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帶我去?
這讓我始料未及,心頭竊喜!
但…為了安全起見,為了見證沈知安是不是真的大義滅親,我還是不去了。
我眼中憤怒未消:“沈知安,你讓我去做什么?你若真的為我做主,你若真的大義滅親,為平津關八萬余人命討回公道,不應該讓我去,而是讓我看到結果。”
沈知安眸子沉了沉:“我知道了,告辭!”
他說完抱著沈知意就離開,到廳外讓沈知意的丫鬟仆人回府去叫我爹,讓我爹去皇宮,看看他怎么大義滅親的。
丫鬟仆人沒有一個人敢攔下他,躬身諾諾的應了一聲是,跟著沈知安一起離開了齊府,拔腿就往姜府跑。
齊念舒走了出來到我身邊:“小娘,那個討厭的女人這次就會死吧?”
我垂著眼眸看他:“不會死。”
齊念舒小小的眉頭一皺:“她的兄長看起來很憤怒,很氣惱,很像大義滅親!”
我漫不經心道:“是啊,那是她的兄長!”
齊念舒聽懂我說的話了,正因為那是沈知意的兄長,他是憤怒,但他不會大義滅親,不會讓她的人頭落地,更何況沈知意還懷了孩子。
他們進宮,我也沒閑著,讓沈知意劫殺平津關傳信兵流傳在京城每個角落,讓京城每一個人乃至天下人都知道她害了八萬余人的性命。
更讓京城的每一個人閑聊時,都在說她的惡毒,都在說她無法無天,應該下阿鼻地獄!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永遠是對的,當天夜里,我爹的人過來恭敬的稟報我:“小姐,皇上把所有傳信兵的死全部算在了沈知意的頭上,沈知安交上了兵符,保了她一命!”
“沈知意被剝奪了郡主頭銜,現在只是大人的夫人,除此之外,不再享受一切皇家供奉。”
“鎮國親王得知之后,進宮請罪,皇上見都沒見,鎮國親王妃氣血攻心,直接昏死過去,都沒有太醫去看。”
我翹了翹嘴角,覺得沈知安這根好筍善良又可悲,好的不能大義滅親,割不下骨肉親情,只能把自己套牢在里。
不過也好,這些都在我和我爹的算計之內,我們就要逐步的瓦解鎮國親王府。
至于皇上會不會查流言是怎么出去的,大約是不會查,畢竟平津關的傳信兵也有他的手筆。
現在有殺了幾個傳信兵的替死鬼沈知意出來,又拿回沈知安手中的兵權,這對皇上來說一舉兩得。
如果他繼續查,誰也不能保證不會擦到他自己的頭上,身為皇上,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權衡利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沈知意這一次直接轟動整個全京城,很多人叫囂她去死,她只能躲在家里像個縮頭烏龜。
鎮國親王府和姜府在夜里被人潑上了人中黃,扔了爛菜葉子,因為是夜里所為,找不到是誰干的。
但是大伙都清楚,因為沈知意讓平津關死了八萬余將士的性命,其中不缺乏京城人。
他們無法殺掉沈知意,只能晚上過來潑人中黃,扔爛菜葉子,來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我爹對此很平淡,連官都沒讓報,直接讓下人去沖洗,自己照常上早朝,對沈知意更加的好。
鎮國親王府咽不下這口氣,到處找人,哪里找得到,人家都是三更半夜過來潑完就跑。
齊府陸續進來的丫鬟,護院,仆人,都是我爹給我挑的,人不多,二十來個。
丫鬟和仆人忠心耿耿,讀書斷字,護院武藝高強教齊念舒拳腳功夫,讓他強身健體。
葉華夏被正式冊封為平津關的守城將軍,我派人以商隊的形式給她送去糧食和金銀,又雇了鏢局把我的嫁妝拉回來。
日子一天一天過,平靜而又祥和,我在齊府學會了念經,抄經,心態平和。
沈山幾次想見我,我都沒見他。
我知道,他想告訴我他的真實身份,但我現在還不想聽。
我也知道沈知意之所以被錘得這么死,沈山功不可沒,但他不聰明,他得罪了鎮國親王府,在皇宮的日子更難過。
為了讓他難過加難過,我爹用了點小手段,讓他在皇宮里,飽受排擠,欺負。
有好幾次,我爹下了早朝,都會替他解圍,隨意的解圍,讓他銘記在心,讓他感激我爹。
我爹偶爾再給他指明一條路,讓他減輕被為難,因此,他就像魚兒一樣,咬住了鉤,有的時候會專門在宮道上等我爹,趁沒人的時候跟他說幾句,問幾句。
就這樣,我掰著手指頭算著日子。
我安穩了四個月。
直到沈知意肚子七個半月,快八個月,我對沈知意下手的日子到了。
她的肚子很大很大,是雙生子。
她自己也被喂的很胖很胖,眼睛都成了兩條縫,整張臉油膩膩的反著光。
我去見她的時候,她正橫在臥榻上,在院子里的樹陰涼下,被人伺候著吃燒雞,啃鴨子,吃的滿嘴是油,像豬一樣,只知道吃。
見到我來了,她不吃了,被人扶起來,粗壯的胳膊,連自己的嘴都擦不了,只能讓丫鬟婆子伺候。
我寬大衣袖下的手拿著銅鏡,不急不躁的等著她。
她的嘴巴手擦干凈之后,被兩個力氣大的婆子攙扶起走到我面前,又得意又囂張:“姜回,沒想到吧,你想利用傳信兵的是害我,我是失去了郡主的身份,失去了皇家的供奉,但是我得到了你爹的愛。”
“你不知道,你爹現在多疼我,多愛我,晚上我睡覺腿抽筋,他起來給我按腿,晚上我肚子餓,他卷起袖子親自下廚。”
“還有,我肚子里是雙生子,產婆已經看了,是兩個男孩,等孩子一出生,你爹會對我更加的好,我們一家四口會過上令全天下人眼紅艷羨的好日子。”
我爹當然對她好了,不對她好,怎么能讓她胃口大開,怎么能讓她吃的像豬一樣肥。
我嘴角一揚,“母親,你多久沒照鏡子了?”
沈知意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從寬大衣袖中掏出銅鏡,對著她的臉照去:“來,看看你的豬臉,是多么猙獰可怖,我爹看你這張臉,真的能愛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