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跌宕起伏的接連刺激,使得姜瑜母子晚上睡得很早。
第二天一大早,姜瑜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電話是照顧李院長的護工打來的。
“姜小姐,對不起啊,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
電話一接通,對方就忐忑不安的給姜瑜道歉。
姜瑜雖然不明所以,但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出什么事了?”
她打斷護工說了好幾句都不是重點的話,聲音帶著剛睡醒獨有的沙啞。
“你讓我幫忙照顧的李阿姨,昨夜沒有搶救過來,人走了。”
護工躊躇片刻,這才如實把情況告訴了姜瑜。
姜瑜怔了幾秒,聲音干澀地追問:“怎么這么突然?”
五分鐘后,姜瑜掛了電話,神情低落的望著屋頂。
在她接電話時,姜昭樂也醒了。
隱約間,他聽到了電話里提到李院長的名字,然后他心里就想到了江宴。
也不知道對方跟著舅舅回到江家后,怎么樣了。
姜昭樂自己起來拿著衣服去衛生間換好,出來姜瑜的電話就打完了。
他瞧著姜瑜的臉色不是很好,走到床前擔心的喊了聲:“媽媽?”
姜瑜抬頭看向姜昭樂,眼神暗淡無光,說話的聲音更是低啞哽咽。
“樂寶,李院長.去世了。”
聽完姜瑜的話,姜昭樂愣了一會兒,才囁嚅著開口。
“那哥哥”
姜瑜也沒想到,小包子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江宴。
看來,那個小狼崽在小包子心里的分量不低。
她沉默了片刻,眼睛沒有焦點的朝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望去。
明明外面風和日麗,晴空萬里。
可姜瑜就覺得這心里,冷如冰窟。
每次當她覺得能看透人性時,總會再發生新的毀三觀事情打破她的信念。
李院長一手養大的孩子,不但沒有知恩圖報返哺之恩,反而想法設法從李院長那里壓榨盡可能多的利益。
當利益受到阻礙后,那孩子還能理直氣壯的去找李院長質問苛責。
之前姜瑜讓江瓚儒幫忙,把愛家福利院的孩子都找了新的出路。
后來,她去看李院長時,李院長就讓姜瑜把上面給愛家福利院扶持的資質給申請取消了。
李院長心里的打算是,等她死后,這愛家福利院就徹底關門了。
那上面對福利院的扶持,也沒必要了。
剛好,她也不想讓那個代替福利院冒領扶持資金的人,繼續再恬不知恥的占便宜。
誰曾想,那個從福利院考出去的大學生,就為了那點福利院的扶持資金,跑到李院長住的人民醫院大鬧了一場。
本來好好養著,還能多活幾個月的李院長,直接被氣得怒急攻心。
人都走了,她還郁郁寡歡的提不起勁。
熬到半夜都沒睡著,一口氣沒上來,就去了。
姜瑜聽完護工的轉述后,心里倏地就燃起了一簇小火苗。
她不能就這么算了!
那個辜負了李院長的畜生,憑什么可以罔顧良心逍遙法外?
姜瑜回神,看向姜昭樂,問。
“你覺得我應該給江宴打電話嗎?”
姜昭樂被姜瑜猛然這么一問,愣了幾秒,才抿著嘴小聲嘟囔。
“我想哥哥了。”
姜瑜聽到這話,緘默了。
也是,小孩子嘛,肯定還是跟同齡人玩得來。
她在心里這么安慰自己。
實則,酸得不行。
不過轉瞬,姜瑜就釋懷了。
小包子就算想見那小狼崽,不還得經過她聯系嗎?
對方還不知道多久才能來一次呢,自己干嘛跟一個小屁孩吃醋。
想通這些,姜瑜當著姜昭樂的面,給江瓚儒撥了個電話。
電話沒響兩聲,就被接通了。
“小魚,這么早打電話,想大哥了嗎?”
江瓚儒一句調侃的玩笑話,直接給姜瑜整破防了。
她頓了幾秒,聲音沙啞的開口。
“.哥,李院長昨天夜里,走了。”
這會兒江瓚儒也是剛醒,頭腦沒那么清醒。
聽到姜瑜的話,下意識回了一句:“去哪了?”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姜瑜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瞬間頭腦清醒,智商上線,壓低聲音問:“怎么回事?”
姜瑜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了江瓚儒,然后才欲言又止的問他:“要告訴江宴嗎?”
江瓚儒想都沒想,直接回她:“當然要告訴他。”
電話掛斷后,姜瑜看著眼睛閃亮的姜昭樂,剛才還有些壓抑的心情舒緩了些。
“你爸今天來不來?”
既然無法拒接陸時擇的出現,姜瑜選擇了擺爛。
所以她問姜昭樂時,直接把陸時擇的地位升級了。
姜昭樂猛然聽到姜瑜說他爸,還沒反應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眨巴著大眼睛望著姜瑜,心虛的說道:“不來。”
姜瑜聽完,在心里給陸時擇記了一筆。
關鍵時刻找不到人,就這還想讓自己給名分?
做夢去吧!
此時剛熬了個大夜,在警察局幫著查了一夜綁匪背后到底是誰指使的陸時擇,突然打了個噴嚏。
他黑沉的墨眸中染上幾縷血絲,給他俊逸帥氣的臉上增添了一抹邪魅。
“老板,要不我在這守著,您先回酒店休息一下?”
施智仁抬頭看向旁邊的陸時擇,體貼的詢問。
“不用。”
陸時擇冷漠拒絕。
他覺得,剛才肯定是姜瑜在想他。
“去問問邱鳴阜,結果什么時候能出來?”
陸時擇揉了揉昏沉的鬢角,聲音暗啞淡漠的說道。
施智仁聽完,趕緊起身去找邱鳴阜去了。
他跟老板在警局熬了一宿,那個綁架了姜昭樂的男人去醫院簡單的檢查之后,就被帶了回來審問。
結果審來審去,都只問出來那個男人背后的人,是梁城某個混亂街區的頭頭。
那片街區,還不歸南區警局管。
這來回打電話詢問,還在篩查那個頭頭最近聯系的人。
警局的人在加班,陸時擇跟施智仁在監督。
外面的天色,已經從夜幕藹藹到天光微熹。
警察局的工作效率,依舊拖拖拉拉,毫無頭緒。
等施智仁一回來,還沒把他詢問的結果說出來,就聽到自家老板冷漠開口:“我們走!”
陸時擇此時極度后悔,在這里浪費了一個晚上的時間。
邱鳴阜的能力真是越來越不行了!
他好好在醫院陪著媳婦增進感情不好嗎?
為什么非要在這里守了一夜,看這群廢物張牙舞爪的在墳頭蹦迪,還抓不住一個假扮鬼的真活人?
上車后,陸時擇臉色陰沉的蹙著眉。
他頷首垂眸,薄唇的嘴唇輕啟。
“去醫院。”
陸時擇:我真是太高看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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