳴,前蹄高跆,這才險險地避開了差點踩到葉瑜然腦袋的馬蹄。
書車里,一對主仆倆被撞得東倒西歪。
那書童扶穩了自家少爺,趕緊打簾出來詢問:“發生什么事了?”
車夫解釋:“有人沖出來,差點撞到馬車上。”
“那你還傻坐在這里干嘛,趕緊下去看撞到人沒有啊?”書童說著,著急地跳下了馬車。
車夫也跟著跳了下來。
“大娘,你沒事吧?”
葉瑜然躺在地上,驚魂未定,見有人來問,這才回過神來。
“我沒事,對不起啊,給你們添麻煩了。”
她著急地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剛剛這一跤摔得有些狠了。
雖然在撞向馬車的時候,用胳膊護了一下,沒有撞到頭,但摔到地上的那一下卻是實實的。
現在爬起來,只覺得臀部發疼,有些爬不起來。
書童見她要倒,又趕緊扶了一下:“大娘,你是不是受傷了?你別急,我稟一下我們家少爺,立馬送你去看大夫……”
“不用不用,你們送我去普壽州學就行了,”葉瑜然一聽要去看大夫,哪里肯答應,連忙著急地說道,“我兒子被人給打了,我得去州學求救。他叫朱順德,是……”
不等她說完,馬車上就傳來了一個驚疑不定的聲音:“朱順德?!這位大娘,可是安九鎮朱家村的朱順德?”
接著,一個華服公子哥從里面跳了下來,焦急地望著她。
葉瑜然也是驚訝不已:“你認識我兒子?”
“我家少爺姓宴。”書童在旁邊提醒。
葉瑜然頓時想起來了:“宴大少爺?!天啦,你怎么在這里?我家老三今天早上才去你那里,不是說你今天早上要出門辦事了嗎……”
說到這里,她也反應了過來。
可不就是出門辦事嘛,只不過人家沒說去哪里,來普壽州學附近,也是“辦事”啊。
“先別說這些,大娘,你先說說順德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宴和安再次焦急地問道。
葉瑜然也急,說道:“這事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楚的,反正我跑出來求救的時候,他們已經被人給打了……我現在得趕緊叫人,否則我怕回去晚了,他倆會出事。”
宴和安心里頭更急了:“遠不遠?馬車能不能開過去?”
“遠到是不遠,就是馬車不能直接開,我是從這條小道跑過來的。”葉瑜然指了指身后的那條小道。
宴和安等人一看,路確實是有些小,馬車過不去。
他轉過頭來,就直接吩咐了書童:“阿墨,你坐馬車去州學求救,我跟大娘去救人。”
“這怎么行?”阿墨自然不同意,說道,“努力阻止不了少爺救人,奴才就必須跟著少爺,求救葉叔一個人去就行了。”
被點名的車夫望向了主仆二人,看他們的商量結果。
“阿墨……”
“不行就是不行,奴才必須跟著你,貼身保護,沒有任何商量。”
宴和安有些無奈,但也知道,阿墨確實是家里分給他的貼身下人,身兼數職。
“行,那葉叔去吧。”
在這種事情上,宴和安肯定爭不過阿墨,只能掏出了身份牌,遞給車夫,讓他去求救。
葉叔也不耽擱,問清楚了陳家的地址,坐上馬車,就走了。
宴和安轉過頭來,詢問葉瑜然是否還能走動。
葉瑜然試了試,不知道是精神大法戰勝了身體,還是本來就沒有受什么太大的傷,臀部的疼意似乎散了些,她試了一下,不影響走動。
“沒事,還能走,我給你們帶路。”
雖然宴和安有些擔心她的身體,可考慮到朱七還落在別人手里,只能暫時作罷。
“朱大娘,我們扶你吧。”
葉瑜然沒有勉強,應了一聲:“好。”
就這樣,宴和安和阿墨一左一右的站到了葉瑜然兩側,扶住了她的胳膊。
臀部受傷跟腿受傷不一樣,腿受傷腿不用力就行了,可臀部是多么敏感的地方啊,只要你走動,再怎么小心,還是會用到它。
所以即使有人攙扶著,對于葉瑜然來說,那滋味都不好受。
路上,葉瑜然邏輯清晰,用最簡短的語言,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陳嶺的一句話,讓陳大山陷入了矛盾與緊張當中。
他既想要要回丟失的銀子,又怕把讀書人給得罪狠了。
一個讀書人無所謂,但若讀書人身后站著一幫讀書人,甚至還有不少功成名就之輩呢?
關系網鋪出去,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山海幫能夠應付的。
“爹,陳叔說的,不會是真的吧,這小子真的是那個什么朱秀才……他要真認識什么宴大公子,那我們可就麻煩了。”陳大山皺著眉頭,越想越覺得這事有些慌。
他向他爹討著主意,他爹活的時間長,見過的人多,經歷過的事情也多,肯定知道這件事情該怎么處理。
陳嶺面無表情,說道:“認識那又怎么樣?只要我們不說,誰知道有一個姓朱的秀才租了我們家的房子?”
“爹,你的意思是?!”陳大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無毒不丈夫。”相較于自己的兒子,陳嶺確實心狠了許多。
陳大山被嚇得咽了咽口水,說道:“爹,可有一個跑掉了。即使我們把這兩個處理掉,朱大娘也知道啊……”
陳嶺抬了一下眸:“你覺得一個老婆子能干什么?身處異鄉,又沒幾個認識的人……你一個大男人,不會連一個鄉下老婆子也怕吧?”
被他爹這么一說,陳大山站直了身子:“那我們動作快一點,萬一朱大娘把人帶來了,抓了一個現成,那就麻煩了。我去拿刀。”
說完,就去前院找刀去了。
陳小山沒聽到他哥和他爹的談話,只看到他哥在他爹面前呆了一會兒了,就走了。
接著,看到他哥操了一把大刀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