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存德吩咐后,林存義馬上去取了一套衣服過來,林存德讓朱祁鈺到旁邊的浴室去換衣服,整個練功房溫度非常高的,光著膀子,也不會感覺到冷。
等朱祁鈺換好衣服后,林存德便開始指揮著朱祁鈺慢跑,朱祁鈺之前習過武的,只是這些年荒廢了,底子是非常不錯的,時常跑的很快,林存德就讓他慢跑。
“為何要慢跑,這樣跑,毫無感覺!”朱祁鈺邊跑邊問道。
林存德無奈的苦笑道:“陛下,跑步之時,少說話,你且跑著,慢跑不會傷身體,這里跑一圈約十八丈,你且跑兩刻鐘便好,等你回宮后,可以找一個大一些的宮殿開始跑,反正每次跑兩刻鐘左右,不多跑!”
“嗯!”朱祁鈺只能慢慢跑,跑了差不多二十圈,朱祁鈺有點跑不動了,林存德便讓他快走,感覺行了,繼續跑,半個時辰過后。
林存德便帶著朱祁鈺來練習這些器具,還好前世去過健身房,否則,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教朱祁鈺鍛煉,林存德一直教導著朱祁鈺,讓其掌握那些鍛煉方式,就換其他的器具。
差不多在練功房鍛煉了一個時辰,林存德才帶著朱祁鈺前往洗漱,繼續換上朱祁鈺之前的衣服,然后出來吃飯。
吃完飯,林存德就帶著朱祁鈺到了書房。
“伱還別說,鍛煉一會,渾身舒坦,朕也是太忙了,連習武的時間都沒有了!”朱祁鈺坐在茶桌邊上,開口說道。
林存德聽后,邊泡茶邊笑著說道:“陛下早上肯定是沒有時間的,需要上早朝,不過下午應該能抽出時間來,身體好了,才能更好治理天下不是!陛下若能堅持一個月,便知道效果!”
“嗯,聽你的,現在看你比上次見你,明顯壯了一些,沒有那么瘦弱了!”朱祁鈺笑著點頭,接著疑惑的看著林存德問道:“你這是在做甚?”
汪瑛在旁邊聽后,笑著道:“泡茶,陛下,這有是存德發明的,如此泡茶,非常適合聊天!”
“哦!”朱祁鈺一聽,很好奇,而林存德此刻也泡好茶了,用公道杯給朱祁鈺倒茶。
朱祁鈺看著眼前的小杯子,很好奇。
“小茶杯散熱快,一邊聊天一邊喝茶,渴了便來一口!”林存德笑著說道。
“嗯,也是,你倒是很喜歡做新奇之事,爐子,香皂,都是好東西,這樣喝茶好不好,朕還不知道,不過,聽你這么一說,估計也差不了!”朱祁鈺笑著點頭說道。
“是,看書之余,總需要找點事情來做,否則,天天悶在家里,豈不郁悶?”林存德苦笑道。
接著三人聊了一會,朱祁鈺支開了汪瑛,讓汪瑛去外面盯著點,書房就是剩下他們二人。
“陛下,今日前來,讓學生府邸蓬蓽生輝,學生都沒有想到,大年初二,學生還能接待如此貴重的客人!”林存德坐在那里,對著朱祁鈺笑著說道。
“如今就你我二人,隨意一些,喊姐夫便好,朕其實早就想來,可一直空不出閑暇來,正好,這幾日不用上朝,且宮中無事,朕便過來你這里坐坐,有些心中的疑問,也可以和你說說,你幫著參謀參謀!”朱祁鈺笑著說道,說完了端著茶杯喝茶,接著道:“這樣喝茶不錯,你把圖紙交于朕,朕讓宮中也做幾個,朕的書房肯定是需要一個,這樣聊天,能拉進距離!”
“是,圖紙就在書房,等會我給你拿著!”林存德笑著點頭說道。
“年前,朕看到了你給香皂和肥皂做的計劃,朕想著,一個小小的香皂和肥皂都有計劃,而朝堂當中,毫無計劃可言,這能行?因此朕過來問問你,今年,朝堂可需要做什么事情?未來五年,十年,二十年,需要做什么事情,咱們就當聊天,你有什么說什么,不必隱瞞,更不必忌諱,朕,也是第一次當皇帝,從來沒有人告訴朕,如何當皇帝,這段時間若不是你,朕真的很難理出頭緒出來。
年前經過你的提醒,朝堂上算是理順了一些,可如今,南方叛亂,北方寇邊,中原百姓流離失所,東面倭寇時常登陸搶掠,國庫空虛,官員人浮于事,且觀望著朝局變化,做墻頭草,朕心知這些,詢問大臣,大臣皆用圣人之言來哄騙朕,朕自幼讀圣賢書,圣賢書中可從未說過,如何具體治理天下。
若圣賢書有,那就不是圣賢書了,而是帝王書了。”朱祁鈺坐在那里,繼續看著林存德,語氣低沉說道。
林存德聽后,不由苦笑,自己穿越之前,不過一個老師,穿越過來,也不過一個書生,自己哪懂什么治國的辦法?他是如何會有這種感覺,認為自己有辦法。
可若直接拒絕,估計朱祁鈺還以為自己敷衍他,可自己真不會。
“存德,今日我們就是閑聊,若有辦法,朕也感激不盡!”朱祁鈺誠懇的盯著林存德說道。
林存德只能站起來拱手道:“姐夫,我一書生,我說的話,你敢相信?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姐夫,這個問題,太大了吧?”
朱祁鈺聽后,笑了起來,接著道:“就閑聊,岳丈時常說,你辦法多,朕不也是沒有辦法了嗎?有沒有解決之道,都不要緊!”
“那行,那就隨便說說!”林存德聽朱祁鈺還在堅持,那自己再拒絕,就不好了。
“恩,那說說,今年朕主要做什么?”朱祁鈺盯著林存德看著。
“平叛吧?當然,需要找到叛亂的根源,當然,姐夫,我今日在這里說的話,可能越界了,還請陛下先恕罪!”林存德想到此處,連忙站起來說道,有些話,自己是不能說的,若朱祁鈺要追究,那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敢說。
朱祁鈺笑著壓了壓手,道:“你且坐下說,不必站起來,今日你就是罵朕,朕絕不計較,亦絕不生氣,朕說到做到!若不行,朕可以給你寫一份手書!”
“那不必!”林存德連忙擺手,停頓一會,接著道:“其實叛亂的緣由,陛下需要弄清楚才是,如今這大明朝,其實已經為后代埋下了很多禍根,后代帝王稍微不慎,便會出大亂子,如今的叛亂,都是局部區域叛亂,有些地方,百姓還能活得下去的!”
“你的意思是說,叛亂的緣由是百姓不能活,這個朕知道,若能活,誰會叛亂!”朱祁鈺點了點頭道,這個道理自己豈能不知?
林存德再次點頭道:“可為何不能活呢?”
“嗯?”朱祁鈺不懂的看著林存德。
“陛下未曾思考過?”林存德再次追問道。
朱祁鈺端起茶杯,考慮片刻,搖了搖頭道:“也不能說未曾思考過了,想過,但未想到答案!”
說完,端起茶杯,一口干了,林存德馬上給續上。
“土地!”林存德開口說道。
“土地?”朱祁鈺不解的看著林存德。
“對,土地,百姓失去了土地,便失去了活下來的機會,若是一個百姓失去了土地,他去做佃戶,倒也能活,可若五成的百姓失去了土地呢,地主可需要這么多佃戶么?”林存德點了點頭,說著自己的想法。
“這,地主也需要佃戶種地啊,為何沒有活路了?”朱祁鈺還是不懂的看著林存德。
林存德聽后,苦笑,思考片刻,想著該如何給朱祁鈺解釋,他年少深居宮中,年長一些,深居王府,現在又回到了宮中,很多事情,朱祁鈺并不知曉,且,那些大臣未必會對他說實話。
“陛下,你可知道,養活一個人,差不多需要兩畝土地的糧食,而一個成年男子,差不多能種植十畝土地!
學生現在舉一個例子,陛下細品便知曉其中的關鍵,假如有一百成年人,每人都有兩畝土地,那就是兩百畝,可,其中一人,機緣巧合賺到錢了,而另外那些人因為受災,無錢無糧,只能出售土地給那人,此人便成了地主,地主擁有了兩百畝土地,他一個人種不了,便雇傭二十人幫其種植,地主肯定不會再親自種地了,那陛下,余下七十九人,該如何生活?
這七十九人,無土地,無其他營生,他們還想要活著,那么他們該如何做?”林存德說完后,就反問著朱祁鈺。
“這!”朱祁鈺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安置這七十九人。
“他們便會叛亂,殺了地主,土地再由那九十九人分!若擴展到一個國家,陛下,可理解了?”林存德微笑的看著朱祁鈺說道。
朱祁鈺驚恐的脫口而出:“造反,當年太祖就是這么做的!”
林存德輕輕的點了點頭。
朱祁鈺此刻有點緊張的站起來,背著手在林存德的書房走動著,之前他從未細究此事,如今細究,恐怖如斯!
朱祁鈺在林存德的書房走了好幾圈,到了茶桌前面站住,盯著林存德問道:“可有破局之法?”
“有,可如今陛下還不能做!”林存德肯定的點頭道。
“速速說來!”朱祁鈺連忙坐下,雙眼沒脫離林存德的臉龐。
“土地國有,禁止買賣,土地隔幾年按人口重新分配,便可解,可陛下,如今朝堂不穩,陛下若如此做,天下必亂,要知道,大明的那些士至官員,商人,勛貴,軍官擁有的土地最多,陛下如何收回那些土地?若陛下要如此做,不用半日,天下就亂了!”林存德無奈的看著朱祁鈺說道。
“土地國有,禁止買賣,重新分配,好,好辦法,若如此,百姓就無人叛亂了,他們有土地可以種植糧食,有了糧食,便不會叛亂,好辦法,好辦法!”朱祁鈺此刻激動的說道,此等辦法,雖然大膽,但不得不說,確實是好辦法。
“陛下,辦法是沒有問題,可如今做不到的!”林存德還是無奈的提醒著朱祁鈺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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