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春第306章 還需系鈴人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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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還需系鈴人


更新時間:2024年05月17日  作者:神婆阿甘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神婆阿甘 | 紓春 
第308章

第308章

第308章

次日一大早。

崔禮禮帶著春華去刑部尋了何景槐。

春獵時,宗順帝讓陸錚將赤環松蠶交給何景槐來查。

他在嶺南住了多年,自然識得這是赤環松蠶。只是要查它的來歷,實在是無從入手。這東西太小,南方常見,帶進京根本查不出來。

自從上巳節那日,弄碎了墨玉指環,這些日每逢焦頭爛額時,他只能捏著那顆金珠子摩挲。

珠子太小容易弄丟,他讓人打了一個墨綠色珠絡,將它套牢實,戴在腕上。

培安進來稟報:“何大人,崔姑娘求見。”

捏著金珠的手指一松,何景槐難得露出幾分松快的神情:“快請。”

不多時,只見一個穿著芙蓉粉裙,肩上掛著雀藍色披帛的俏麗姑娘走了進來。

她還是滿頭亮晃晃的金玉寶石,毫不遮掩的燦爛富貴。

何景槐捏捏金珠,只覺得多日不見,她愈發艷麗了:“崔姑娘。”

“何大人。”崔禮禮帶著春華行了禮。

他又憶起上巳節那日,看見她被陸錚按在窗沿的那一吻,嗓子有些酸啞:“崔姑娘別來無恙?”

“我剛從獵場回來。”

“何某聽說了,崔姑娘立了救駕大功。”

原本圣人也讓何家派人參加,可何聰偏風在床上,家中子弟都是文人,對騎馬射獵沒有什么興趣。

何景槐自上巳節之后,更只將心思放在查底耶散的事情上來。直到查赤環松蠶時,才知道崔禮禮也去了。

崔禮禮勾勾唇,說道:“只是湊巧而已。正因此,我才得了機會面圣,圣人對何聰何博士偏風一事,十分掛心。”

“圣人怎么說?可是責怪你了?”

崔禮禮不置可否,只說道:“我在圣人面前下了保證,會親自登門向何博士致歉。”

何景槐一聽便明白,崔禮禮這是擔心進不了何家的大門,吃了閉門羹:“容我回家中安排,只是,我祖父年歲大了,有些事不易變通。”

崔禮禮點點頭:“還有一事.”

“何事?”

“我想要與何博士單獨說話。”

何景槐何等聰明,頓時明白崔禮禮這一趟“致歉”只是一個幌子,不禁有些生氣:“崔姑娘這是何意?”

崔禮禮看看敞開的大門,覺得不便說話,便看向何景槐桌案后的小門,上次來時,曾與春華躲在那小門后。

便指向那扇門:“何大人,可方便移步一敘?”

何景槐想了想,站起來推開那扇小門:“崔姑娘,請。”

兩人進了小門,門后是一個小小的密不透風的暗室。

何景槐關上門,點了燈,屋里漸漸亮起來。

“崔姑娘請講。”

“燕王扈少毅在營寨時,招認了他與長公主販賣底耶散一事。長公主在泉州,諶離的海船已逼近泉州,只等著長公主下令。”

何景槐并不知曉此事:“如此說來,赤環松蠶是扈少毅放的。”

既然如此,圣人為何還要自己查?是真的要查,還是想要自己查到誰頭上去?

崔禮禮點點頭:“扈少毅與長公主有私,長公主拿捏著泉州百姓,要換扈少毅,圣人無法,只得遣韋指揮使親自押送扈少毅前往泉州。”

“這不是放虎歸山?”何景槐皺起眉,“他們究竟要做什么?”

崔禮禮抿抿唇,理了理身上那雀藍色的披帛,才道:“所以我才要單獨面見何博士。”

何景槐沉默了。

屋內的燈并不亮,他突起的眉骨顯得眼窩更深,眼眸更暗。

崔禮禮這句話的言下之意,他懂了。

祖父何聰,是芮國禁海第一人。禁海國策是為了反底耶散而立的,如今禁海國策,根本無法阻止他國來犯的腳步,反而禁錮了芮國抗敵之力。

可這國策是祖父提給先皇的,圣人要改,難上加難。

解鈴還須系鈴人。

崔禮禮這是將主意打到了祖父身上。

他靜靜望著崔禮禮。

這樣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怎么會想得這么深。商戶之女,還滿心的國事,怎么想也說不通。

何景槐注視著她,看那精致漂亮的五官被昏黃的光模糊了邊界,皮膚邊緣散著絨絨的光,圓潤的臉蛋,像一顆成熟的蜜桃,那泛著水光的唇

忽地身子燥熱起來。

他早已成家,即便喪妻,可家中仍有侍妾。他也不是未經人事的青澀男子,只是連日來想著的人,突然與自己獨處一室,免不了心猿意馬。

崔禮禮眨眨眼:“何大人?”

何景槐偏過頭,整理一番呼吸,才道:“崔姑娘要說的事,還需斟酌一下。”

“何大人恐怕不知,圣人準備和談。”

兵臨城下才決定和談,這根本不是和談,而是委曲求全。

“圣人自有圣人的考量——”

“何大人!”崔禮禮皺著眉打斷了他,聲音雖清脆,卻已染上些許焦灼的薄怒,“何家要替他們背負這罵名嗎?”

何景槐推理斷案是好手,可要說到朝廷政局,又不是那么通透。

崔禮禮只得點他一點:

“為何會兵臨城下,我們無力還擊被迫議和,不就是因為禁海之策嗎?”

何景槐一點就透。

當年禁海之策的決斷雖是先皇下的,可歷來見過哪個圣人會把罪責留在自己頭上?

議和,雖名為議和,少不了又要舍讓割棄些什么。

如今國庫空虛,北邊邯枝來犯,戰事膠著,哪里來的銀兩再往長公主和諶離人手中送?

自然是寅吃卯糧,提高賦稅,再從民間搜刮一些了。

屆時,百姓怨聲載道,總要有個出口。

錢,沒了。

底耶散蔓延,禁海國策成了擺設。

誰又出面承擔這罪責?

何景槐徹底想通了:“我今晚便回去與祖父商議。至于何時何地相見,怎么見面,我讓培安通知姑娘。”

崔禮禮行禮離開。

回到家中,天色尚早。

與崔家夫婦吃過晚飯,說了一會子話,才回了屋。

春華指揮著小丫頭們伺候她梳洗,崔禮禮卻拒絕了,對她道:“不急著換衣裳。你去后院小門守著,晚些必會有人來敲門。”

果然,一更之后,培安就悄悄敲了后門送來了消息:何聰同意見面。還安排了一頂不起眼的小軟轎接她。

春華進來回話,不禁驚奇:“姑娘,為何如此篤定?”

崔禮禮笑著披上黑色的絲綢斗篷,將全身罩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瓷白精致的面孔:“清流之家,儒學大成者,不在乎生死,最在乎家族榮耀。”

她上了小轎,轎夫左彎右繞,去了一處不起眼的宅子。

那宅子有一排葡萄架,葡萄藤纏得那架子密不見天日。

何景槐站在葡萄架下候著,手指仍舊搓摩著那粒金珠子。

這宅子是他當年特地為妻子與同好女子備下的,想不到今日卻又用來做了密會之處。

“人可到了?”屋內響起蒼老的聲音,打斷了何景槐的思緒。

何景槐望著斗篷下的臉,微微一笑:“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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