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口子其實都不擅長教孩子,李家娃娃其實也挺絕望的。
不過這話不好吐槽,因為季簡不這樣想。
她說,“還好,我比他強了不少,再加上老師,終于把娃的成績提上去了。”
娃那成績完全是老師教的好,加上娃自己自律又努力,和季簡夫妻倆關系真不大。
瞅了她一眼,易遲遲拿起剪刀道,“好好學,爭取下次自己裁剪。”
“行,我好好學。”
季簡一口應下,隨后瞪大眼看著她拿起剪刀順著畫好的線條開始咔嚓咔擦裁剪,動作流暢速度快,沒用多長時間布料就被裁剪好了。
她收起剪刀,“可以了,拿回去用縫紉機踩吧。”
“謝謝謝謝,真的是太感謝了。”
季簡一邊道謝一邊收拾布料,她可算是能換新工裝了。
身上這套都穿煩了,回去了就剪掉用來做抹布和鞋子。
簡直是完美。
“不客氣,就不留你了,趕緊回去先睡一覺,這眼是真的沒法看了。”
熊貓眼的顏色是真的太深,還滿臉疲倦。
季簡也是真的累和困,聞聲也不和婆媳倆客氣,回家將布料放好后倒頭就睡。
下午娃放學回家,發現老母親睡得呼嚕震天響。
這娃也是個貼心的,沒想著喊老母親起來做飯,而是拿著飯盒去了食堂將飯菜打了回來。
于是,回家的老李同志吃上了食堂的飯菜。
易遲遲和聞母晚上吃的椰子燉雞,做多了,吃不完,家里也沒冰箱,沒辦法過夜,遂分了一碗過去。
父子倆吃得眉開眼笑,還貼心的給季簡留了。
就這樣,半夜醒來的季簡吃上了椰子燉雞,然后徹底精神睡不著,踩起了縫紉機。
翌日易遲遲一看她的樣子,一臉錯愕,“你又熬夜了?”
“熬了。”
她打了個哈欠,精神萎靡地坐在小馬扎上將泡著的衣服放在搓衣板上刷刷開搓,“白天睡太狠,睡到半夜醒來一碗椰子雞湯一喝,徹底清醒睡不著就把衣服做了又把家里衛生里里外外搞了一遍,現在又開始困了。”
這個作息時間有點牛,不調整過來對睡眠影響很大。
“別睡,熬也要熬到晚上,不然你又睡到半夜醒來明天班都沒法上。”
“我也是這樣想的。”
她點了點頭,“咋沒見到阿姨?”
“去趕海了。”
聞母對趕海有著天然的熱情,恨不得風雨無阻。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大自然的饋贈,不撿良心會痛。
海島海貨不值錢,可再不值錢,不去撿想吃要花錢。
在花錢和撿之間,聞母選擇了撿。
“你等下去不去?”
季簡搖頭,“我就不去了,得趁著這幾天太陽好把被子這些都拆洗了。”
說到這里,她看向易遲遲,“你們家的拆洗沒有?”
“還沒,我媽說不著急,她過幾天再來拆洗。”
“要幫忙喊一聲。”
倒也不至于。
拆洗被子而已,聞母和聞時完全能應對。
剛想到聞時,季簡就來了句——
“你家聞同志咋沒看見?”
“他去羊城了,下午會回來。”
季簡啊了聲,“去羊城了?”
不等易遲遲回話,她激動道,“艾瑪知道的太晚,之前要是知道就讓他幫忙帶點東西回來了。”
“你缺啥?” “想買管口紅。”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之前的用完了?”
“早就用完了。”
“我這里還有兩支,要不要,要的話換給你。”
懷孕了也用不上,等娃生了同樣用不上,放著也是浪費,還不如處理掉。
“要。”
季簡衣服也不洗了,撥開木槿花籬笆門都懶得走的抄近道過來看口紅。
是她喜歡的顏色,兩支一起拿了,總共給了十二塊,外加二兩糧票。
沒賺也沒虧,兩人都很滿意。
下午賀老爺子去醫院看她要的藥材到了沒有,將賀安送了過來。
小姑娘也坐得住,拿著畫筆畫了兩個多小時的線條,才開始要求出去散步。
門口納鞋底的聞母覺得出去走走也好,遂起身道,“遲遲一起去。”
“行。”
于是,三人開始出門溜達。
但院子里實在是沒啥好看的,賀安也不感興趣,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這也不是什么很難達成的要求,聞母想了想道,“一路溜到港口去行不行?”
賀安看向易遲遲,“嬸。”
這是問她的意思。
易遲遲點頭,“行的,說不定還能遇上聞時回來。”
她隨口說的,哪成想三人剛到港口,就看見一艘輪渡靠岸,一群高矮不一穿著軍裝的漢子,排著整齊的隊伍從甲板上下來。
打頭的正是聞時。
賀安人小嘴快,看見聞時立刻興奮揮舞小手喊叔。
聞時扭頭看了過來,看見三人臉上露出個笑模樣。
隨后,易遲遲看見他和身邊人說了幾句話,又朝后招了招手,一道熟悉的身影闖進易遲遲的視野中。
聞母,“???遲遲,我怎么看見你的寧叔了?”
“是他。”
聞時招手招出來的是寧建東,脫離了隊伍的兩人快步朝這邊過來,寧建東手里還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聞時嫌棄他速度慢跟不上,替他分擔了兩個包裹來到跟前。
“怎么跑港口來了?”
從家屬區過來可有點遠,他看著易遲遲一臉擔憂道,“你累不累?”
“不累!”
就是腰有點酸,但這是肚子負重造成的,避免不了。
回了他一句后,她看向寧建東,“叔你咋來了?”
“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寧建東笑容滿面,聞母如臨大敵,警惕道,“小寧啊,我家遲遲現在可沒辦法繡花,你別是想讓她開工吧?!”
“我不是,我沒有,大姐你別把我想的這么沒人情味。”
寧建東否認三連,他再怎么樣也不會壓迫易遲遲,無他,手藝精湛能賺外匯的大繡師得罪不起。
“我是來找她出繡樣的。”
之前留的繡樣,繡的都差不多,需要新繡樣。
再加上外籍商人指定了一幅她的繡品。
不過這事不急著說,等繡樣的事解決再說也來得及。
聞母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得知只是要易遲遲出繡樣,她哦了聲,“那先回家,有什么話回去再說。”
于是,一行五人打道回家。
聞時將人送到家后,返回部隊去做報告總結,賀安陪在易遲遲身邊,和寧建東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