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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五日后。
鐘延悄悄處城。
同行的還有女兒鐘期歡和未來女婿霍擎。
兩人感情很好,平日里形影不離,只差一個婚禮大典。
原本鐘期歡境界領先,故意壓制修極限臨界,等心上人趕上,如今同在筑基六層境。
身化長虹,三人御空而行,不時可看到地面上的大小戰役,烽火狼煙,還有諸多流民。
鐘期歡輕嘆:“也不知這場戰爭要打到什么時候。”
鐘延心無波瀾:“早著呢,內戰之后是整個渭南戰場,渭南打完都不算結束,等到渭南統一之后,戰爭應該會進入第二個階段,變成修仙勢力之間的資源爭奪,到那時凡人武者參與不進來了……”
事實上,燕國內戰比早先的魏國戰場死傷的普通百姓少得多。
燕國各諸侯之間只是攻城戰死修士和武者,沒有燒殺搶掠和屠城,很多時候不費一兵一卒,直接投誠。
而今所見的流民,多出于小型的集鎮和村落,為匪修、山賊趁機作亂所致。
人口是念力珠資源,豈會無故損耗太多。
一路向東。
數日后三人抵達明昊宗勢力范圍,九大巨城之一的豐登城。
城墻上,兩名金丹修士俯視望來,不問來歷姓名,只問目的:“道友所為何來?”
鐘延面部霧氣繚繞,顯露金丹氣息,拱手道:“借道傳送陣,前往琉璃,還望道友行個方便。”
繳納‘過路費’順利入城,立馬有五六道神識掃視鎖定過來,一直跟隨。
城內城外完全是兩個世界,即便是戰爭時期,城里也是繁華熱鬧,與平時沒什么兩樣。
大多數地方都這樣,尤其是有傳送陣的城池,為資源中轉站和交通樞紐,駐守的高手眾多,根本不怕少數結隊修士進出,哪怕是敵對勢力,只要你不是大軍攻城。
鐘延三人徑直去往八達殿,繳費入陣,如今單向傳送的費用已從早年的一千靈石每人,漲到四千六。
大發戰爭財。
還有想在城內尋求庇護的居住費。
比如仙城的‘身份環’,以前一個月兩枚下品靈石,現在三座巨城一律十二枚。
其他城池低一些,像青陽,只需一枚靈石,不過現在都以念力珠流通支付了,徹底取代了靈石,讓靈石成為珍貴資源。
一陣眩暈感之后,三人穩住身型,走出陣臺。
空曠寬敞的大殿,不到十個人,有兩名金丹鎮守。
迎面快步走來一個青衫中年男子,拱手笑道:“鐘師弟!多年不見,甚是想念!”
卻是到青陽坊市做過掌柜和鎮守的付行道。
鐘延朗笑還禮:“有勞付師兄久等,師兄近年可好?”
付行道‘嗨’了聲道:“馬馬虎虎,不及師弟神采高照,威名遠播!鐘師弟這邊請!”
一行四人出了八達殿,騰上高空。
鐘延傳音問:“師兄怎的還未結丹?”
付行道一臉苦笑:“快了,再積累幾次戰功就差不多了,這邊不比師弟青陽,被阻在圓滿的修士太多了,融靈丹又那么貴,自己是買不起了。”
鐘延頷首,這家伙和喻青瑤是一類人,穩如老狗。
身為宋運輝的親傳弟子,但凡借著師尊的名頭或者冒點險搞些副業,也不至于拖到現在。
如今宋運輝可是明昊宗的宗主,門下也就三個親傳弟子和幾個記名弟子。
不過宋運輝的勢力大,以前火云宗執法殿成員基本都是其親信門徒,一個個都是狠辣角色。
除了這付行道。
遁光落至一處院中。
殿內正在談笑的眾人,頓時熄一道道目光匯聚而來。
陣仗很大,十名金丹。
鐘延卻是都認識,有的以前見過,有的看過家族收集來的資料畫像。
最顯眼的,當屬靠門口站著的壯漢,身高超過三米,頭環金色發箍,穿著獸皮短褂,肌肉虬結,胳膊比別人大腿還粗一圈,型如鐵塔,兇悍非常,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正是名聲響亮的三峰土靈根,高鐵,法體同修。
離高鐵不遠,梁柱旁邊站著一個白袍年輕人,眉清目秀,是羅家天驕羅豐,燕國乃至整個渭南最快破入金丹境的人。
靠近羅豐,梁柱另一邊也是個年輕男子,卻是熟人——神霄宗的張然,每隔一段時間便到青陽玩德州撲克,人送外號‘凹硬小王子’。
為何是小王子?
因為還有個‘凹硬大王子’——彭萬里,就沒有他不敢梭哈的局。
除了高鐵、羅豐、張然三個站著的年輕人,剩下七個都坐著。
正殿上首,左千秋,原火云宗二長老,現為明昊宗大長老,一年前還是金丹三層,現在應該是剛破入金丹四層不久。
堂下左側第一位,宋運輝,金丹三層。
右側第一位,施良修,是個胖子,原五峰峰主,霍東來的老丈人,金丹三層。
左側第二位,林正平,金丹三層。
右側第二位,彭之敬,金丹二層,原三峰峰主。
左側第三位,肖玉琴,金丹二層,原六峰峰主。
右側第三位,孫贊,金丹二層,原八峰峰主。
都是一方巨頭。
而這,還是火云宗分裂后的內部高層。
明昊宗還另有派系,琉璃城羅家,琉璃城郭家,玉蟾城韓家,這三大家族每一個都曾與荊城唐家一個級別,族中老祖修為實力定然與在座相當。
不過是落地一掃而過的時間,鐘延略有意外,卻心如明鏡。
原本只約了林正平和宋運輝,不想連左千秋都驚動了,顯然是展露實力要拉攏自己,只要青陽一歸順,西北四城便算是統一了。
“宋師兄的意思。”林正平傳音簡單解釋了一句。
鐘延面色平靜,步入大殿,鄭重拱手環視招呼見禮。
“弟子鐘延,見過左長老,宋宗主、施長老、林老、諸位前輩!”
火云宗于他有授業之恩,此番正式見面,卻是禮數周全。
霍擎和鐘期歡跟著行禮一番,一聲外公,讓施良修笑容滿面,抬手招去近前。
左千秋身著黑袍,身材高大,面向粗獷,給人豪爽之氣,對鐘延的態度頗為滿意,開口笑道:“我記得你,云夢秘境開放時,與七峰的魏思瑜同來,那時卻是不曾留意。”
實際上,鐘延在云千尋道侶大典時就見過他,只不過那會差距太大,對方注意不到。
左千秋臉露感慨之色:“時過境遷,而今你這一身實力皆為自己機緣造化,學無前后,達者為先,大家同為一境,鐘延,以后便不必前輩稱呼,大家互為道友,入座。”
宋運輝嘴角露出笑意,跟著道:“說起來,我與鐘道友卻是頗有緣分,陽泉初識,那會東方也在,同行斬匪……這一晃都過去四十多年了。”
“多虧宋宗主提攜照拂,才有延之今日。”
鐘延笑回,心中亦是感慨,回想當時,自己被對方的一句問話,嚇得勒緊韁繩。
雖然與宋運輝只是第二次正面接觸,平素也無往來聯系,但因林正平、東方拓的關系,彼此之間卻有那么一層無形的默契,仿佛一直處于緊密合作的狀態,可比神交。
而宋運輝的給他的感覺,單面相來說,妥妥的熒屏大反派,身型偏瘦,鷹眼狼顧,正常臉色便給人陰翳的感覺,富有侵略性。
身材肥胖臃腫,占據大半張椅子的施良修,扭了扭身開口笑道:“要說緣分,施某與鐘道友那才叫匪淺深厚,我女婿東來與鐘道友八拜之交,這兩小輩青梅竹馬,情投意合,早有婚約,親上加親,哈哈”
被當眾提及,鐘期歡明眸善睞,巧笑嫣然,反倒是霍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臉紅。
三峰峰主彭之敬是個俊朗的中年,笑道:“好事啊!良修兄,可曾定下良辰吉日?于這戰火紛亂年代為兩個孩子辦場盛大典禮,壯我明昊諸君氣勢,也不時失為一方美談!”
施良修:“擎兒雖為我外孫,可此事還得鐘道友與東來決定。”
彭之敬立馬歉然道:“你瞧我,彭某失言,鐘道友海涵!”
鐘延笑道:“改日與東來商量妥當,定誠邀諸位,望蒞臨同慶。”
“那是自然!”
一個個態度都非常和善。
除了六峰肖玉琴,皮笑肉不笑,跟欠了她八百萬靈石似的,也對,殺了她一個親傳弟子,又強娶了苗淼,能有好臉色才怪。
一番閑聊,氣氛融洽輕松。
隨后眾人移步酒宴,觥籌交錯,聊修行、論道法、暢談燕國、渭南局勢。
直到散場,整個過程,都無人提及聯盟或者歸附的事,仿佛只是一場普通的友人聚會。
離去前,神霄宗張然笑著邀請:“稍后若道兄有暇,一起玩牌啊!”
“好。”鐘延詫異了下,琉璃城也開設了‘現代賭場’?
霍擎和鐘期歡跟著施良修離開,去見霍東來夫妻倆。
場內只剩鐘延、林正平和宋運輝。
林正平揮手布下隔絕屏障,說起正事,笑道:“你小子到底什么打算?總要站個隊伍,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你能打十個二十個,一百個呢?等到最后,連歸附的機會都未必有!”
鐘延抿了口酒,轉著杯子,在兩人臉上看了看道:“非我不想,而今諸侯實力相當,貴宗有幾分把握?”
他承認明昊宗實力很強勁,又得神霄宗宗主玄孫張然助陣支持,卻并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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