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將軍聽出他的意思,當即答應下來,心說沈長歲是真相中自家侄子的,不然也不會提出讓自己一家武將打獵,好展示勇武。
這群人說走就走,連潘先生也要到山腳下看看。
屏風后的張氏坐不住了,“這沒了外男,不如請沈小姑娘進來。”她話未說完,身后的陸家老嬤嬤就輕輕扯下她。
張氏立刻知道說錯話,邊上米師母笑道:“喝茶喝茶。”
米氏心說人家還沒正式答應,怎會讓自家女孩兒來奉茶,再看兩位外婆還在樂呵呵的逗符哥兒和她小孫子。
“難得到鄉下來,張太太何不與我瞧瞧九梨村的風景。
或者,也可以看看我們新制的彩絹。”大舅母黃氏接過話頭,并做勢請她。
不一會兒,她們也出了正屋,去東邊兩個院子。
沈小葉這頭兒納悶極了,“表嬸,怎么一個個都走了?”
“哎呦乖乖,這話可不能當外人面問。”林家表嬸快速合嚴窗戶,并道:“一時談不攏也常見,畢竟兩家的大事。
二牛有時會背夫子教的事情慢慢來會圓滿的,對不對?
咱是女方,可不能急性子,讓人看輕了。”
她看著小葉隱隱有些擔憂,一照面她就看出張氏的眼睛高半寸,不好相與。
“嗯,事緩則圓。不過我不是急這個,而是著急點看帳本上還有多少現銀。”沈小葉最關心的還是在肅寧開織紡的事。
光靠她立起的那點名聲,占不了太大的股,也不知朱老板走到哪兒了。
她卻不知,朱老板一行就在半個時辰前,進入了京城。
甫一安頓好住處,他就以極快的速度聯系武家人。
并在見到專門侯著他的武七爺時,把帶來的一個少年人介紹給他道:“這是我的嫡親外孫,十五歲的童生,你覺得配沈家小姑娘如何?”
武七爺努力眨眨眼,斟酌著道:“沈小姑娘的四舅舅中舉,她家應該也不會讓她遠嫁。
嗯,朱兄,據我觀察,沈陸兩家很可能會聯姻。”不然,他家早去提親了。
“武兄提醒的及時,我也是覺得沈姑娘有能力,不想錯過。”朱老板并不一定非讓外孫結親沈家,但有機會結,更好。
不久前,他無意中得知洮州衛汪參將曾探查過師萬槐,原以為是被查的人有他不知道的問題,沒成想探查結果是送到京城沈小姑娘手里。
朱老板當即派人小心查查,卻查出沈小姑娘的大舅母是汪參將親妹,這關系可太重要了。
他每年都有很大部分布匹,與洮州管轄的西番交易,哪怕有宮里出身西番的侯公公照應,底下人該難纏還是難纏。
“現在外邊都稱呼她沈小掌柜,但她實際上比沈大掌柜,還更能決策問題。
這小姑娘,也是深入過漠北的人。”武七爺見他讓外孫退下,才說的更深一些。
兩人同時往桌中間傾身,他低聲道:“她中舉的舅舅沈長歲,深得帝心。
還有車隊的陸四公子,在國子監文考考的再靠中等偏下,也沒人敢惹,就是入了帝心。”
“看來,得盡快見面。”朱老板并不盡信,還好侯公公上次出海歸來,未再下西洋,出手幫忙拿下勘合,他是專門入京致謝的,這次可以證實一些實情。
在肅寧開織紡,不過順便為之,他主要的貨源還在江南。
兩人各懷心思的交談之際,九梨村這邊進山打獵的諸人,已經收獲頗豐。
什么山羊、狍子、野雞野鴨、野兔,都有。
陸觀并未找大伯和兄長做任何幫忙,自己一個就獵到一頭大野豬。
外公看到他的收獲還算滿意,這小子一進山就明確目標,別的不獵單找一個大家伙打,即為山腳的田地除了害,又自己得了實惠。
他哈哈笑道:“有殺豬菜可吃了。”
“要不現在就抬回村里,我和老少爺們一起現殺現做了?”陸觀適時的問道。
“甚好。”沈善宥點頭同意時,陸觀的兩個堂哥,立刻幫忙捆綁抬起,都不用沈家兄弟上手就走起。
陸將軍欣慰的在后邊撿起他們丟下的小獵物,和老爺子說說笑笑。
沈長壽縮到后和背著野狍子的兒子說:“老爺子也太不堅定了,一頭野豬就被收買。”
“爹,你真看不出來我爺是在找臺階下?一家子武人打獵根本就是玩兒。
那么大野豬經過,其他人為啥不動手單等陸觀,就是讓他表現的。
你還不學四叔一樣快點上前幫著拿東西?”沈存庚真覺得自家老爹今天很迷糊。
“臭小子,不貼心。”沈長壽把手里的東西塞給他,給老爺子獻殷情去了。
回到家,見陸觀親手參與宰殺野豬,并與喊來的村民們打成一片,沈善宥才稍稍松口氣,“他愿意討好我們,說明對小葉是實心的。”
“爹,有我在他不敢對小葉不好。”沈長歲做出保證。
沈善宥沒好氣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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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但老爺子點了頭,這邊沈小葉就被獲準出來給陸將軍見禮,且由張氏插簪,親事算是走上正式儀程。
開席之前,兩家在潘先生夫妻的主持下,交換了庚貼,村里轉眼就傳遍了陸觀是來沈家提親的。
大家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不過都不妨礙來吃殺豬菜。
由于陸將軍的行程太趕,向祖宗供奉庚貼以觀后效的事,下晌就交由二兒子快馬回京辦理。
席間,沈長壽不斷灌陸將軍酒,哪知兩人都屬于千杯不醉那種,這酒從午后喝到傍晚,他們居然越喝越投機。
一個講殺場點兵,一個說護鏢驚險,到暢懷處還對練一把,真個相見恨晚。
如果不是陸觀和沈長歲強行把人各自帶走,他倆說不定能喝到半夜。
全程工具人的沈小葉,特別的無語,邊吐槽邊在房里噼里啪啦打著算盤核對現銀,時不時把搗亂的符哥兒,推給小玄貓玩兒。
大舅母黃氏給她撥亮燈芯,道:“你大舅舅從馬市回來,家里現銀有一萬兩千一百八十六兩。
去肅寧進一次布,只剩五千兩了,這帳上的錢眼看著越掙越多,卻總是被貨占著。”
沈小葉手不離算盤:“有貨才能掙錢的呀,大舅母,剛起步是這樣的,你且等我二三年,將來能拿到勘合會掙到更多。”賣給大周貨商才能掙幾個,與外邦做生意才叫賺錢。
黃氏等她核算完一筆,才問:“你打算入股多少?”
沈小葉停下道:“這要看武、朱兩家準備搞多大的織坊。
百架普通織機的話,加上房舍也不過千多兩,如果再加提花織機,就貴的多。
大舅母,這些是小頭兒,主要在收棉花上,大織坊必須保證棉線,而棉線多寡就看存的棉花多少。
且有了二三十萬斤的棉花,就得做好防火防盜,這上邊最花錢。”
“肅寧,有那么多棉花嗎?”黃氏有疑問再正常不過,因為此時的棉花畝產的確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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