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春第355章 陸執筆受命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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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陸執筆受命


更新時間:2024年06月12日  作者:神婆阿甘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神婆阿甘 | 紓春 


時近午夜,雨仍不見小。

小宮人來報說圣人似乎又病倒了,傳了太醫。

顏貴妃帶著一眾嬪妃們,又驚惶地冒著雨趕去清靜殿。殿外全是外臣,她們自是不好再靠近,就貼著清靜殿后門站著。

官眷們仍留在正陽宮中,折騰一整日,每個人都疲倦了,然而她們的丈夫、父親、祖父都還在清靜殿那頭守著圣人,于情,不能一走了之。于理,也不能留宿宮中。

她們用手撐著腦袋打盹,盡量維持著官眷該有的姿態。

殿中有個小姑娘累得哭了,直嚷著要回家,她母親摟著她講道理:“宮門已經落鑰,出不去了。再等等,天就亮了。天亮了就能回家了。”

崔禮禮站起來走到殿外,濡濕的潮氣撲面而來。

春華悄聲問道:“姑娘,怎么還沒有消息。別是出了什么變故。”

崔禮禮搖搖頭。

任何等待都是漫長的。

但她前世十幾年都忍過來了,這一個夜晚,就算得了什么。

濃重如墨的夜雨之中,有人走了過來。

崔禮禮仔仔細細辨認了一番,才發現是許久不見的韋不琛。

韋不琛也看見了她。

她該站進去一些,襦裙都被雨淋濕了。旋即,他又想到,她很可能不在乎。

韋不琛上了臺階,收了傘。

她那雙眼睛,在這樣的夜里,仍舊亮得驚人。

“韋指揮使。”崔禮禮行禮。

“元陽公主托本使帶句話給你。”韋不琛自然知道元陽不肯離開公主府進宮的緣由。

元陽有話跟自己說?崔禮禮一愣。

韋不琛垂著頭看她:“她說,十殿下剛醒過來。只是十殿下昏迷之中,念叨著紅珊瑚手串。元陽公主問他,他只說找你要。”

紅珊瑚手串?

十殿下這是想見蘇玉?

奪嫡之事,步步為營,危機重重,這人倒好,醒來昏去地念叨著蘇玉?皇位呢?性命呢?

崔禮禮不禁有些氣結。陸錚想要推他上位,莫非是個錯誤?

她垂下頭:“我知道了。待明日我想法子差人送去。”

韋不琛卻誤會了。

想著左丘宴還曾去與她相看,現在又找她要什么紅珊瑚串,顯然這東西是個定情信物。越想,他的心越沉,可又沒有資格責怪她。

他不由地怪起陸錚來。若陸錚真有本事,怎會留著機會,讓她再與旁人不清不楚?

袖子里的手緊握成拳,聲音也冷了幾分:“話已帶到。本使去面圣。”

“韋大人——”崔禮禮叫住他。

韋不琛轉過身看她。

他放了扈少毅,即便受了重傷,也不可能逃脫圣人的猜疑。可這里不便說話,崔禮禮欲言又止地道了一句:“夜黑雨大,仔細路滑。”

緊握成拳的手漸漸松開,韋不琛明白她要說的不是這句話。

他也記得她說過,她對他的關切是袍澤之情:“多謝。”

崔禮禮屈膝行禮,目送著他離開。

百步之外,就是清靜殿,那一頭燈火通明。在漆黑的雨夜之中顯得格外明亮。

韋不琛走進殿中,見宗順帝面色慘綠,心中有了一絲快意。

他跪在地上俯首磕頭:“罪臣前來請圣人責罰。”

宗順帝沒有說話,只是動動手指,示意他跪在一旁。眼下最緊要的不是罰一個繡使,而是要解決扈少毅。

許永周跪著說道:“圣人,這一仗必須打。”

不久之前,他就對宗順帝說過,芮國民怨激增,只能“攘外安內”。

戶部、兵部自然跳出來反駁,長篇大論,引經據典,說來說去不過兩件事:錢呢?兵呢?

宗順帝越聽越怒。

一到用錢用人,這些人就開始哭窮。

諾大的芮國,百姓千千萬萬,怎么就籌不出錢和人來?

“朕——要殺了扈少毅!”宗順帝怒極,手狠狠捶打著床榻,“朕要踏平諶離!”

可滿朝武將,誰會帶兵出海作戰?武將們怯怯懦懦地。騎馬他們興許不怕,這海上豈能與陸戰一樣?

韋不琛跪在一旁,這時森然開了口:“陸執筆,你怎么不開口?”

陸錚皺著眉:“韋指揮使這是何意?”

“陸執筆不是一直都在研究海輿圖嗎?如今圣人需要,你怎么倒退縮了?”

韋不琛此話一出,眾臣嘩然。海輿圖乃是禁物,他怎么敢私藏?

宗順帝看向陸錚的目光森然寒冷。

陸錚只得跪下說道:“圣人,微臣只是喜好研究。”

“圖從何而來?”

“乃是元陽公主所贈。”

宗順帝記起來了。去歲七夕,元陽進宮時,找他要過一份海輿圖,說覺得好玩,加之七夕是元陽傷心之日,他也就由著她帶走了。

“圣人,”有武將抱拳道,“微臣以為,陸執筆既然熟識海圖,還頗有研究,此次出海殺敵,非陸執筆莫屬!”

“微臣附議。”

“微臣附議!”

滿朝武將紛紛附和。

宗順帝方才就在想,陸錚是陸家的唯一可以延續香火的人,即便有幾分舊日的教養之情,這時也要放一放。

畢竟自己時日無多了,老十要登基,第一個障礙老七,他已替老十除了。剩下許永周已經失勢,唯有陸家的兵權,他不放心。老十與陸錚還有伴學同窗的情誼在,恐是下不了手殺陸錚的。

壞人都讓他來做吧。

宗順帝想著,看向陸錚的目光格外深沉:“陸執筆,你意下如何?可愿領兵出海,替朕誅殺扈少毅?踏平諶離?”

見陸錚還有推諉之態,宗順帝又開了口,這一次語氣帶著威脅與不容拒絕:“邯枝一戰,你父兄功不可沒,如今大小將軍皆重傷未愈,朕會著太醫北上,替他二人好好診治。”

“微臣愿意領兵出海,”陸錚連忙磕頭,“只是邯枝苦寒,懇請圣人下令讓微臣父兄回京養傷。”

“朕允了。朕封你為鎮南將軍,曹斌也出過海,朕命他為副將,仲作龍、鄺開雄,與你一同南下,替朕帶回扈少毅之首級。”

陸錚來不及應答,就聽見戶部尚書開口道:“圣人!不可!”

宗順帝臉色一變,鉆心的疼痛從腿蔓延上來。渾身冒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有何不可?!”

說完,他開始劇烈地咳嗽,撕心裂肺地咳嗽。

戶部尚書跪在地上:“圣人恕罪,老臣要以死相諫:這一仗打不得!國庫當真拿不出銀子來了。修船、募兵、糧草,哪一樣不要銀子?”

武將不服:“加一年賦稅,總能收上來銀子!”

一時間,殿外文臣除了許永周,皆跪在地上:

“就算是增加稅賦,就算查緡罰緡,也需要時日,絕非一日之功啊!”

“懇請圣人收回成命。如今芮國怨聲載道,老百姓已苦不堪言,再加賦稅,芮國必亂!”

“圣人三思啊!”

宗順帝氣急敗壞地摔了藥碗,藥湯四濺,惹得一人嬌聲驚呼:“圣人!”

顏貴妃提著裙子站在殿門之外:“臣妾有法子籌到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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