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白媽媽出來之后，立即跟著蘇南雪來到秦姨娘這里，果然見到她的狀況不是很好。
她握了握拳頭，外面的兩個婆子好大的膽子，就不怕秦姨娘在這里出了什么事，而影響到了夫人的聲譽嗎。
白媽媽黑著臉出來，兩個媽媽都不敢跟她對視。
李媽媽說話就跟蚊子響一樣，上前道：“白媽媽，我……”
白媽媽抬手打斷她說話，讓另外的那媽媽去將府醫請來。
那媽媽點下頭，看眼李媽媽便快速去了。
白媽媽這會兒向秦姨娘屋里望了望，見蘇南雪沒有出來，于是她跨出院子，將李媽媽拉開，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停下，她抬手在李媽媽另外一邊臉上扇了一巴掌。
她氣憤道：“李媽媽，你好大的狗膽，讓你們兩個人在這里看著秦姨娘，她生病了居然都不稟報夫人，你這不是要害得夫人名聲盡毀嗎。”
“撲通。”
李媽媽壓根就不為自己辯解，而是立即跪在白媽媽面前，痛哭流涕道：“白媽媽，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罰沖著我來就是。”
“你一句都是你錯就可以把事情解決了嗎，平時看你做事挺能干的，你人也挺和善的，怎么干出這種糊涂事情來？”
白媽媽也是不解，這李媽媽在丞相府算是很和藹可親的一個人，知道秦姨娘病了也不通報，她不信沒有原因。
果然李媽媽神色一變，憤怒道：“那秦賤人死了最好，老婆子就是不告訴夫人，讓她死在里面，只是可惜未能如愿，還沒見到她死就被發現了。”
李媽媽心里不甘得很，若是可以，真的直接殺了秦姨娘。
白媽媽看著李媽媽居然換成了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又聽她這般說，便知其中有事情，也沒有打斷她，靜靜的聽著。
果然李媽媽接著說：“誰讓那秦賤人打殺了我的女兒，我那女兒有什么錯，什么錯都沒有，錯就錯在跟在她跟前伺候，見到了不該見的事情，把我女兒給滅了口。”
白媽媽聽的眉毛緊蹙，她覺得接下來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她問：“什么事情？”
李媽媽冷哼：“什么事情？等一下讓相爺來審問時，那就讓他問問，秦賤人打殺我女兒是為了什么。”
李媽媽說到這里閉口不言了，白媽媽知道這事情很大，不是她該知道的，也是李媽媽在保護自己，現在一股腦兒的都說了，就沒有活著的機會了。
“那你起來吧，先讓大夫跟秦姨娘看了再說，我這就去稟報夫人，你有什么委屈，讓夫人為你做主好嗎？”
“是，多謝白媽媽，不管怎么樣，今日這責任是我的責任，不是夫人的錯。”
白媽媽媽嘆了一口氣，將她扶起來：“你這般想，說明你是個心思通透的。”
心里卻在想著這里李媽媽女兒的事情。
李媽媽母女是被買進府里的，當時她女兒還小，后來在七八歲的時候，就被秦姨娘要到跟前去伺候。
那小姑娘名叫春雨，長得甚是可愛，只是在十二三歲時，被抓到偷盜，被秦姨娘給當場仗斃了。
當時人證物證俱在，不管李媽媽如何哭求，如何求情，都沒有救下那姑娘的命。
只是沒有想到，當初的事情還另有隱情。
不過這事不外乎是春雨撞破秦姨娘一些見不得人的事，秦姨娘可不是什么善茬子，殺人滅口是常事。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大事情。
若是跟夫人有關系，那這次一定要將秦姨娘給徹底除了。
春風吹又生的道理誰都懂，還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即使現在將秦姨娘給關了起來，誰知道哪一天她就能夠翻盤。
就像以前夫人那樣，眼看都沒什么好日子可活了，可偏偏依兒小姐學了一手很厲害的醫術，不僅救了夫人，還救了小少爺。
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看了瀕臨死亡的人。
還是除之而后快的好。
很快，另外那媽媽把府醫給叫來了，白媽媽交待一番，又叫來兩個丫頭到這里守，她才帶著李媽媽去見羅氏。
一進來，李媽媽便給羅氏跪下：“老奴見過夫人。”
“你就跪著說吧，說說秦姨娘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羅氏確實有些生氣，丞相府被她管理得妥妥帖帖，不想還出了這個樣的事情。
這事一旦傳出去，那可是有損她的名聲，不僅說她虐待夫君的姨娘，還說她心胸狹隘，善妒。
大家世族中，就沒有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正妻即便忌妒，也不會放面明面上。
女子七出之條之中就有善妒這一條。
一個善妒的女人，走哪里都不受人們的待見。
現在峰兒還沒到成親，更有肚子里的一對雙胞胎，這樣的壞名聲傳出去，以后還怎么娶兒媳婦兒。
李媽媽也知道羅氏生氣了，她也知道羅氏一向都是和藹可親的，對下人從來都是和顏悅色。
于是她磕了一個頭，趕緊道：“回夫人，秦姨娘這事是老奴的錯，老奴不會否認，但是老奴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容老奴稟來。”
“你說，若事情另有隱情，本夫人會替你做主，如果是你故意為之，那就別怪本夫人不念主仆之情。”
“是，老奴這就說。”
李媽媽磕了個頭，頓時眼圈又一紅，眼淚奔涌而下，她哽咽道：“老奴也是才發現的……”
原來李媽媽在接受看守秦姨娘的差事時，就想到被秦姨娘打死的女兒。
她老淚縱橫，一有空的時候就拿起女兒生前送她的一個荷包來看。
看那細細密密，很漂亮的針腳，李媽媽輕輕的撫摸著，這是她女兒親手為她縫制的啊。
她總是愛不釋手，想念女兒的時候，便拿出來細細摩挲，腦子里想的都是女兒生前的一顰一笑。
想著她那嬌憨的模樣，最愛撲在她的懷里咯咯笑，令她一天的疲勞都能夠頓時消失。
許是她時常撫摸著那荷包，有的線便裂開了，于是她便找來針線來，準備縫縫。
這是女兒留給她的念想，以后還要帶到棺材里去，所以不能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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