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女史第42章 新的一天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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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新的一天


更新時間:2024年03月17日  作者:悟空嚼糖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悟空嚼糖 | 大魏女史 


崔翁看向“蘭”字,忽然有新發現,他回看第一列消息,字與字的空格比第二列消息字與字的空格短,從此跡象看,更證明“世、殳”二字跟“舌”字都缺少“三點水”部首的想法是正確的。

回到“蘭”字。是指蘭花?指別處售賣蘭花的店肆?指姓名里帶“蘭”的人?“蘭”還有國香、王者香之意,暗指朝廷?

不好猜,那就反推。

崔翁定睛于“尉”字上。此字在緊急情況下留,不可能指官職,指官職的話,反而將線索范圍擴大到無法推測。那就是姓?如果是姓,讀音從“魏”還是從“玉”?

從“魏”音的“尉”姓,崔翁不關心,為防自擾,他直接否掉這個線索方向。他只關心是不是勛臣尉族、讀“玉”音之“尉”!

假設絹帛上這個“尉”,在告訴消息買家……去年年初是尉族里的一名勇士活捉住的穆泰,據崔翁目前所知,尉族中武力勝過穆泰,又被陛下信任的,只能是員外散騎侍郎尉彝。

那“尉”字上面為什么多個“蘭”字?

還是不好推。

至于“尉”字之下那個殘缺的字……仍先不管。

“尉彝。”崔翁謹慎,即使一個人的時候也少自言自語,低念這個名字是牛郎君離開后,他第一次出聲。

尉彝在遷都初始就去了洛陽,不過留了一名幼子在平城。

魏國的權貴把子嗣分開培養是常見之事,事實上不止魏國,凡經歷中原板蕩,目睹己國朝廷時不時腥風血雨的世家大族,為求血脈存續,都會想方設法保護兒女后輩。

尉彝的那個幼子叫……

“尉茂。”

靜夜里梵鐘響起,蓋住崔翁這次輕語。

一到夜半,平城大小寺院紛紛撞鐘,尉窈聽到的是皇舅寺傳來的鐘音。

從書坊回來后,她讓力氣大的阿母幫忙截詩簡,她則預習明早要學的新詩《君子陽陽》。前世段夫子或因肺疾加重,或因他自身對《王風》篇了解得不那么通透,總之,此篇每首詩的詩序講解,段夫子全匆匆帶過。

這一世,尉窈不能容忍自己把《王風》篇含糊過去,解決辦法是先把她理解不了的點全寫下來。

比如“君子”指的當時什么階層之人?僅以貴族子弟概括“君子”,是不是太籠統了?“君子遭亂”的“亂”,典籍里的哪些事例可舉?再有就是對“祿仕”注釋里的“不求道行”四字,怎么才能解釋得通俗易懂?

如果明天段夫子講不清楚這些內容,她就攢著去崔學館找孔夫子或崔致師兄幫她講。

預習完新詩后,她再挑出《碩人》到《君子于役》之間所有詩里必須要掌握的知識點,精簡到一卷長紙上,這份筆記是她給高婁的,幫對方補上離城期間落下的功課。

陣陣鐘音里,尉窈活動著酸麻的肩和腰,今晚就學到這吧。

熄燭。她閉上眼睛,入睡前想:“高婁,我佩服你小小年紀離鄉求學的勇氣,和向學的志氣。我佩服你寧愿不要自己的聲名,也得把杜陵那廝惡劣面目揭開的魄力。”

“往后我會想盡辦法寄給你名師講解的筆記,幫你繼續學業,我愿成為你抬頭可見的婁宿星。”

“今晚,我看出景同門對你十分牽掛。”

“以后我是一定要去洛陽的,我知道景同門最多兩年就會去朔州,我更知道他父親是朔州武將,掌握著邊鎮的軍情。景同門是兒郎,待他走后,我以何理由和他這樣的勛臣子保持住同門之誼呢?”

“今晚,我找到了辦法。”

“景同門重義氣,我懇求他幫著傳遞你跟我之間的書信,想必他不會拒絕,如此做,景同門便不會隨著分離久遠,忘掉我這個同門。”

“所以啊,高婁,你也是我的婁宿星。”

尉窈思緒一轉,猜測陸葆真、長孫無斫都快要離開平城了吧,不然打鬧這么多年,為何倆人都同時下決心,分出輸贏后互不干擾。

還是睡不著,她翻個身,微睜眼睛,適應黑暗的目力正好看見書案上的蘭草盆影,不禁想起奚驕說過秉芳短時間內結不了案的事。“秉芳……蘭……賣養不活的蘭,不是第一回摻粘土做虧心買賣吧?不怕被人發現去他們花肆鬧么?”

“呵——”尉窈倒吸一口氣,困意沒了!

院子里,趙芷出來好幾回,見女兒屋里終于熄燭,于是最后檢查一遍院子,回主屋把剪好的竹片一小包、一小包的捆起來,方便女兒隨身攜帶。

她一邊忙活,一邊跟夫君說:“你說這孩子,折騰一天,反而比平時睡得晚。你也別寫了,熬久了傷眼。”

“就等你這句話。”尉骃笑著答應,他把寫的紙張整理好后,看見墻角綁在一起的一雙寒鞋,欣喜道:“又給我縫了一雙?”

“不是給你的。還記得過年前,我給窈兒的同門尉茂一雙鞋么?當時他走得急,我拿錯了,拿的都是左腳,還一只大、一只小。今晚他送窈兒回來,我一下想起這事來了,找到鞋后他已經走了。”

“哈哈。無妨無妨,不好讓窈兒捎給他,明天我帶過去,找個時候讓認識他的大學弟子給他。正好,兒郎腳長得快,大的他以后穿。”

趙芷高興點頭,問:“夫君,我是不是太笨了?”

這話一年能問八百回,尉骃立即說:“咱家就你會縫鞋,你要是笨,那我成什么了?”

“也是。”

隨紡車吱吱,雞鳴狗吠,炊煙斜升,舊都平城新的一天開始了。

秉芳花肆周圍無百姓知道發生過命案,昨晚夜巡的衛兵看見了尸體,已悄無聲息抬走。

東四坊大街小巷的畫面里,動靜情景盡如昨日。

唯有城中各學館飄墻躍院的讀書聲,紛紛掀開新的篇章。

“君子陽陽,左執簧,右招我由房。其樂只且!”

今天學的新詩總共兩句,仍舊是尉窈起詩,其余提前背過詩的學童從第二句跟上齊誦,結果才念到一半鬧出了笑話。原因是“其樂只且”的“且”字發音該讀“居”字之音,不能讀“并且”的“且”音。

只有尉窈一人念對了。

學童們嘻嘻哈哈,全沒當回事。第一次把新詩提前背誦的曲融不行!

他坐的位置在尉窈右側,目光瞧過去,立時看見她在笑的樣子。笑什么笑?!有什么了不起?她是憑自己真本事念對的詩嗎?不就是仗著有個教書的父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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