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
言下之意,你可以放心過去,沒人會說閑話。
易遲遲還是不放心,“確定我單獨過去不會被說閑話扣帽子?”
現在的帽子是真的厲害,她可不想被戴牌牌。
“確定!”
知道她在擔心什么,大隊長賊大方的給了她一劑定心丸。
“誰要說你先閑話,你來找我或者找支書告狀,看我不讓他們清糞去。”
清糞不是個好活。
現在不是后世地里的肥力來自化肥農藥之類的,純純的人畜糞便做農家肥。
而且,農家肥還不能馬上用,施肥之前需要先進行發酵處理。
起肥的時候那個味道不但能把人熏死,還經久不散。
隔得老遠就能聞到人身上的肥味,沒人愿意干這個活。
讓清糞絕對是個懲罰活。
有了大隊長這句話,易遲遲提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所以,回到知青院和王楠他們打了聲招呼后,她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開始翻箱倒柜。
不大的房間布置的很溫馨,她找屯里木匠買了柳大海柳大爺買了個單開門的柜子,兩口木頭箱子。
當初郵寄過來的東西全被裝了箱。
總共五套棉衣,四套女士一套男士。
賣了周秋雨一套,她身上穿了一套,還剩一男兩女三套棉衣一件軍大衣。
她把張蘭香的棉衣棉褲和易勇的一套整理出來,用凳子壓實后卷吧卷吧打包準備明早給老爺子他們送去。
又另外收拾了碎布頭和一包棉花打包起來,讓宋老太看著做幾雙棉鞋。
小久秋衣秋褲也沒有,還得給他整兩套秋衣秋褲出來。
易遲遲不會做鞋,但會做衣服。
所以,她嫻熟無比的將易玲七八成新的秋衣秋褲拆了,耗時一個下午和大半個晚上,給小孩兒整了兩套秋衣秋褲出來。
隨后又收拾了紅糖、大白兔和肉醬一起打包。
這三樣她都放在房間里,王楠他們知道她有這些吃食,具體多少卻不清楚,可以拿。
院子里凍的魚肉等吃食不敢給,少了不好解釋。
再就是玉米渣子和小米一樣拿了點,小米她不愛吃,玉米渣子吃得嗓子疼。
大米……
她也沒多少了,所以不拿。
將東西全部打包好后,她洗漱好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貓冬的日子沒人愿意早起,就算醒了也寧愿躺在溫暖的炕上,而不是跑出去受凍。
除非下大雪需要掃雪。
但雪昨日停了,該掃的也都掃了。
因此,易遲遲起來時,王楠他們都沒起。
知青院里靜悄悄,她看了看時間,發現才六點出頭,遂輕手輕腳的洗漱好拿上東西悄無聲息出了門。
銀裝素裹的靠山屯一片寂靜。
別說人了,鳥兒都看不見一只。
她馱著小山似的東西先去了隊醫室,拿了醫藥箱又抓了藥,才謹慎又小心的往老爺子他們的住而去。
半個小時后,成功到達目的地的她敲門把老爺子他們吵醒,進了屋。
“姥爺快幫我一把,好重!”
幾十斤的重量背在身上,一路不但得防著被人發現,還得注意腳下避免摔跤,累得她夠嗆。
“你這都什么?”
老爺子忙不迭將她背上的包裹取下來,墊了墊重量終于明白她為什么會累得氣喘吁吁,滿頭都是汗了。
“衣服,吃食!”
她坐在炕沿喘氣,宋老太拿豁口碗裝了碗水遞過來,“小閨女快喝點水歇歇。”
“謝謝!”
易遲遲接過碗試了下溫度,發現不熱不冷正好入口。
她端著碗將水一飲而盡,隨后把碗還給老太太,拖過老爺子放在炕上的包裹打開。
“姥爺,這兩套衣服看著處理,記住,做好偽裝不要被人發現。”
一男一女兩套厚實的棉衣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這是三斤玉米渣和兩斤左右的小米,你們先吃著,等我有了再送點過來。”
裝著糧食的布袋子推了過來。
易遲遲順手又拿了碎布頭和棉花塞給宋老太太,“做鞋子,做舊點,破爛點。”
“小久,這是給你的。”
兩套秋衣被她塞到了秦久懷里,小孩兒眼睛驟然瞪大,“我的?”
“對,姑給你做的。”
“謝謝姑!”
“乖!”
rua了把他的頭,手下的觸感有點油,這是要洗頭的節奏。
不過現在天冷,臟點就臟點吧,總比凍感冒強。
大白兔給他,“這也是你的。”
如何分配看小朋友自己,“不許多吃,要謹防蛀牙!”
紅糖和肉醬給了老爺子,“姥爺記得藏好偷摸著吃……”
她動作快語速快,老爺子他們比她更利落,幾乎是她話音剛落,他們已經把東西藏好了。
等她分配好交代完,老爺子他們也完工了。
“都藏……”
抬眸看見東西都不見的易遲遲沉默了,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不過是好事。
“我去煎藥,你們想睡可以繼續睡。”
話音未落,她拎著藥包要離開。
老爺子嘴角抽搐了一下,這雷厲風行的作風和子書庭那個家伙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看好小久,我去給她燒火。”
丟下一句話,老爺子抬腳就走。
宋硯山他們面面相覷。
然后——
“久久,太奶給你把秋衣秋褲穿上?”
“好!”
小孩兒乖乖將秋衣秋褲遞了過來,老太太伸手接過,宋硯山湊過來,“新的?”
“不是,應該是易丫頭拆了自己的給小久改的。”
她拿起秋衣秋褲看了看,發現針腳細密做工一流,布料也挺柔軟,一看就是入水洗過很多次。
“小姑娘可以!”
葉允唐夸了一句,宋硯山他們點點頭,確實可以。
多年未見,沒因老秦他們的身份嫌棄和疏遠,反而愿意親近就能看出人品。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才是真正的難能可貴。
“有沒有可能小丫頭有所求才愿意提前投資?”
經歷過親朋好友背叛的麻寶山老爺子開始不吝嗇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人,下意識說出了他的判斷。
驚得宋老爺子他們齊齊看了過來。
“這不能吧?”
葉允唐蹙著眉頭道,“以我們現在的境況真精明的人跑都來不及,不可能冒著風險來幫我們。”
投資的前提是有利可圖,他們現在有什么?
一個壞分子的身份。
未來如何不好說,現在看是跟判了死刑沒什么區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