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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缺憾是常事


更新時間:2024年03月25日  作者:神婆阿甘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神婆阿甘 | 紓春 


“現在。”崔禮禮點點頭

春華想得很深:“姑娘,這都子時了,您過去了,萬一陸二正......”顛鸞倒鳳,那可怎么好?

崔禮禮一怔,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陸錚說過有事臨竹會來找自己,卻沒說過有事可以去找他。

的確是不太方便......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就回家吧。”

拾葉去套了馬車來,春華扶著她上了車。馬車搖搖晃晃地走著,崔禮禮靠在車窗,閉著眼睛假寐。春華以為她睡著了,出了馬車,坐在拾葉身邊。

“今晚你跟阿秋如何?”

拾葉輕輕抖著韁繩:“沒如何。”

“好啦,跟你說個事,桃花渡那夜,花娘沒碰你。”春華抱著雙膝撐著腮幫子,“你放心吧。”

拾葉轉過頭,疑惑地看她。

“騙你干什么?你還可惜了不成?”春華笑著,低聲問,“你覺得陸二如何?”

拾葉想起那次他半夜進內院,裝模作樣地被自己劍所傷,心中沒有好氣:“壞。”

春華搖搖頭:“他怎么壞了?對姑娘多好!上次我跟姑娘差點被人抓,臨竹說,陸二跑了幾天幾夜沒睡呢,往死了跑,才堪堪趕上救姑娘。換了別人能這樣嗎?”

拾葉握著鞭子的手緊了緊,他能,只是,沒有資格。

春華嘆了一口氣,感覺姑娘的心,就好像元宵餡兒一般,隔著厚厚的糯米面,沒有人看得清:“也不知道姑娘怎么想的。我方才刻意說陸二抱花娘,姑娘都沒生氣。”

拾葉卻記得姑娘的睫毛顫了兩顫。

崔禮禮坐在馬車里靜靜聽著,掀開簾子,看那一輪圓月。

今夜她在窗口看見了陸錚。

雖看不真切,也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卻知道那個吊兒郎當的身影,一定就是他。

他那野馬一樣不拘的性子,若像前世那般娶妻生子,該多難熬的一輩子呢。

寧肯壞了名聲,也要住在桃花渡里的人,水梟難馴,他花了多少心思多少光景,才讓那么多水梟乖乖聽話送信。

這樣的人,就應該不受束縛地遨游在天地之間。

露水姻緣他不愿意,做朋友也是極好的。

一年三百六十日,月圓不過十二次。

人生缺憾是常事,何苦執著于“圓滿”二字。

只是,下一次,不能再讓他碰自己了。

她收回視線,緩緩放下簾子,清清嗓子道:“拾葉,我的簪子可讓人取回來了?”

拾葉不語。

春華叫嚷起來:“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忘?”

他沒有忘。

郭久說要將簪子留給韋大人去取。

韋大人取沒取,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背了主。

他曾經發過誓,如有背主,身首異處,永不復見。

車簾后的聲音淡淡地,聽不出喜怒:“可是被牽絆了?”

“是,”姑娘可能以為是阿秋,其實是被郭久絆住了。拾葉眼眸暗了又暗,“奴送您回去,就去想法子取回來。”

車簾后一陣沉默,才道:“不用了。”

“姑娘!”春華急了,“要留在姓沈的手里,他——”

“沈延早就知道是我。無妨的。”她想收回來,只是不想自己碰過的東西,落在那樣一個齷齪的人手里,“明日,還有一件事要辦。”

次日一早。

崔禮禮又去了姚記點心鋪子。

鋪子外站著不少衙役。

一問才知道,掌柜的自覺惹上了燕王和縣主府,嚇得留下一封遺書,便自縊于鋪子中。

前世,這家鋪子一直開到了自己身死。昨夜韋不琛將掌柜帶去面圣,今日就聽見這樣的消息。崔禮禮驚愕不已。

“崔姑娘。”身后一道聲音響起。

崔禮禮轉過頭去看,又是何景槐。

“何大人。”

“昨夜好熱鬧啊。”何景槐語氣似有調侃,卻沒有笑,“想不到你與小情郎會面,也有熱鬧看。”

陰陽怪氣。

崔禮禮正要說話。何景槐從身后的小吏手中取來一張字據:“崔姑娘昨夜來過此處,買了點心,錢不夠,只得抵押了一只簪子。可奇怪的是,這簪子竟被孝度伯收走了。”

崔禮禮上前看了那字據,赫然簽著“沈延”二字。

她皺皺眉:“怎么能這樣?!我今日就是帶著銀錢來收回簪子的。”

何景槐的目光直直地考究著她,良久才道:“崔姑娘似乎忘了本官是做什么的。”

崔禮禮一笑:“我可不敢忘,只是論理這屬于京兆府的案子,何大人在刑部,怎么有些越俎代庖呢?”

何景槐眸光一閃,上前一步,微微勾著頭,似有些曖昧地低聲道:“誰讓崔姑娘總是跟這些案子牽連著呢。”

見她抿唇不語。何景槐心中似是又得了勝利,哈哈一笑,將聲音再降低了一些:“怕了?昨夜火燒長樂郡主的時候,崔姑娘可沒有怕。”

這個人比她想象的更聰明。

“何大人怎知我沒有怕?我只是聽說了一句,就跟這姚記點心鋪子的掌柜一樣,怕得要死。”崔禮禮半真半假地說道,又福了福,“既然此處出了公事,那我不便久留,先走了。”

“崔姑娘,”何景槐又叫住了她,“剛才不過說笑,龍抬頭那日,我請你吃龍須面,給你賠個不是。”

“那日我沒空。”崔禮禮直截了當地說。

何景槐神情難辨地看她,他想著早早地約個日子,總不會被拒絕,誰知這么早她就說沒空?

“要吃面,哪日都可以吃。龍抬頭那日,我的確有約。”

若底耶散的事沒有徹底揭開,龍抬頭那日,陸錚父兄就要出征了。

“那就今日。”

崔禮禮錯愕地看著他,這人是對自己有想法嗎?看著不像,倒像是要來查她個徹徹底底。

“崔姑娘還是在怕啊......”何景槐很快替自己尋了一個臺階,“罷了,不過逗你玩玩。本官還是要提醒崔姑娘,王文升是個硬骨頭,進去幾日,可一個字不吐。想必崔家人不得出城的文書,現在已經送到府上了。”

崔禮禮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家。

一進門,傅氏正坐在角落里擦眼淚,崔萬錦雙手叉著腰,站在園子里生氣。

“爹、娘,”她輕聲喚著,“我聽說王管事的事了。”

崔萬錦皺著眉,氣得肚皮起起伏伏:“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跟著我三十年,竟是一個人面獸心的東西。”

“官府怎么說?”

“說他在賣底耶散。”崔萬錦一拍桌子。

傅氏抽泣著:“我說官府定然也懷疑咱們了,你爹居然還替那王文升說話。”

“我沒替他說話,我是說官府若懷疑,早就抓我進去了!”

“爹,”崔禮禮一臉鄭重地問他,“您老老實實地跟女兒說一句,您最初發的那一筆橫財,究竟是怎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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