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春第300章 辛夷花樹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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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辛夷花樹下


更新時間:2024年05月13日  作者:神婆阿甘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神婆阿甘 | 紓春 


韋不琛押送扈少毅的隊伍出發沒多久。

營寨里內官們逐家通知拔寨回京。

崔禮禮一上元陽公主的馬車,發現紀夫人并不在車內:“紀夫人呢?”

“顏貴妃鬧著說害怕,”元陽沒好氣地說道:“秦統領讓她跟在我父皇車前,她只好去了。”

顏貴妃有些驕縱了。

便是有了獻藥之功,可畢竟那個小宮女也是她引薦給圣人的,圣人留她只怕并不是情難自拔。而是想要知道扈家的下落。

車簾一挑,蘇玉來了,坐在元陽左側,與崔禮禮對坐著。

只見蘇玉眼下兩片青云,顯然這幾日都不曾睡好。崔禮禮抿著唇促狹地看她,她竟渾然不知,似是極其疲倦一般,神思恍惚地靠在車窗。

“這是怎么了?”元陽悄聲與崔禮禮說著。

崔禮禮想說話,見蘇玉驀然睜眼看著自己,只壓著笑意道:“許是擇床?”

就這一句話,蘇玉仍舊覺得是在說她,幽幽地看她一眼。

元陽并未多想:“我也覺得這幾日帳中的床榻睡起來極不舒服。好在今日回去了。”

正說著,有人跑來,在車外敲敲車壁:“殿下,十殿下那邊遣人來問,說十殿下傷病未愈,不便騎馬,您車可還坐得下?”

蘇玉眼皮子猛地一跳,只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了。

與他說好了,只“胡作非為”兩個晚上。

果然,前夜他就沒有再遣人來找她。她想著這樣是極好的,該體會的都體會過了,以后回了京,誰也不認識誰,就當做了一場夢罷了。

誰知昨晚遣人送來了茯苓糕,她晚上不吃甜食怕不克化,便賞給了婢女。

睡到半夜,榻上一沉,她還未清醒過來,就被人壓住了。嚇得她差點沒把那混球給咬死。

婢女是翊國公府的人,就在門簾邊躺著,他怎么就這么大喇喇地進了帳子?那婢女怎么也沒有醒?

混球恬不知恥地鉆進她錦被里,對她動手動腳,還威脅她若弄醒婢女,她就沒活路了。

也不知他給那婢女灌了藥還是怎的,竟一宿未醒。

蘇玉揉揉額頭。

他哪里像是重傷未愈的樣子?一整晚就沒睡,結結實實地將她顛來倒去地折騰個夠。

難怪那些賢妻都要給夫君納幾房小妾,照這么下去,不出一個月人就沒命了。

壓抑住驚惶,她看向元陽:“十殿下來,我回我的馬車吧。這里坐不下。”

元陽卻道:“你回去做什么?”

“對呀,”崔禮禮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八夫人,別擔心,坐不下我還可以騎馬的。”

蘇玉聽出她話里有話。以前都叫她“八姑娘”,現在偏叫“夫人”,霎時,耳根子緋紅。又怕她真走了,車里就剩下左丘宴和元陽,那自己當真別活了。

元陽擺擺手,說道:“不用,紀夫人不在,自然坐得下。你們誰也不許動,老十你們又不是不認識,咱們一路說說話。”

正說著,車簾一挑,露出一張俊朗的臉,似乎真是傷重一般,捂著左臂進來了。

一來就坐在元陽左側:“我左臂受傷,這樣安全。”

左丘宴似乎覺得坐得不舒服,可靠墊位置不對,元陽隔著小桌不便調整,便道:“八夫人,麻煩您替我把這軟枕提上來些,本王腰疼。”

腰疼?!他腰疼個什么勁?

蘇玉本想拒絕,偏偏元陽也看著自己,只好忍住火氣,探過身去。一過去就是熟悉的氣息,引得心砰砰直跳,他還將肩膀貼了過來,結實的身子就跟昨晚一樣火熱。

他這是不準備放過自己吧?蘇玉這樣想,勾著脖子,輕聲道:“殿下,麻煩讓一讓。”

左丘宴本想再捉弄她,可見她嘴唇似是要咬破了一般,只好側過身去。

軟枕調整好了,他斜斜靠著。蘇玉干脆轉身貼在車窗假寐。

元陽看了看左丘宴的手臂:“怎么還在滲血?”

左丘宴笑笑:“昨晚不小心用力了。”說得云淡風輕,就像是在說早膳多吃了一碗粥。

蘇玉咬著牙根沒說話。

這個混球在胡說!昨晚明明大部分時候是她在上面!

現在腿根子又酸又疼,腰也要斷了。

元陽自然沒有多想,只說:“你也要注意些,受了傷,用力的事讓別人做啊。”

“是,下次出力的事讓別人來。”

話里有話!

話里有話!

蘇玉覺得自己活不長了。

崔禮禮看著她的眼神里有些同情的意味,最后還是忍住笑,遞給她一個小小的金絲繡花軟枕,示意她閉眼休息,別再理會。

蘇玉認命地閉上眼,即便醒著也不敢睜眼。

終于,天黑之前,浩浩蕩蕩的隊伍進了城。

進宮之前,馬車停了下來,好在這一次左丘宴沒有多說什么。

下了車,翊國公府的家仆都候著,蘇玉不好與崔禮禮再說什么體己話,只是匆匆一福,上了自家的馬車。

崔禮禮翻身上馬,拾葉跟在身后,見這個方向不是回崔宅的路,便問道:“姑娘,去哪兒?”

“桃花渡。”

雪白的小馬駒在夜色里撒著馬蹄子跑。

可到了桃花渡一問,陸錚并不在。又轉身去竹屋,遠遠地,就看見臨竹守在竹林外。

崔禮禮心中一喜,促著馬兒往前去。

“你家公子可在?”

臨竹雙眼一亮,連忙道:“在在在!”

從營寨回來,辦了圣人吩咐的差事,就徑直回了這里,可臨竹跟著陸錚多年,也知道他的脾性,能察覺公子在生氣。既然崔姑娘來了,公子再大的火氣也能滅了。

崔禮禮對他和拾葉道:“你倆守在這里,不用靠近。”

臨竹想著上次那動靜,頓時覺得這句“不用靠近”十分貼心。乖覺地找了一處閉眼假寐。

拾葉想跟過去。

“別跟過去。你家姑娘說的話,要聽。”臨竹閉著眼翻了個身。

崔禮禮下了馬,走向竹屋。

陸錚果然在屋里,窗紙上映著他挺拔清雋的身影。

沒有喝酒,是好事。她這樣想著,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卓然立于書桌前,借著昏黃的燭光寫寫畫畫。

神儀明秀,朗目疏眉,長發如墨般散在身后,荼白的廣袖薄衫隨著他的動作飄著。

察覺到她的注視,他抬起頭來,毫不意外她的出現。

目光溫柔,唇畔淺笑,恰似四月里吹遍千樹萬花的春風,融化了三生三世的寒霜冰封。

崔禮禮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沒有說出口。

“禮禮,你來。”他朝她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干凈又溫暖。

她默默伸出手,由著他牽著,走到桌前。

桌案上是他剛畫好的畫。

畫上是兩個人。

她與他,并肩站在辛夷花樹下。

滿樹繁花,紛紛揚揚。

最幸福的一瞬,在她眼里漸漸模糊。

有人在她耳邊輕聲問:“崔禮禮,我心悅你,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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