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點四
節點五
節點六
大安國,鳳凰縣,白云村。
小云河如一條玉帶似的,從小青山里竄出,先由北向南,在村子外拐了一個彎兒,逶迤向東流去。
在小河不遠處,有個不大不小的村子,或青瓦房,或土房,或茅草屋,掩映在一棵棵大樹下,若隱若現,營造了一副極美的山村美景。
村子里雞鳴狗吠,村民來來往往,一片祥和。
在村尾的位置,那里有幾間破屋子,這里原本是村里用來放柴火的地方,但現在卻住了人。
房間里,蕭葉青忽然從干草上坐了起來。
她腦門上滿是冷汗,臉上帶著痛苦,好像做了噩夢一般。
蕭葉青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冷汗,眼睛里是不可思議的神色:“沒想到自己一個來自未來世界的人竟然成了古代村子里的村婦。”
剛才在她昏迷的時候,她走馬觀花般地看了跟一個她同名同姓的姑娘的一生。
姑娘也叫蕭葉青,是鳳凰縣蕭家的女兒。
蕭家一開始也算家大業大,但是這一代出了一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大少爺,把好好一個家給敗沒了。
為了挽救蕭家的頹敗,蕭家把自家女兒嫁給縣城的首富。
然而天有不測風云,首富家竟然也敗落了,全家凈身出戶,差點兒流落街頭,好在還有村里老家可以兜底,一家子整整齊齊地搬到了村子里。
蕭葉青是一個非常現實且愛慕虛榮的人,一看夫家敗落,還搬到了村里居住,在村里住就算了,還住在村里最破的房子里,就想離開了。
昨天晚上,蕭葉青跑路,但因為不熟悉地形,在山里迷了路,一不小心從半山腰滾了下來,好巧不巧,早上被白云村的村民碰見,又把她給帶了回來。
蕭葉青正思考著,房門被人推開,陸錦章拄著拐杖走進來,把一封和離書遞給她,平靜地道:“我知道你不想嫁給我,現在我還你自由。”
蕭葉青還在懵逼中,聽到陸錦章的話才回過神來,同時條件反射接過和離書。
陸家就是縣城里的首富,但家逢變故,一夜之間家財散盡,陸家人還被趕出了大宅子,無奈之下搬回了村子里。
蕭葉青在三年前嫁給了陸錦章,當時蕭葉青已經有心上人了,但出于家族考慮,還是嫁了。
兩人成婚后,一直相敬如冰,從來沒有同過房。
——陸錦章年少的時候騎馬摔傷了腿,后來腿就跛了,人也變得敏感自卑。
——蕭葉青心里有人,也瞧不上陸錦章,從來不讓陸錦章碰自己,兩人就過起了假夫妻的生活。
蕭葉青看著和離書,腦子慢慢清醒過來,她轉頭看著陸錦章,眼睛里一時間充滿了驚艷。
陸錦章雖然拄著拐杖,但是那張臉和身材真的是無可挑剔,清俊精致的容顏上帶著一絲溫雅的氣息,漂亮的黑眸清澈見底,身形修長,豐神俊朗,猶如陽春三月看到桃花般的美好,讓人一見難忘。
蕭葉青眨了眨眼,這男人太養眼了:“我沒想走。”
說這話,她自己都不相信,但她真的不想走,她剛來這個陌生世界,什么都還不知道,能去哪兒?
陸錦章一怔,她不想走,昨晚去山里干什么?
蕭葉青低咳一聲,繼續心虛地說道:“我是去找吃的,但是迷路了……”
陸家的人連同她一起,被趕出家門的時候,身上好點兒的衣服都被扒了去,更別提金銀首飾了,反正什么都沒有了。
沒有財物,自然也就沒有吃的。
村民好心給了他們一些吃的,但是家里十幾口人,哪里夠他們吃,都快餓死了。
陸錦章靜靜地看著蕭葉青。
蕭葉青不敢看陸錦章,硬著頭皮說道:“隨便你信不信,事情就是這樣。”
陸錦章并不介意蕭葉青跑路,本來他們之間的關系就不好:“你不用這樣,我知道你想離開,現在陸家這樣,聯姻已經沒有意義了,你回家去吧。”
蕭葉青反客為主:“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和離書已經給你了,你走吧。”言罷,陸錦章轉身往外走去。
“你等等。”蕭葉青叫住陸錦章,她能去哪兒啊,現在她就是一個冒牌貨,一回娘家準被懷疑,到時候會發生什么還不知道呢。
陸錦章脾氣挺好,真的停了下來:“還有事嗎?”
蕭葉青看向陸錦章,弱弱地說道:“我不想走。”
陸錦章平和地開口:“你不用擔心,我會說是我趕你走的,回家去吧,不用在這里受苦。”
蕭葉青反駁:“陸家現在變成這樣,我要是走了,就算你說是你趕我走的,又有多少人會相信?”
陸錦章沉默了下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蕭葉青又說道:“我要是現在走的話,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肯定會說我嫌貧愛富,愛慕虛榮,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到時候我的名聲就臭了。”
陸錦章無法反駁這話,如果蕭葉青離開了,這些評價肯定會有。
蕭葉青見陸錦章態度有所軟化,又道:“我想暫時在這里住下來,先把難關度過再說,行嗎?”
陸錦章看向蕭葉青,透著陌生,他和蕭葉青相敬如冰三年了,他們之間說過的話,總共沒有超過一百句,現在蕭葉青竟然不走,他看不透了:“要是你真的這么想,就留下來吧,只是這里的環境……”
蕭葉青連忙道:“沒關系,我既然決定留下來,就會接受這一切。”
陸錦章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蕭葉青看著陸錦章離去,然后跑去把房門關上,先冷靜一下再說。
“嘶——”腦袋上一陣疼痛傳來,蕭葉青伸手摸了摸,有血,“看來昨晚原主摔得不輕。”
“咕嚕咕嚕……”蕭葉青的肚子一陣打鼓,她捂住肚子,“好餓啊。”自己是傷患,肚子還餓,能不能不要這么慘?
罷了,事已至此,其他的事以后再說,現在先想辦法飽餐一頓再說。
蕭葉青簡單把腦袋包扎了一下,打開房門,往外走去。
這房子真是破得沒眼看,屋頂鋪著一層茅草,表面的茅草都被風雨給腐蝕掉了,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