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悲歡并不相同。
有人喜,有人哀。
一場慈善晚會上,陳矜帶著隆重出席,再次見到莊莓莓,也就是,裴錦年的心境多了幾分連他自己都揣摩不出來的復雜,看著眼前女人,十分熟悉卻又十分陌生……
“先生,請問,我們……認識嗎。”困惑。這個男人一直盯著自己看,好久。
“除了你的兒子,你,還能記起誰。”裴錦年問。
對方問起這種話來,就可以初步確認,他,認識自己,認識之前的。
為表歉意,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啊先生,我出車禍失憶了。目前的話……我就認識我身邊的人。”
“我是裴錦年。”
嘴角的笑一頓。
“裴,裴錦年?”
裴錦年注意到的異常,“是的。我是裴錦年。我想,陳矜應該在你面前提起過我,或許,我沒有他嘴里的不堪和過分。”
瞳孔震驚。
他居然知道,知道陳矜在她耳邊說了好多壞話……
的反應,裴錦年意料之中。他平靜道。“不用感到驚訝,因為他是陳矜。”
“也,也沒說太多過分的話。就事論事罷了……”
“和陳矜相處得來嗎。”
“嗯,他很照顧我。”
“這三年來,他幾乎找翻了整個京城。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或許,我該向他學習。不過好像不重要了。”
裴錦年,他說話一直都這么奇怪嗎。沒聽懂欸。
過去即過去。
現在即現在。
往事如煙,煙消云散。
人,亦是如此。
笑,“我要是離開久了,陳矜會找不到我。”
“嗯。”
轉身離開。
只是,她還沒走幾步,裴錦年的聲音再次傳來。
“抱歉。你的安穩還是被我攪和了一點。”
回頭,“嗯?”
“關于柳絮兒的女兒,叫陳果果是嗎。三年前,我就知道她不是陳矜的女兒。”
攥緊包。
裴錦年笑得非常不坦率,“嫉妒不分男女,更不分年齡。是的,我嫉妒陳矜。”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真相,但你不愿意告訴我。”
三年前的可沒有失憶,也沒有出車禍,如果知道陳果果不是陳矜的女兒,她大概率不會和陳矜離婚。
“我不想告訴陳矜。”
“可你知不知道——所以,裴錦年,比起柳絮兒的惡心,你才是最賤的那個人!”
“此話差矣。陳矜,知不知道真相,那是我的運氣,告不告訴你,就看我的心情。”
“陳矜!”
眼看陳矜發火,一把拽住,“別,別沖動。”
裴錦年笑。
“時隔多年。你還是能輕易被我一句話激怒。陳矜,你也就這點本事,忍耐。”
“你以為人人像你一樣籌謀算計!心思最臟!”
“不可否認,當年的我差一點就贏了。只是舒然告訴了真相。不然,陳矜,你拿什么和我掙。”
“贏有什么用。愛的人是我!是我陳矜!”
“我和有一個兒子,你有什么?!哦,有個尚未定型的孩子,可惜……可惜被親生父親弄死了!”
裴錦年臉色愈發難看,如今為止,他和舒然那個苦命的寶寶成了裴錦年的心結,疙瘩,任何人都不得在他面前提起的痛和悲傷,而陳矜越說越興奮,因為陳矜知道,往死里揭開裴錦年的傷疤,并且撒鹽。
“論起手段,狠心,我陳矜在這方面上確實不及你裴錦年千分之一,我,甘拜下風!只是不知,裴總,你晚上睡覺做夢的時候,會不會想起你未出世就被親生父親扼殺在肚子里的寶寶,應該會很——”
“你找死!”
“住手!”
在裴錦年拳頭揮向陳矜的那一刻,毫不猶豫,她用身體擋在中間,幸虧裴錦年及時收住,否則,那一拳頭就打在了鼻梁上……
陳矜也嚇一跳,護著愛惜的不行,“你做什么!下次別擋在我面前!”
“我,我怕你受傷。”說。
雖然很怕,但……
陳矜是她的愛人。
陳矜擁護女人,“不會的!真打起來我未必輸給他!”
光是這一句‘我怕你受傷’,下意識的反應,裴錦年就滿盤皆輸。
很快,看向裴錦年,心平氣靜地怒道,“我不管我們之間,或者你和陳矜之間有什么恩怨和仇恨,過去的事就當過去了。請你以后好自為之,也希望……你安樂平安。”
陳矜牽起走的那一刻,裴錦年意識到。
原來他前半生所追求的一直不屬于他,從未屬于他……而后者。
裴錦年看向舒然。
舒然被一群富家千金圍起來,好像被欺負了……
男人果斷抽身。
“我真是服了,你走路沒長眼睛啊?!知不知道我這身晚禮服是純手工定制,很貴的!現在給我弄臟了,你賠得起嗎!”女人望著晚禮服上的污漬,她大發脾氣又十分惱火。
面對這種突發狀況,舒然實事求是。“是她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所以才把酒水灑到你身上。要賠錢找她賠。”
舒然指著旁邊幸災樂禍的富家千金。
被舒然指認,令千金故作訝,一臉無辜。
“你別長著一張嘴就胡亂咬人呀!你說是我推的你,你有證據,有人證嗎!”
舒然抿唇。
“不過,我看著你咋那么眼熟呢!”
富家千金在舒然周遭邊上下打量,靈光一閃,“哦,我想起來了!你是舒然,是裴錦年的前妻!”
“舒,舒然!?”
“裴少夫人!”
“叫什么裴少夫人,沒聽我說是,‘裴錦年的前妻’嗎!”
“我管你是舒然,還是裴少夫人,給我道歉!”
舒然:“我說了不是我。至于道歉,無可奉告。”
說完,舒然轉身就走。
女人拉住舒然,“你把我裙子弄臟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沒門!給我道歉!”
“松開!”
“道歉!”
舒然皺眉,“你聽不懂人話是嗎。”
“雅雅姐,她在罵你,內涵你。”千金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還挑起火。
舒然冷眸。
“別太過分了!”
女人當即氣急敗壞,“到底是誰過分!今天不給我道歉,信不信我——”
“如何。”
裴錦年從正前方過來。
頃刻間,女人,連著千金都紛紛變了臉色。
“裴,裴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