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顏著實沒有想到，李子明的膽子會那么大。
她不過是在御花園走了一遭，吩咐其他人別跟著自己，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順便支開柳嬤嬤去拿點東西過來。瞬間涼亭里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坐著，周圍連灑掃的宮人都沒有。
李子明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他眼眸中帶著勢在必得，踩著堅定的步伐走近。先是行了個禮，隨后就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這般看著哀家做什么？哀家臉上有什么東西？”她不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依舊光滑細嫩，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李子明的目光中卻透露出癡迷之色，他上前一步，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以他的身份，是斷不可能這般靠近的，這已經算是逾矩了。
可他似乎并沒有察覺到什么，而是一心一意的往前，在靠近小太后一尺的位置坐下。
“太后娘娘，有句話，草民很久之前就想同你說了。”
林顏壓下心底的不適，對方突然的進攻，讓她有點想要往后退。畢竟一下子就拉近了這么多距離，多少是會讓人感覺到反胃的。
她面上帶著不解，好奇的看著他，“有什么事？”
他關上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一雙眸子死死的看著她，就像是這世間除了她，就再無人能入他的眼了。
“太后娘娘，草民……心悅于你。”
“啊？”小太后情緒管理有點崩塌，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整個人呆呆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知道，我與太后娘娘的身份天差地別，但是感情這種事情，又如何能夠避免呢。再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的被你所吸引。”
女人都是一個樣的，只需要說點甜言蜜語，勾住她們的心，再給點實質性的東西，她們就可以為你赴湯蹈火。
曾經那些想要將他帶回家的女人們，不就是這樣？只是他志不在此，所以才掙脫了她們的禁錮，否則現在的他，恐怕就成了一方富豪的禁臠了。
他模樣不差，再配上深情的神色，足夠讓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太后動心了。從他了解的情況來看，小太后根本就沒有跟先帝有任何的感情，而且心思格外的單純。
這樣的人，很好拿捏，只要他抓住這根高枝，從此以后，他也可以是人上人。
林顏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副糾結之色，她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吐出兩個字，“放……肆！”
“哀家，哀家是太后，你只是個戲子，如何能夠配的上哀家？你大抵是瘋了，快快離去，哀家只當今日之事并無發生。”
她那嬌嬌軟軟的聲音聽起來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威懾力，聽著就跟撒嬌一樣，心頭莫名的被什么東西撓了一樣。
李子明也是不由得感嘆，如果這個機會抓住的話，他是一點虧都吃不到的。畢竟這么年輕這么好看的太后，是他賺了啊。
當下，他的眼眸中蓄滿了淚水，滿臉苦澀的看著她，“我知道自己是異想天開，只是……快要離宮了，我想讓太后娘娘知道，我的心意。若是不將此事說出，恐怕我這后半生都要為此而后悔。”
肯定要后悔啊！近在眼前的榮華富貴都沒有抓住，他不得后悔一輩子啊？
“我也不奢求太后娘娘能夠看我一眼，只需要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即可。”
他抬眸，眼眶都紅了幾分，倒是像極了深情的人。
這份不求回報的愛意，聽起來帶著幾分酸楚。可對于小太后來說，她真的需要這份愛意嗎？
御花園的花開的正盛，倒是等過段時間，冬季的風吹來時，那些花瓣便會一瓣一瓣的掉落。而此時處于秋季，涼風吹來時，還帶著些許花香。
幾只鳥兒在樹枝上嘰嘰喳喳的叫著，停留了沒一會兒，又飛往了別處。
鳥兒尚且追求自由，更何況是人呢？
林顏嘆息一口，抬頭望著他，隨后搖了搖頭，“今日之事哀家就當不知道，日后也不必多言。有些事情，你斷然不能說出口。”
聽著她這般拒絕的話，李子明的心就跟玻璃一樣，掉在地上碎掉了。
“太后娘娘……我，我做錯什么了嗎？”
“……”小太后煩躁的摸了摸護甲，卻也沒有說什么太嚴厲的話。
他似乎看出她的不忍心，便又得寸進尺的近了幾分，“太后娘娘，我想長伴你左右，不知你可否愿意？”
小太后瞪大了眼睛，“你屆時便要與戲班子出宮去，如何長伴？”她就像是抓錯了重點一樣。
但是這樣的話，卻給了李子明莫大的自信。
他燦爛一笑，語氣輕了幾分，又帶著些許蠱惑，“太后娘娘年紀輕輕便守了寡，而且這層身份，也讓你無法再嫁。可是憑什么呢？在這宮中蹉跎這么久的歲月，只是為了一個糟老頭嗎？”
他沒有說先帝，用糟老頭替代，但這樣的話，著實大不敬。若是被柳嬤嬤聽到了，恐怕又是要將他拖下去打板子了。
“自古以來，太后娘娘都是半身入土的婦人，似你這般年輕之人，甚少。在這短暫的時光里，太后娘娘真的甘心如此荒廢？”
“你有話直說。”小太后氣鼓鼓的盯著他，沒有聽懂他的言下之意。
那雙眸子亮晶晶的，此刻卻帶著復雜的神色，不復從前的澄澈。
李子明輕笑一聲，隨后湊近她，附到她耳邊輕聲說道：“太后娘娘，我想當你的面首，可以嗎？”
小太后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伸手一把將他給推開。
他一時不查，差點往后倒去。
“你，你胡說什么呢？你不知羞！”小太后的臉色漲紅，像是氣的，羞的，惱的。
可是到了這種地步，她卻也沒有說出什么重話來。她就像是被欺負慘了，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太后娘娘，我心悅你，這輩子就算沒有什么名分，只要讓我待在你的身邊，那就足夠了。”
“閉嘴！別說了！”林顏捏著拳頭，瞪了他一眼。
“哀家，哀家不喜歡你，你，你趕緊回你的戲園。過幾日出宮去罷，別再來找哀家了。”
說罷，她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