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
李元蕭聽著兩人之間打啞謎,拼拼湊湊地,也不免同謝淮樓一樣,對秦朗和涂小姐之間的關系,產生了好奇。
秦朗彈了下手里的鋁杯,“能說的我會瞞著么,你第一天認識我?”
解釋不通的時候,主打一個混淆視聽,秦家祖傳的手藝。
謝淮樓睨了他一眼,瞇了下眼,眸底的燥意一閃而過。
李元蕭看著他微微側身,從兜里拿出煙,倒出一根。
李元蕭看向秦朗,秦朗雙手捂著熱水杯,一臉無辜。
“小師公,真的!能說的我都說了!”
李元蕭很難評。
謝淮樓在香煙中沉默了一會,轉頭對上秦朗,不耐煩道:“那不能說的呢?”
“是啊。”李元蕭聞言,不禁失笑,叉開兩條大腿直起身來湊熱鬧。
“涂婳給你嘴縫上了么,還是給你腦子里的神經堵上了?”
不等秦朗開口,謝淮樓又是一頓輸出。
秦朗說:“你這么聊,大半夜的就沒意思了啊。”
謝淮樓:“看來是真有。”
以他多年對秦朗的了解,謝淮樓自負地認為,他沒猜錯。
秦朗心里亂跳兩下,心里明鏡,就謝淮樓那個精明的勁兒,他敢這么逼問肯定是發現了苗頭,但說死了,他和涂婳之間的“事”,未經涂婳點頭同意,那是一個字都不可能從他秦朗的嘴里說出去的。
謝淮樓知道秦朗知道他在問什么,秦朗也知道謝淮樓知道他知道對方猜對了,兩個心明眼亮的男人彼此在對方的眼神中交鋒。
聰明如李元蕭如果看到現在,還看不明白就太不應該了。
“兩位大哥,要不中場休息一會?”
中場休息。
謝淮樓也不問了,他已經從方才一連串的質問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哪怕秦朗什么也不肯說。
秦朗心里也清楚,自己剛才的反應,肯定漏了消息。
但是!
嘿嘿。
秦朗心里莫名啷個哩個啷,三哥猜到了又怎么樣?
謝淮樓就算猜到他和涂婳之間有秘密,還不是小秘密,可他不說,三哥永遠也想象不到,他所經歷的事情有多神奇。
靜坐了一會。
留下的搜尋隊的人,前來報告,已經按照李元蕭的意思,把周圍一片區域圈定了起來。
李元蕭起身說:“我去轉一圈看看,查缺補漏。”
“好,辛苦。”秦朗擺手。
李元蕭去查陣,留下秦朗和謝淮樓留在山洞前不遠。
兩人沉默無聲坐了一會,一個喝水沉思,一個抽煙遠眺夜色。
不知過了多久,秦朗忽然不經意地開口說:“三哥,謝家今年開祠堂,誰坐鎮?”
謝淮樓有些意外他會關心這個,沉思片刻,低聲道:“我。”
“為了謝斯銘?”
“不止。”
“哦。”
話題一時沉寂,見秦朗不再續話,謝淮樓低頭再次劃開手機,遠在千里之外的海城屬下,給他發了五六張照片。
照片清晰,只是照片里的人物影響較小,指尖輕點,照片放大。
幾張照片一一查看后,謝淮樓隨手發句批示:繼續跟進。
——好的,謝總!
退出屏幕,暗黑的屏幕,映照出自己的臉。
謝淮樓沉吟少頃,抬起頭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火苗明滅間,他冷不丁問道:“怎么突然問起祭祀的事?”
秦朗手捧熱水杯,轉頭看他,“好奇。”
“好奇什么?”
秦朗想了下,“這么多年一直知道謝謝家祭祀先祖,不過一直沒打聽過三哥家祭祀的先祖什么名諱?”
謝淮樓不覺挑眉。
但意外的表情也不過轉瞬而逝。
兄弟秦朗這話問的,也不算過界。
沒什么不能說的。
謝淮樓想了想,輕吐一縷煙,撣了下煙灰,淡淡道:“你想問的,是謝家老祖,還是謝氏家神?”
“都能說?”秦朗上身前傾,來了興致。
“你問,可以說。”
謝淮樓抬眸看他,一張好看的薄唇里旋即吐出冷冰冰的話,“做個交換?”
秦朗說:“說個我能做到的聽聽。”
他做不到的事情,可上不了賭桌。
謝淮樓輕哼了聲,“德行。”
指尖落在唇邊,深吸一口,輕吐。
“涂婳是人嗎?”
秦朗神情怔了下,想了想,回道:“應該是吧。”
這話真的是實話,反正在秦朗看來,他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
謝淮樓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滿意不滿意這個答案,但還是遵守約定回答了秦朗前面的問題。
“謝家祖上有過大劫,承續有差誤,至如今世受子孫香火的老祖姓謝名歸一,長子嫡孫,一脈相傳。”
秦朗聽得認真,聞言沉思片刻,問道:“那你們謝家時代供奉的那位家神呢?”
謝淮樓深深看了秦朗一眼,沉聲道:“不知道。”
秦朗:“啥?!”
秦朗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下。
“什么叫不知道?你們家不是真有嗎。”
海城謝家有家神,這事可不是空穴來風,上個世間,世界風云變化,謝家祖輩請神庇佑的大事,可是在老一代口中傳的沸沸揚揚的,也就是如今年頭久了,后人不那么有感觸罷了。
但秦朗可是知道,謝家是有這么一位“世外”存在的。
謝淮樓輕點指尖,似不以為意道:“有,但神牌無字,十求九不應。”
秦朗:“……”
噎了幾秒,秦朗好奇:“10的概率,你還要把陣仗鬧的這么大去試試?”
他若沒記錯,三哥這次幾乎把大半的謝家族人都召到了海城,甚至還臨時邀請了他們這些人去參觀。
“什么?”
“神明應答,1的概率。”謝淮樓糾正道。
秦朗:“……”
突然想吐槽,不知從何下嘴。
“這么低的概率,你玩真的?”
“靈不靈,我都會讓他們看見靈的。”
秦朗想起某個名字,雙手不由握緊了水杯,轉頭看向他:“三哥,這些年你有沒有在你們謝家祖宗牌位里,聽過一個名字?”
謝淮樓彈煙,瞇眼。
“什么名字。”
“謝豫川。”
“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我說,謝、豫、川。”秦朗又重復了一遍,“聽過嗎?”
謝淮樓眸眼微松,淡淡道:
“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