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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聲音微揚,問著玄之:“你讓我送他回家,萬一他的父親和姐姐們認為他滿身的傷,是我打的,我就是跳進你家觀中的井里,也洗不清啊!”
大晉第一世家,他有八個姐姐,八個姐姐嫁的非富即貴,家族還有無數個盤綜錯節的旁枝。
他是他們的心頭尖,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我送重傷昏迷的他回去,一不小心就會引起誤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玄之沖我搖手:“非也非也,俗話說的好,福禍相依,道法自然,是福是禍躲不過,更何況,你又怎知你幫我把小師弟送回家,不會成為他的救命恩人,成為鳳家的上上賓?”
我瞇著眼瞧著審視著玄之:“玄之道長,你家的住持師傅連通你其他師弟一夜之間出去云游,救死扶傷,是臨時起意吧?”
老道長是算出什么了,迫不及待的跑路,害怕自己被連累?
若真是如此,回頭我得找這個老道長好好算一算,我的命是不是能凌駕于眾人之上?
玄之雙手一攤:“出家之人,以慈悲為懷,何為臨時起意,何為蓄謀已久,不,是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去!”
“所以,福主,幫貧道一個忙,救貧道小師弟一條命,為自己積點福,讓自己腳下的路更加平坦!”
看來他們真的算出了什么,這是在替我鋪腳下的路,我要是不接下,就有點不識抬舉了。
我眉頭一挑,不再推辭:“既然玄之道長如此說了,我要是不幫這個忙,顯得太不通情達理了。”
玄之對我拱手行禮:“貧道替小師弟謝謝福主,這邊請!”
玄之帶我和禾苗來到了他們住處的地方,進屋就聞到濃郁的血腥味。
看見鳳九負躺在床上,衣裳已經換了,傷口已經處理了,但他緊閉雙眼,面色潮紅,嘴巴發干發白。
我張口詢問玄之:“你是道醫,又是他師兄,他如此痛苦,你不給他扎個針,喂個點藥,就讓他這樣痛苦著?”
玄之慈悲的臉龐,溫和的雙眼,不見任何波瀾,仿佛鳳九負不過蕓蕓眾生一員,他對眾生都是一樣。
“不錯,我是道醫,可醫病,可算命,可我醫不了心病,我師弟這是心病,大概他回到家里,燒就退了!”
我點了點頭,叫禾苗:“禾苗,拿被子把他裹起來,咱們現在下山,送他回去!”
禾苗應了我的話,上前干脆利落,一抖被子,把鳳九負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如墨般的長發。
“等一下!”玄之見我們要走,連忙叫住我:“這是小師弟的東西,給他帶上!”
玄之從鳳九負的床底下掏出一個盒子,他抱著盒子,來到我的面前,把盒子遞給我。
我望著送到我面前的木盒子,眼睛瞇了瞇,這個盒子是我的,是我昨天讓禾苗送過來,里面裝著我楚子之血的被褥單和手帕。
玄之見我不動盯著盒子,把盒子往我手邊送了送:“福主,這個盒子是我師弟昨天晚上,吐著血還要抱在懷里的。”
“我就在想,我師弟一定愛慘了這個盒子里面的東西,他要走,盒子自然帶上,免得他醒來找不到惦記。”
我的目光順著盒子看向玄之,靈源觀的大師兄,長相清冷,如明月朗朗,清風拂面,眼神平和睿智可親慈悲。
身形清瘦,長發如瀑布,備一根桃木簪子挽著,一身粗布青道袍,仙風道骨中又夾雜著一絲世俗。
玄之坦蕩蕩的讓我望,嘴角的笑容,眼中的顏色,不見任何變化。
我緩緩伸出雙手,接過盒子:“玄之道長放心,我既答應送他回去,就會把他的東西,連同他的人一起送回去。”
玄之再次拱手向我道謝:“謝謝福主,慈悲!”
我微微額首,抱著盒子轉身就走。
玄之跟在我們身后,一直把我們送到山門外,站在山門上,目送著我們。
禾苗抱著一個人,哪怕是成年男子,走在山上也像如履平地。
我跟在她身后,抱著盒子拿著簡單的行禮,跟上山祈福求愿的人擦肩而過。
一直到山下上了馬車,馬車緩緩行走起來,清晨的朝陽,霞光萬丈,照射在大地之上,荒野之中。
鳳九負渾身冒汗,昏迷不醒,我給他擦汗,望著他,如此虛弱的他,我想弄死他簡直是易如反掌。
可惜他不能死,我也不允許他死,我要讓他活著,給我的孩子鋪路。
“小姐,我來吧!”禾苗害怕我累著,卷了袖子,想要把鳳九負枕在我腿上的頭,挪過去。
我婉拒了她:“不用,你歇一歇,想一想中午吃什么,回頭我把他送回去,就買給你吃!”
禾苗眼睛頓時亮晶晶:“我要吃三個大肘子,兩提水晶包,一只燉鵝,八個大饅頭!”
我嗯了一聲:“再加二斤紅燒肉!”
禾苗忙忙點頭:“好的,小姐,謝謝小姐,奴婢最愛小姐,最喜歡小姐了!”
她愛我,最喜歡我,我也喜歡她。
她是我最信任的人。
馬車里有重傷高燒不退的病人,行走的不快,本來一個多時辰的路,硬生生的走了兩個多時辰,到了下早朝的時間才到鳳府門口。
禾苗跳下馬車,鳳府叫門,不料,鳳府的開門人,端出一盆水,直接潑了出來:“哪來的阿貓阿狗,趕緊走,別弄臟了鳳府的門楣!”
快到鳳府的時候,我的馬車上放了屬于三皇子府上的印記。
王侯將相文武百官家的門房,看到這印記,就知道是誰家的馬車,就算看我不舒坦,總是要給沈青臨一點面子。
沒想到第一世家鳳家門房拿水出來潑,這肯定不是門房的原因,肯定是鳳家老爺打過招呼,覺得我這樣的身份和沈青臨這樣的身份,不配來他鳳府。
我掀開車窗簾,對著禾苗道:“如此目中無人者,掌嘴!”
禾苗聽到我的話,一個健步上,一個巴掌掄在門房臉上,直接把門房掄趴下,吐出一口血,帶了兩顆牙。
我張口又道:“禾苗,去敲門,讓鳳府出來一個管事的!”
禾苗沖我點了一下頭,再次上前剛跨上臺階,一個凌厲女聲暴斥:“放肆,哪來的野丫頭,敢在我鳳府門前撒野,來人!”
隨著女聲落下,從鳳府出來十幾個拿著木棍的家丁,團團把禾苗圍住。
禾苗后退一步,做了攻擊防備姿態,面對著圍著她的人。
我望著鳳府大門,看見大門里走出一個姿態富貴,頭戴金鳳簪,穿著蘇錦刺繡大袍,嫁給平遠侯的鳳家長女,鳳長寧。
她比鳳九負大了十來歲,年歲比我爹還大一些,因為是鳳家嫡長女,出身好,嫁的好,整個人就顯得格外富貴。
鳳長寧跨出大門走到臺階之上,瞟了一眼我,對著家丁就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這個要闖過鳳府的人拿下!”
“我看你們誰敢!”我出口道:“平遠侯夫人,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對著我們就潑水,現在又想拿下我們,未免太霸道了吧?”
鳳長寧看向我的眼神閃爍的鄙夷,不屑:“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三皇子的妾,怎么著,在三皇子府過不下去了,來我鳳府門口撒野,放肆,還不讓我出手?”
我跟她無冤無仇,她對我倒是仇恨的很,她這是從哪里受的氣要發在我身上?
我翹起了嘴角:“平遠侯夫人原來是認識我,既然認識,那請問你我今日第一次見面,為何問都不問我來你這里是做什么的,就趁著我撒潑發火?”
鳳長寧眼中的不屑和鄙夷仿佛就要溢出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清楚。”
“我不是沖你撒潑發火,我是怕你弄臟了我家的門口,所以,今日你的丫鬟打傷了我鳳府門房,我讓人卸掉你的丫鬟一條胳膊,沒問題吧?”
“當然有問題!”我冷哼了一聲:“鳳府對待救命恩人,真是好大的教養,好淳樸的門風!”
鳳長寧眉頭一皺:“你是誰家的救命恩人,我家可不承你的情。”
我露出一抹諷刺:“我是你鳳家的救命恩人,是你弟弟鳳九負救命恩人,你不承情,還想恩將仇報,好啊,那我就吆喝一聲,讓整個京城的人來評評理!”
鳳長寧眉頭皺成了川字,不相信:“你是我家九郎的救命人,怎么可能,我家九郎與你素不相識?”
我對她勾了勾手指頭:“我是不是你家九郎的救命恩人,你過來便知!”
鳳長寧是鳳家長女,長姐如母。
鳳九負母親早亡,他是長姐和奶娘帶大的。
對鳳長寧來說,他等于她捧在手心里養的兒子。
哪怕我對她勾手的動作像勾小狗一樣,她還是走過來了,正著聲音問我:“你何時與我家九郎相識,我家九郎何時欠你人命?”
馬夫掀開車簾,我手指著躺在我腿上的鳳九負:“我與他在靈源觀相識,他受重傷,我救了他,把他給你們送回來,他欠我一條命,你們鳳家欠我一份情!”
鳳長寧見狀瞳孔一緊,立馬爬上馬車,從我腿上抱過鳳九負,反手對著我的臉扇了過來:“好你個大膽賤人姜回,竟敢傷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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