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等我?”沈小葉有一瞬間的疑惑。
汪三公子瞥一眼她,由著侄子汪遲說道:“昨晚,三叔的小廝從靈河縣快馬回來,他在碼頭聽人說起你們全家都在我家走親戚。
原本他不信,但跑到九梨村一看,你家果然是親戚看著,村里人也說你們進京省親了。”
“問題是,你們省到誰家去了?”汪公子很生氣,自大哥派來的老仆婦確認姐姐的身份后,他已完全以沈家舅老爺自居。
這一大家子以自家名義齊齊進京,定不尋常。
汪遲補充說:“我們找來這里,才知你們在北居賢坊買了房。
可那邊居然也鎖著大門,三叔只好找玄參去幫著找你們,現在也不知道找去哪兒。
沈表姐,究竟發生了何事?有什么事和我們講呀,咱們家雖遠在邊地,但京中也有親厚的故舊在。”
沈小葉抓抓耳朵,二牛他們定是早早去看皮子硝好沒,她斟酌著道:“一句半句說不清,這樣,我送你們去見大舅母,正好今日幫我們搬去北居賢房。”
“啊,不是搬去離我們更近的府學附近嗎?”汪遲從玄參口中得知,姑母家又新添一座宅子,和他家所在的仁壽坊很近。
“那房子還未騰出來。”沈小葉請白大爺套上馬車,她趕時間專挑人少的近路走,以極快的速度把兩人送到潘先生家的胡同。
汪三叔侄跳下車后,齊齊打定主意,以后能不坐她駕的車就不坐,在坊街趕車她都能趕出戰車的感覺。
他們見沈小葉調轉車頭不進胡同,問她何故。
她只道急著去城外接人,回來再說。
沈小葉并不知程老先生從何處出發,所以直趕車來到前往通州府的官道上。
可惜等了一個多時辰都遇不見,她只好打道回府。
再出發時,除了外婆之外,全部回村里,連庚哥兒和二牛她都沒留在身邊,畢竟硝出熟皮子還要好些天。
加之寒衣節,男孩兒也得回去上墳。
再有就是汪三得知沈家一系列情況之后,當即派來一對中年仆婦照應。
沈存庚在路上說:“今天才覺得汪公子像個長輩。”
沈小葉逗著小表弟:“切,你就是稀罕人家隨手就能派來仆傭。”
沈存庚說了句“你不稀罕?”就打馬追前邊騎馬暢行的二牛和壯壯去了。
“回頭倒可以雇兩個人照看宅子,我看陸公子家的門房找的就不錯。”黃氏趕著車,她覺得自家現在能雇的起,而且京城不像村里會被人議論。
就連小葉多養幾匹馬,也使得。
但是,“小葉,你養十匹馬做甚?三兩匹就夠我們家用了。”
“送人,大舅母覺得這禮物年節時送如何?”沈小葉正給她講再養些時日,挑最好的送潘先生、林學士各兩匹之際,又聽見騎馬回來的表哥說:“前邊有輛車上坐著程老先生。”
“大舅母,追上去。”她眼前一亮。
卻不想黃氏瞥過來道:“這里才離京城多遠?”
“什么意思?”沈存庚一時沒聽明白。
“咳咳!”沈小葉懂了,她道:“大舅母是說,萬一我們沒勸住人,老先生對到京的路熟,轉個身就能回鄉。
而等他到了靈河縣,起碼會因為盤算回程,不一會立即回鄉。”
沈存庚目瞪口呆:“不是吧娘?您這么深沉?
您就不怕他知道我們就在后邊而故意不露面,反而引起他的不悅嗎?”
“不行嗎?”黃氏回瞪兒子一眼,慢慢停下車,道:“小葉是否也覺得有失正派?”
“如果勸下他的把握不大,這個方法倒也不是不能用。
關鍵是我們不知道程老先生對靈河熟不熟,有無認識的舊友在附近。
保險起見,此時上前打聲招呼,看他如何反應。
待我們陳明詳情,或可請他親至京城等上一二日,與四舅舅面談。”到底是位有學問又有些名氣的老先生。
沈小葉道:“假若老先生執意不肯教,我們也好送他回鄉,它日有人得悉原委,也會贊一句舅舅敬重前輩。”
“花了大一百兩啊!那累壞的幾匹馬還得養許久。”沈存庚不禁可惜,但也認可了她的方法。
黃氏就知倆孩子不大會同意,她接過小兒子站去路邊,讓沈小葉快些去追去。
沈小葉接過馬車,駕的一聲驅車猛行,瞬間引來小表弟的哭叫,但以她追人的趕車技術真不方便帶小家伙。
“小葉!”沈存庚都搞不懂妹妹趕車為何這般兇猛,但他也催馬追走,再次引來弟弟的大哭。
可憐的符哥兒,短短時間被姐姐哥哥拋棄兩次,只能僅摟著娘怕她也丟下自己。
片刻之后,被追上的程老先生并未多說什么,僅是把沈小葉當初送他的二百兩銀子以及禮盒,盡數奉還。
且道:“并非老夫過河拆橋,實乃不意于某司為伍。”
他后來仔細打聽
最近更新小說過,拱衛司諸人并不是沈氏叔侄請去,專門為他孫女婿家的案情。
所以,自己來退東西,也沒什么負擔。
沈小葉道:“老先生,如果這一切都是誤會呢?”
程老先生反問她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老夫尋來,并精準的追上?”
“是趙總旗告訴我的。”沈小葉直言以對,但又語焉不詳:“當時,我外公和舅舅被拱衛司押往法通寺,他還因為我擅使一塊過期令牌,好一番諷刺。”
“你舅舅不是百戶嗎?他被抓?令牌過期?”程老先生聽的有些糊涂。
沈小葉輕輕頜首:“要不,我們回京再說。
您要聽完還有疑慮,盡可找相熟的朋友打聽。”
“是啊先生,我四叔一直奉上命行事,兩度舍生入漠北,跟別的什么司真的沒有關系。
這點,翰林院的林大學士可以為證。”沈存庚也急切的說,他身側的二牛和壯壯,雖不知具體原由,但明白眼前之人是為沈長歲請的又一位老師。
他倆緊張的插嘴說著去年沈長歲參加北征,眼睛受過傷的事。
程老先生重眸良久,再抬頭時,又見一婦人抱著孩子走來,沈家小姑娘轉身回去接應。
他皺眉問沈存庚:“怎還帶著那么小的孩子追來,小娃娃最易吃風受涼不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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