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水患的一行人在年前要回京了，估計過年前兩天就能到。到時候葉蕭去宮里復職一下，就能領到假期了。
柳神醫半道上就打算跟他們分開了，不是說不愿意跟他們一起過年，只是他更喜歡云游四方的生活。
“徒兒，你的能力為師清楚，你哥哥的傷就交給你了。不過……”他的眸光閃了閃，把林顏拉到偏僻的角落，悄聲說道：“葉大人的身體早年間虧空的厲害，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該說不說，這還真是神醫。
就連她自己都是從小八那里知道，葉蕭也就剩下九年半的時間了，但是柳神醫卻能診斷出來。所以說，老一輩的經驗是不容置疑了。
林顏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我們依舊活著。”
她的任務是葉蕭，所以不論他如何，她都會陪伴在左右。如今任務雖然完成，但她并不打算離開。
按照小八的說法，再過幾年，那些皇子鬧起來之后，估計就是拉幫結派的開始。如果葉蕭堅定的站在皇帝一派，那就沒有什么問題。
但是如果站在任意一個皇子一派，那就真出事了。
闊別了柳神醫，一行人朝著上京而去。
林顏和葉蕭同乘一輛馬車，只是自從發生過那種事情之后，兩個人相處的氣氛就沒有之前那么融洽了。顯得有些……尷尬，還有幾分不自在。
又一個顛簸，林顏被顛的差點撲了下去，還好身旁的葉蕭將她一把抓住，才讓她免于摔倒。
只是見她坐穩了之后，那手就跟碰到了很燙的東西一樣，迅速縮了回去。
“你這是，把我當成洪水猛獸了？”
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輕咳了一聲，“沒有，我只是……只是……”
他本來就不是什么能言善語的人，以前有什么事情，說兩句話，底下人就去辦了。所以現在面對這個問題，一時間有些答不上來。
“咳咳，我只是順手而已，嗯，順手。”
“葉大人何必如此？你我既然都有情，那又何須克制？”林顏卻不給他任何逃避的機會。
她也不是非得要一個名分，只不過是想讓他直視自己的感情而已。如果一直這樣相處下去，她都會忍不住想要逃離這里，太窒息了。
但是不能，她得阻止他黑化。
葉蕭看她神色認真的模樣，也知道自己好像有點太膽小了。剛剛才建立起來的防線，在這一刻，猛然轟塌。
他有些頹廢的低著頭，像只失落小狗一樣，無助的耷拉著腦袋。
“我不是不想直視，我只是……害怕。”
是的，害怕。
他是宦官，是皇帝身邊最得力得寵的一條狗，雖然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千歲。但到底也只是一個太監，太監怎么可能會有愛卿？
林顏在他的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掃了一眼，輕蔑的說：“有些人啊，嘴上說著害怕，身體倒是挺誠實的。”
哪個太監凈身沒有成功的？
而且他這么多年，是怎么躲過那些人檢查的？
葉蕭一瞬間表情都凝滯了下去，即便是帶著一貫的冷漠神色，但是泛紅的耳尖已經表明了他的害羞。
“你是女孩子，要矜持！”
“我要是真矜持，恐怕早就燒壞腦子了。”林顏毫不客氣的說道。
車內那股不自在的氣氛一瞬間就消失得干干凈凈，似乎相處的感覺又回到了從前。
只是繼續這個話題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了，干脆就換了個個話題。聊一聊過年的事宜，要不要去買什么年貨之類的。
葉蕭看著眼前那張素凈的小臉，跟記憶中的她完全不一樣，就跟換了個臉一樣。人肯定是原來的人，但是容貌一定不是原來的模樣了。
但他又很清楚的看到了全過程，是她自己一點一點的改變，最終改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小家碧玉的樣子，眼睛亮晶晶的，笑起來嘴角帶著小梨渦，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聽她說起過年，他也忍不住暢想起來。
以前的年節，他都是在皇宮里度過的。坐在席面上，看著皇宮里歌舞升平，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虛假的笑意，無趣的很。
而所謂的過年，就是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可他早就沒了家人，所以過年對他來說，其實算得上是一場折磨。
“時間不是很充足，定做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只能去購買成衣了。也不知道城里會賣些什么東西，要是不好吃的話，就不買來當年貨了。”
“你覺得我們要定哪些菜啊？這還是我在宮外過的第一個年，可要好好發揮起來。你倒是說話啊，看著我干什么？”
林顏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抬眸看過去，對方正癡癡的看著自己。呃，倒也沒有癡癡，只是看著自己發呆而已。
葉蕭回過神，收回自己的視線，“一切按你的想法來就好，你也是葉府的女主人。”
林顏一聽這話，樂了，她湊近，仰面看著他，離的很近。
“你說的這個女主人，是那種女主人呢？妹妹……還是……”
這撩撥的語氣，還有像貓兒一樣狡黠的表情，無一不是在透露著她的誘惑。引人上鉤，無限遐想。
葉蕭咽了咽口水，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一些。
“坐好。”
下一秒，馬車顛起來。
林顏的姿勢有點累，剛想調整一下，就被這顛簸的馬車給顛進對方懷里了。
八塊腹肌是有八塊腹肌，但是硬硬的。作為一個宦官，能保持著這樣的好身材，已經是不錯的了。
而葉蕭此時有些神游天外，他感受著懷中的軟香酥骨，一瞬間就聯想到了那一晚。紅潮熱浪，雨打芭蕉，沉淪的一瞬間，似乎全世界都可以拋之腦后。
感覺自己的腹部有個小手在作亂，他緊繃著下頜線，冷漠的將她給推開，又擺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坐好了！”
林顏也知道，現在也不是什么好時候，所以點到為止就行了。
等回了上京，她有的是時間。
還有九年的時間，熬過這九年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