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噗嗤一聲笑出口,伸手一撥拉,把她的手撥拉開我的手臂,故意說道:“母親,您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怪不得我爹被你蒙蔽,不知道你本來的面目是什么樣子。”
沈知意嘴角微抽,拿過帕子擦了擦手,一掃慈母的樣子,變得高高在上,提醒著我:“回兒,平京城這么大,高門大戶這么多,不是你想象中能融入就能融入的。”
“這一個多月來,你跟你婆母參加的宴,也就是四品官以下的夫人開的宴,攢的局,三品官以上夫人弄的宴,按照赫連家目前的情況根本就不夠格去。”
“我給你下藥的這件事,你也沒有什么損傷,只要你不計較,去把案子撤掉,我保證你以后能參加三品以上,甚至我大嫂二嫂攢的局,宮中的一些女宴,我都可以讓你參……”
我不等她把話說完,打斷她的話,提醒她:“母親,你猜,我為什么這一個多月來要纏著赫連家主母跟她一起出來參加宴請?”
沈知意瞳孔一緊,經過我一提醒,瞬間明了:“你是故意的,你在挖坑等我跳?”
我當然是在挖坑給她跳,不然我不就白花銀子,不就白在蘇婉茹面前俯首稱低了!
誰會做虧本買賣,沒有人愿意,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每走的一步,都是在為沈知意姜沁兒母女兩個人準備的。
像她這樣身份,這樣地位,擁有這樣后臺的人,她不對我出手,我根本就挨不到她的邊兒。
我只能鋪墊好,等她出手,再進行將計就計,巧妙化解,讓她吃癟,讓她越來越恨我,越來越容不下我。
我只有在她的痛恨欲絕中,鋌而走險中,化被動為主動,慢慢地去達成我心中想達成的一切。
我嫣然一笑,反問道:“不然,怎么會有今天的好戲?”
沈知意氣得揚手就打我:“賤人!”
我不躲也不閃,硬生生地受了她一巴掌,再把左臉撐過去:“母親,左右開弓,要打的對稱才好。”
沈知意一愣:“你故意不躲,想回家給你爹看?”
我不知疼痛般沖她笑:“母親既已知曉,又何必再問?”
沈知意喘著大粗氣:“我不會讓你回家的,更不會讓你見到你爹,你死了這條心。”
我冷哼一聲:“這容不得你了,母親。”
沈知意氣急敗壞,防止我回家找我爹,直接拂袖而去。
我摸了摸被打的臉,在原地等了會兒,等回了禾苗。
禾苗小跑過來,扶著我的手臂,心疼的看了看我的右臉,做賊似的小聲對我說道:“小姐小姐,你不會白挨打的,奴婢按照你的吩咐,已經開始向整個京城廣而告之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我知道了,在外面不必多說,小心隔墻有耳,我們得先回去。
禾苗就不說了,扶著我,一起離開了五色梅園,坐上了赫連侯府的馬車,往赫連侯府趕。
五色梅園不在京城中間,靠近京郊邊些,坐馬車得半個時辰。
現在的金城大街上已經開始流傳沈知意郡主是一個佛口蛇心,對庶女并不好的人。
庶女嫁給赫連家嫡長大公子,她并不開心,讓自己閨中好友邀請她,給我下藥,尋了外男,要毀了我。
她的閨中好友云裳夫人作為她的幫兇,為了讓所有人不察覺,對她邀請的所有夫人小姐們都下了藥,幸虧有我,帶了匕首,奮力抵抗,保住清白,斬傷三個外男。
四門人員查已經派人把她的閨中好友云裳押了起來,再加上有不少高門大院的夫人小姐是四門人員送回去,傳言就像風一樣彌漫在整個京城,以及高門大戶里。
我這剛回到赫連侯府,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云裳夫家從三品都轉鹽運使,林大人就派人送來了二萬兩銀子。
蘇婉茹拿著二萬兩銀子,眼中閃爍著貪婪:“回兒,都轉鹽運使說了,只要你不計較這事,這二萬兩銀子,權當你受驚,給你買補品吃。”
我把半張紅腫的右臉伸過去給蘇婉茹看:“婆母,這是沈知意打的,你猜這一巴掌,值多少銀子?”
蘇婉茹一愣:“她打你還會給你銀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今日那三個男人就是沈知意給你準備的。”
“她恨不得毀了你,還會給你銀子,你在做什么春秋大夢?”
我伸手把裝著二萬兩銀票的盒子一扣,從蘇婉茹的手中奪下來,往桌子上一扔:“婆母,二萬兩銀子就把你給收了,你也太不值錢了。”
蘇婉茹轉瞬之間還心疼我把銀票搶了,后聽我一說,來了興趣:“你的意思是,在不久的將來,你拿到的遠遠不止這點?”
目光短淺,怪不得赫連侯府在她手上入不敷出,她這個當家主母越當家,家里越窮,越讓人看不起,是有道理的。
蘇婉茹見我不說話,著急的問我:“還會有誰因為這件事情給你銀子,你能拿多少?”
我剛欲開口,有丫鬟來報:“夫人,鎮國親王妃遞了貼子,請夫人和大少夫人赴個宴,吃個晚膳。”
蘇婉茹噌的一下站起來,不敢相信:“回兒,我沒聽錯吧,鎮國親王府的親王妃邀請你我用膳?”
“你可知道,這位老王妃,生了兩兒一女,一兒大將軍,一兒禮部尚書,一女嫁給你爹正二品大員,她去的局,開的宴,我就算能去,座位也只是在末尾。”
“別說打招呼了,能看到她人都不錯了,現在她邀請你我去用晚膳,就你我,這要是讓高門貴婦其他人知道,不得羨慕壞了?”
我眸子一瞇,張口冷冷的提醒她:“婆母,別高興的太早,這不是晚膳,這是一場鴻門宴,一不小心是要被鎮國親王妃殺掉的!”
蘇婉茹渾身一抖,眼珠子一轉,高興盡消:“你說得對,沈知意想毀掉你,被你反殺回去,又把閨中好友云裳折了進去。”
“為了把自己的閨中好友撈出來,為了讓自己洗脫罪名,她讓自己的母親出面,邀請你我擺鴻門宴,這一頓飯咱不能去吃,一吃就變成了被動。”
我一嚇她就不去了。
不去怎么行,必須要去,還不能我和她去。
我張口道:“婆母,鎮國親王妃誠邀你我去吃飯,你我若不去,叫不識抬舉,往后你我還在京城高門大戶如何混?”
“所以,為了你我往后,這頓飯就算是鴻門宴,你我不但要去,還要大張旗鼓,再邀其他的人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