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的小爛人,不過是讓她下鄉而已,竟然敢給我上吊,可真是氣死我了。”
“媽你哄著她點,我的工作能不能成可就指望她點頭了。”
“我知道,靜兒你放心,繡花廠的工作肯定是你的……不行我把她打暈了送到張家去……只要她去了張家你的工作同樣能落實。”
“爸那邊?”
“你爸不用擔心,他要真在乎這個女兒也不會讓她替你下鄉……”
聲音充滿了嘲諷!
易遲遲躺在狹窄木板床上聽著外面兩個女人肆無忌憚的交談,面無表情。
誰能想到,半個小時前這個身體換了芯子?
她原是21世紀國家級非遺項目蘇繡代表傳承人,卻因一顆小石子讓她平地摔來到了七十年代。
成了和同她同名同姓的17歲少女易遲遲。
原主是個小可憐,三歲時倉庫管理員的母親為了保護國家財產救火犧牲。
父親易勇借著母親犧牲的風在紡織廠生了職,一路爬到了生產科主任的位置。
換個有良心的男人,原主的日子不會差。
然而,易勇這人心狠手辣還是重男輕女的重度患者。
母親頭七還沒過,易勇就再婚了帶著個女兒的張蘭香。
俗話說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特別是在后娘于次年生下龍鳳雙胞胎后,原主就成了小可憐和小奴隸。
吃不飽穿不暖是常態,挨打挨罵更是成了家常便飯。
不但如此,就在前兩天,易勇竟然要她把繡花廠的工作讓給繼姐再頂替繼姐下鄉。
原身自然是不愿的,可她拗不過易勇。
又哭又鬧拒絕的結果,是她被易勇打得下不了床。
還被報了名代替繼姐下鄉。
得知自己工作沒了,下鄉成了定局的原主氣得大吵大鬧,還用上吊自殺威脅。
沒死成,還讓丟了面子暴跳如雷的易勇逮著又是一頓打。
也是這頓打,讓原主失去了性命。
醒來的是她。
摸了摸后腦勺鼓起來的大包,易遲遲嘆息,這可真是個小可憐。
活了17年,最大的愿望竟然是吃一頓飽飯。
強烈的饑餓感促使著她撐著虛弱的身體從床上爬了起來,當務之急是先把肚子填飽。
長期的吃不飽穿不好讓原主嚴重營養不良,還有胃病。
她得把這具身體先養好再說。
至于以后……
兵來將迎水來土堰!
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
易家是兩室一廳的格局,實打實的面積,沒有后世的公攤,對比別的人家易家的住宿條件可以說是相當的寬敞。
可這么大的房子,原身卻只能住陰暗狹小還潮濕的儲藏室,這特么的讓人上哪說理去。
意遲遲打開門,嘎吱的聲音讓肆無忌憚交談的母女倆心里咯噔一下,招瘟的小爛人什么時候醒的,該不會聽見她們的話吧?!
見易靜眼神慌亂,張蘭香嘆息一聲,這孩子還是修煉不到家,一點都沒她的定力。
安撫性的拍了拍易靜的手示意她別慌的張蘭香,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后看向易遲遲。
“小遲你醒了啊,你說你這孩子也是的,怎么這么不懂事!”
“你姐這些年待你不差吧?!你把工作讓給她代替她下鄉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想不開的和自己過不去?!”
“你聽媽的,去鄉下待兩年,等政策松動了我在和你爸運作運作將你弄回來,又不是一輩子讓你待在鄉下!”
聲音溫柔似水,臉上的表情也裝的慈眉善目,就是說出來的話跟畜生似的。
原名周靜改名易靜的繼姐也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幫腔,“妹妹,姐姐對不起你,但姐姐也是沒辦法,你知道的,姐姐身體不好。”
說話間,她觀察著易遲遲的表情,見她面無表情咬了咬牙,頓時眼圈一紅,眼淚開始往下落的小聲抽泣,“妹妹,姐姐求求你,你幫姐姐這一次好不好……”
易靜長的不差,算是小白花天花板,落淚的樣子更是惹人憐愛。
易遲遲卻沒絲毫的心疼,只覺得好笑,修煉沒到家的低級小白花,惺惺作態的樣子可真夠讓人惡心反胃的。
“好!”
“什么?!”
張蘭香和易靜瞪大眼看向她。
“小遲,你真的愿意將工作讓給我替我下鄉?”
易靜不敢置信,激動和喜悅都快溢出眼眶了,卻生生被壓制住。
“妹妹,姐姐也不想這樣的。”
“但你放心,姐姐……姐姐這一輩子都記得你的恩情……妹妹,委屈你了……”
說著喜極而泣卻委委屈屈地落起淚來。
易遲遲看著她這幅假惺惺的樣子,沒覺得心疼。
只覺得原主和這樣一窩子三觀不正的人一個屋檐下待了這么多年,實在是可憐。
眸子深處掠過一抹嘲諷,蒼白消瘦的小臉卻一片真誠。
“沒關系的姐姐,只是姐姐,鄉下日子不好過這個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她才不想下鄉。
抓了易遲遲的手,易靜急道,“妹妹放心,我會讓媽媽給你準備好下鄉的東西,讓你盡可能的過好點。”
“對。”
張蘭香難得聰明了一次,立刻接話安撫易遲遲,生怕慢了她會反悔。
“小遲你放心,媽媽保證給你準備的妥妥當當。”
說著,她迫不及待道,“你看工作的事是不是今天可以轉給你姐姐?”
這心急的樣子跟活了今天沒有沒有明天似的。
“今天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
張蘭香張嘴就想開罵,易遲遲卻不樂意給她這個機會。
“我還沒跟領導打招呼啊。”
她眨巴著眼,沒什么血色的唇吐出讓母女倆心下大定的話。
“我等下就去和領導說,說完就卡著下班的時間回來喊姐姐去辦手續。”
看向易靜,她消瘦的臉上一片真誠,“姐姐,你放心,工作肯定是你的,我的就是你的,咱們是好姐妹嘛,不分彼此,我知道姐姐最疼我啦,所以我也要疼姐姐!。”
等下就去知青點給她報名。
好姐妹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沒道理她要下鄉易靜這朵不合格的小白花卻能留在城里做工人。
想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