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進入秘境,便落在妖獸聚集地,遭遇蝎子群……”
“傷亡慘重,我們這邊只剩九人集合,也不知楊山河他們是怎么逃出去的,傳訊卻是脫險了……”
“不過后來都聯系不上了,估計遭遇了其它不測……”
“之后我們在一處森林遇到強大妖獸,隊伍再次分散,如今能確定的只有姜傳博三人還活著……”
“我們是昨日到了這片城池,搜尋到今日中午,驚出了兩只怪物……”
李宏偉快速將大致經歷說了一遍。
二十二組三十六人,到得此處城池的一共有四個。
除了李宏偉和柳望,還有柳望的未婚妻以及一名金丹六層,二人死于另一只被斬殺的尸魈。
至于此處城池的具體方位,因為此前被妖獸追殺,慌不擇路、不斷變化方向逃竄,李宏偉和柳望也無法確定。
姜知魚則簡單說自己是誤入空間陣法,被傳送到此地。
三人聚攏到躺在地上被制住的‘尸魈’面前,老者全身都是腐肉,散發著惡臭。
鐘延蹲著仔細觀察過后,扭頭看了眼,站起身道:“它的能量來源于腹部氣海,有兩種不同的能量,一種是煥發生機的元氣,另一種是蘊含濃郁死氣的黑色氣流。”
李宏偉道:“沒錯,這應該是傳說中的尸魈,氣海丹田形成了內丹,叫做尸丹,只有取出它的尸丹方能徹底殺死。”
柳望翻手,半空懸浮一顆桃子大小的白色圓珠,和一般的妖獸內丹差不多,上面有黑氣繚繞,說:“便是這個,來自另一只氣息在元嬰一層左右的尸魈,聽說驅除死氣,尸丹可作藥引煉丹,用于提升修為。”
姜知魚眨眼道:“這么奇怪,尸魈要么凝聚死氣,要么和修士一樣凝聚靈氣化作元氣,怎么這只尸魈兩種同時都有?”
李宏偉搖頭道:“估計是發生了什么變異吧。”
鐘延掌指如刀,隔空剖開尸魈腹部,攝取出同樣一枚內丹,瞧了瞧,以元氣包裹裝進一個盒子,用符箓和禁制封印后,丟進儲物手鐲。
柳望拱手笑道:“道友戰力令人敬畏,多虧了道友恰巧經過,若是晚來些時間,我二人多半要葬身在這尸魈手中,敢問道友如何稱呼?”
姜知魚立馬挽著鐘延的胳膊,明眸善睞,大大方方笑著介紹道:“他是我在秘境結識的道侶,叫鐘延!”
鐘延無語,這么迫不及待向外人宣告,還把真名給露了。
柳望和李宏偉對視一眼,心中詫異,有些好奇那面皮下的真容,卻并未多問,一番感謝之辭。
四人在附近找到另外兩個隊友的尸體,由李宏偉收起裝進了儲物袋。
姜知魚問:“你們接下來有何打算?”
李宏偉環視道:“先前我們只探索了附近這片區域,并無收獲,按照族里總結的經驗,城池廢墟內一般有人工種植的藥園,還有各種藏寶殿宇,可能藏有古籍玉簡,不如修整一番,一起探索,知魚姑祖覺得呢?”
柳望沉吟道:“兩只尸魈先后出現,時間相距很短,距離也不遠,不知這城池范圍到底有多大,若是還有其它強大尸魈,不好對付。”
姜知魚看了鐘延一眼,朝李宏偉道:“我們有急事要出秘境,但一直找不到出口,李道友可否幫忙,破入元嬰帶我們出去?”
李宏偉一怔,心中狐疑。
姜知魚接著解釋道:“我受傷了,暫時無法凝嬰,我夫君也中毒了,須得出去尋解決之法,耽誤不得。”
“這……”李宏偉面露猶豫之色,拱手道:“知魚姑祖有求,宏偉定當竭盡全力,只是,若無凝嬰丹,我連兩成凝嬰的把握都沒有,天劫恐怕也……”
姜知魚玉手一翻,推送過去一個青玉瓶:“六道紋凝嬰丹,我和夫君都是陣法師,帶有完整的抗劫大陣,組裝起來便可運轉使用。”
李宏偉目光一閃,眼露亮光,兩成把握自然是搪塞之辭,但確實沒多少底氣,不敢隨便闖關。
若有六道紋凝嬰丹和抗劫大陣,積淀足夠的他卻是信心十足,抓著玉瓶抱拳道:“宏偉愿助一臂之力!”
柳望眼中閃過艷羨之色,斗法入贅便是為了抱緊姜族大腿,求得突破元嬰的機會。
姜知魚酒窩綻放,又送給柳望一枚凝嬰丹,笑道:“此前我跟著隊伍收獲不少資源,回去我會與家族說,是你二人一直護我周全,以后在姜族,有需要盡可找我……結嬰大概需要一年,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李道友閉關,我們三人在這城池探索,所得咱們四人平分,如何?”
李宏偉和柳望心中大喜,在圣城的時候聽說過‘姜知魚’的一些事,那是擁有姜氏老祖令牌的存在,有了這一層關系,今后在姜族不說如魚得水,起碼有背景有靠山了。
商議妥當,四人就近尋了一處草坪定為閉關之所。
李宏偉和柳望療傷,鐘延和姜知魚則將方圓五十里的范圍寸寸探查,確保無隱患,之后花了十多天時間,將抗劫大陣組建好,又在外圍布置了防御陣和霧隱陣進行隔絕。
李宏偉道:“入秘境前,我在金丹圓滿已積累有十八年,加上秘境這幾年,丹虹足夠凝實,以我估計,傷勢恢復調整好狀態,最多十四個月便成嬰開始渡劫。”
姜知魚道:“好,我們一年內返回此地。”
等李宏偉進入閉關狀態,三人守了五天,才選了個方向前行探索城池。
金瞳裂天雕和蒼紋雪鷹,一黑一白兩只龐大的飛禽于高空開路。
三人則低空飛掠前行。
鐘延不時施展探靈術,搜尋靈氣集中更為濃郁的位置。
城池范圍很大。
許多建筑都破損倒塌化為廢墟,更多的則是相對完好的,但修建宮殿的玉石和金屬材料卻失去了原有的光澤,不知經歷了多么漫長的歲月。
經過仔細勘察,三人發現,諸多建筑墻體上有戰斗殘留的痕跡,刀削斧劈,各種劍痕。
有的房屋被洗劫一空,而有的商鋪里面的東西則原樣擺放,丹藥、法器、靈材……應有盡有,除了靈石,絕大部分都已失去靈性。
柳望推測道:“這里曾經爆發過大戰,但勝利者似乎撤退得很匆忙,那么多資源都未來得及取走。”
兩個月后。
三人飛入一片相對完整的宮殿群,高矮不一的建筑連綿不絕,其中有大面積的綠林點綴,一看就是修建在城中的園林。
最顯眼的,當屬視野盡頭的一座與天比高的九層塔樓,恢宏無比。
姜知魚俯瞰建筑群,驚嘆道:“這座城池比太古城還大,前邊應該是中心區域了吧。”
停頓少許,三人直奔目標,當看到塔樓一層上面依舊金燦燦的‘藏經閣’三個大字,無不露出喜色。
一番勘察,外圍的陣法和大門口的禁制都停止運轉失效了,三人各自探出神識在整個塔樓上探查,并無任何異常,徑直邁步進入。
入得一樓大殿,三人震驚,居然完好無損!
只見一排排書架上整齊羅列著書籍、竹簡、玉簡,墻壁壁櫥內也裝得滿滿當當。
天大的寶藏!
這可比靈藥法器等資源值錢得多,可以傳承的東西!
鐘延目露精芒,掃視一圈,隨手攝來一塊玉簡,印刻的是未曾見過的文字,便往眉心按去讀取,其中記載的是一階煉丹感悟。
隨手丟進儲物手鐲,他朝二樓去,叫道:“先收起來,回去再看。”
柳望也捏著一塊玉簡,朝姜知魚掃了眼,跟著上二樓,卻見鐘延登上了去往三層的臺階,而二樓無數書冊和玉簡被牽引朝其匯聚而去,全被收進了儲物手鐲。
他頓時無語,目光閃了閃,并未糾結,想著回頭拓印抄錄一份,應該不至于獨吞拒絕。
一個多時辰后。
三人出了藏經閣,鐘延心中振奮,足有四十多萬冊,笑道:“柳道友,等出了秘境,給你拓印一份。”
柳望笑道:“好!”
姜知魚美眸眨動道:“快走快走,趕時間,找藥園!”
四個月后。
當三人到得一處拱橋時,目瞪口呆,臉上激動興奮之色掩飾不住。
只見前方兩座高山對立,中間形成一條百丈多寬的峽谷,其內霞光璀璨,五顏六色的花朵、葉片、靈果,一塊塊靈田種滿了靈草靈藥,肉眼望不到盡頭!
姜知魚秀眉舒展,酒窩醉人,笑盈盈道:“這次發達啦!”
鐘延朝高空傳出神念:“小黑。”
“呀”金瞳裂天雕一個盤旋,朝峽谷滑翔飛去,小白緊隨其后。
兩只靈獸動靜很大,發出厲嘯,雙翅扇動,狂風大作。
姜知魚道:“那些靈藥長勢完好,并無破壞的痕跡,應該沒有大型妖獸,先前我們遇到的那處藥園也很安全,只遇到些昆蟲類小妖獸……”
至于禁制和陣法,藥園里面一般只布置‘聚靈陣’,即便有,多半也和藏經閣的一樣,在漫長歲月里失效了。
鐘延與小黑心神相連,延展神識與其一起深入探查,等了兩個多時辰,得到回應后,笑道:“走!”
姜知魚歡喜大叫:“沖鴨!”
三人化作農夫,手落草藥起,一株株帶土靈藥鉆進儲物手鐲。
八葉黃楊、紫陽花、青玉芝、龍腥草、凝神草……
很多都是仙武大陸難以尋到的珍貴靈藥,像煉制凝氣丹的‘蘭瑩草’這種稀松平常的草藥反而沒有,還有一些是不知名的。
七日后。
姜知魚直起腰,手上抓著一株長滿黃豆模樣果實的靈藥,笑盈盈道:“我人都麻了,太爽了!”
柳望看去,跟著笑道:“是啊,驚天寶藏,不虛此行!我是估算不出這些靈藥的價值,現在還沒采到一半吧?”
鐘延也是一臉感慨驚嘆之色,道:“咱們加快速度,采完這些藥得趕回去了。”
話音落下,‘嗤’地一聲,靈藥叢中一道白芒飆射而出。
非常突兀,讓人觸不及防。
姜知魚笑容定格,眉心一個血洞,仰天栽倒。
剛要彎腰采藥的柳望臉露駭然,周身撐起防御倒飛,卻不知是被什么東西攻擊了,叫到:“鐘道友!”
鐘延則是感知到強悍的元力波動,猛地扭頭,正好見到姜知魚倒下的情景,瞳孔猛地收縮,隔著十多丈探手將少女拘禁牽引到懷里,卻是氣息全無!
一時間,他心臟猛地揪了一下,胸口滯悶,喉嚨發干。
前一刻還在活潑談笑,轉眼間卻香消玉殞,接受不了。
與此同時。
太古城,北區。
鐘府,中央大殿。
正在密室修煉的姜知水突然秀眉緊擰,‘噗’地噴出一大口鮮血,俏臉轉瞬煞白,玉手撐著石榻方才沒有倒下。
緩了口氣,她急忙翻手取出傳訊鈴,掐訣叫道:“青姨!妹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