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有點兇，柳蘭縮了縮脖子，“懂了！”
聲音弱弱的，一副害怕的樣子。
易遲遲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覺她在騙自己。
“你說實話，到底能不能行？！”
“我能行！”
這話不止男人聽不得，女人被問多了，同樣會炸。
柳蘭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目光堅定道，“你等著看，我一定行！”
“干吧！”
“嗯！”
于是，等聞時送完康有新回來，發現大門虛掩，易遲遲的工作間卻房門緊閉。
他沉默兩秒，輕手輕腳來到工作間門口開了門探頭往里一看，他媳婦和柳蘭正并排坐在一起，埋頭于繡架前干活。
兩人神情是同款認真專注，手里的絲線像是有生命力般在絹布上飛舞。
他縮回頭將門關上，決定還是別出聲的好。
萬一打擾到他媳婦惹他生氣，晚上福利又沒了。
這損失太大，堅決不能出現。
回來連媳婦都不能抱，那他這個假休的將毫無意義。
所以，還是去拜訪姨姥爺他們吧。
結果到了才發現，老娘和秦久都在。
拎著煙酒糕點過來的聞時喲了聲，“都聊著啦！”
聞母刷的扭頭看了過來，“你康叔上車了？”
“上了！”
“送到縣城火車站？”
“那沒有，他不讓我送。”
老爺子朝他招手，“過來坐。”
“姥爺，這是給你們買的煙酒點心，趁熱吃。”
說著，他麻利拆了包裹著點心的油紙包，里面是雞蛋糕。
宋老太太牙口不好，愛吃松軟的食物，再者雞蛋糕的味道也著實不錯，聞時遞過來的時候她也沒客氣，伸手接了笑道，“謝謝啊。”
“嗨，您吃著就是，跟我客氣啥。”
聞時笑著回了句，就開始挨個分發雞蛋糕，等發到秦久手里時，他好奇瞅了眼秦久面前的作業。
不看還好，一看大驚失色，“小久這學的啥？”
“物理。”
宋老爺子咬了口雞蛋糕，香甜松軟味道是真不錯，一口下去沾染上唾沫的雞蛋糕好似要化在嘴里一般，讓人從口腔一路甜到心里去。
瞅了眼難掩震驚之色的聞時，他來了興趣，“你數學咋樣？”
聞時思忖片刻，“……遲遲說還行。”
宋老爺子和老妻碰了個眼神，然后，他拿了紙筆道，“我出個題給你做做如何？”
“可以呀。”
聞時應得很爽快，結果沒過十秒就開始覺得后悔，因為老爺子出的題上面好多符號他都不認識。
等老爺子寫完，他木了張臉，“宋爺爺，這個我不會做。”
“而且，”
頓了下，他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道，“我也看不懂。”
葉允清他們好奇，這出的啥題啊，咋還看都看不懂。
沒記錯的話，聞時初中畢業了呀。
在部隊也是學習任務兩手抓，兩手都硬，還寫得一手好字，按照他現有的知識面來說，他現在少說也有高中學歷。
以現今的受教育程度來說，這個學歷真心不低。
“我看看。”
他好奇湊了過來，不看還好，一看他理解了聞時為啥不懂，因為他也不懂。
頓時一臉憐憫地拍拍聞時的肩，“不丟人，你叔我也不懂。”
聞時沒覺得自己丟人，他就是挺無奈。
“宋爺爺啊，我覺得你可以給我出相對淺一點的題。”
以他的學識，這題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深了。
宋老爺子哦了聲，順手寫下另外一道題。
這個聞時會，他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將題解了出來。
秦久，“姑父比我聰明！”
說著，很是惆悵的補充了一句，“這題我都不會。”
“你還沒學到這里。”
聞母見不得他惆悵，小孩子就該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長大，而不是覺得自己不聰明。
“再說了，你姑父年紀比你大。”
言下之意：他會是正常，你不會也正常，用不著自卑。
秦久覺得有道理，卻還是默默在心里下了決定。
加功課，他一定要讓宋太爺他們給他加功課。
姑姑說等她老了還指望他給養老呢。
不好好搞學問多學點知識，他以后怕是自己都養不活，更別提養太爺姑姑他們了。
所以，得努力。
然后，得努力的秦久進入了卷生卷死的學習生涯，本來想渡個愉悅假期的聞時，也被迫成了卷王。
這天，易遲遲看著兩個在燈光下奮發圖強的男子漢，嘆了口氣去廚房端來了藥膳。
“吃完再繼續。”
一大一小兩碗藥膳出現在桌面，埋頭刻苦學習的一大一小兩個男子漢嗅到淡淡的藥香味，從作業本中抬起了頭。
“幾點了？”
聞時捏了捏眉心，沒急著吃，而是問世間。
易遲遲看了看表盤，“快八點了。”
“那確實該吃了。”
聞時看向面前的藥膳，發現里面有雞肉，納悶道，“不是藥膳嗎？”
“有啊。”
易遲遲指著里面的當歸、黃芪等道，“這不都是。”
他哦了聲，端著碗喝了口湯，給出兩字評價，“好喝。”
“好喝就多喝點，還有。”
話音未落，干完一碗湯的秦久抬頭道，“姑姑，我還想喝。”
“你別喝了，吃肉吧。”
時間不早了，小孩子夜間喝太多湯水對還沒發育完全的腎臟負擔重，再者起夜次數太多容易影響睡眠。
搞不好還會尿床。
所以，易遲遲給他撈了一個雞腿，幾塊雞肉。
“這碗吃完不許吃了。”
“好。”
秦久應了聲后，美滋滋吃了起來。
聞時一碗湯干完，眼巴巴瞅著易遲遲，還沒來得及說話，易遲遲笑道，“想吃自己去裝。”
萬萬沒想到她會同意的聞時一臉驚喜，“能吃？”
“能。”
于是，聞時起身拿著碗去了廚房，順帶著把易遲遲也薅走了。
原本是想和易遲遲說點悄悄話，結果到了廚房才發現，他親愛的老娘腳上踩著一個燃燒著炭火的火盆，手里端著個大海碗在美滋滋的喝湯。
“媽，你喝這么大一碗湯晚上是不準備睡覺了？”
他一臉無奈。
聞母翻了個白眼，“少管我！”
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還需要大人操心。
她都大人了。
是可以做奶奶的年紀了。
聞時看向易遲遲，“媳婦你看看媽！”
易遲遲很想說這關我啥事，你們母子之間的小矛盾自己解決就行了呀。
然而聞母這湯是她允許的。
所以，她只能笑道，“沒事，當歸雞湯是補氣養血的，媽多喝點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