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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未岑昏睡三天才醒來,俏臉蒼白,有些虛弱,氣息都不穩。
看到兒子的第一眼,她也驚了一跳。
但骨肉相連,聽著孩子一口一個‘娘’的叫,她身心有感,很快便欣然接受,露出柔和寵愛的笑意,揉著兒子的腦袋和臉頰,“燾兒,乖。”
鐘延握著她的手灌輸元氣幫助恢復,一邊細說孩子的神異情況,一旁喻青瑤等人跟著附和,驚嘆、祝賀連連。
未岑神色變了又變,一臉的不可思議,顯然也被顛覆了認知。
當鐘延探入神識到她識海查看身體狀況時,一股刺痛襲來,直接將他的神識給彈了出來。
鐘延駭然,心中一動,卻神色如常,問:“未未,燾兒這般,你可知是為何?有想起什么沒?”
未岑出自芒碭山地宮石棺,但卻不可能是憑空冒出來的,定有其來歷。
未岑抿唇想了想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一個大陣之中,有一團鮮血封印進入體內,很模糊,看不真切……”
她陷入思索回憶,識海中一幅幅畫面急速閃掠,隨即秀眉擰起,俏臉露出痛苦之色,抱頭道:“頭好痛!記不起來了……”
啃著肘子的鐘期燾停下來,湊上前問:“娘,你怎么了?”
魏思瑜等人也是一驚,連聲關心詢問。
鐘延急忙按著她的肩膀:“想不起來別想了,先調養好身體,等身體恢復,以后慢慢再想。”
片刻間,未岑額頭便沁出細汗,微微頷首,閉上眼睛。
鐘延幫忙擦拭,掖了掖被子,深深看了眼道:“好好休息,走,燾兒,你娘要睡覺了。”
眾人一齊退走。
未岑微微睜開眼皮,看向鐘延牽著鐘期燾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神色有些復雜,卻是恢復了部分記憶。
“萬般籌劃,卻抵不過機緣巧合。”
“你又是誰?”
“我應該是認識的。”
鐘延領著鐘期燾去到書院,親自給一群孩子煉化妖獸精血進行淬體,又講解一番修行知識,然后將他放到課室里,跟著其他兄弟姐妹學習文化課。
小家伙戴著獸皮帽子,將短角遮擋,到目前為止,除了鐘期堯,倒也沒被發現與眾不同。
廣場榕樹下。
鐘延蹙眉沉思,回想起被未岑神識反彈的情形,是一股非常強勁的神識之力。
當初在芒碭山時,他曾探查過對方的識海,并無異常。
現在想來,顯然是他能力見識不足,無法辨別其中真正的底細。
而此類情況,據相關古籍記載,一般是識海內有禁制,或者某種封印。
“應該是封印,所謂的夢境,多半是以前的記憶。”
“難不成她才是轉世重修?”
鐘延喃喃自語,心有隱憂,離開前他以系統探查過,那一瞬間,未岑的‘忠誠度’一下子從98下降到79,明顯是想起了什么。
更擔心的是孩子。
“鮮血,大陣……吞天魔體,魔體……”
一個‘魔’字,讓鐘延心神不寧。
實在是發生在鐘期燾身上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
那么長的孕育時間,那么大的食量,一對非人類所有的肉角,降生之初便能手撕妖獸,面對血腥不會感到絲毫不適,反而興奮,甚至抓起妖獸殘肢想要生吃……
時間飛逝。
夕陽西墜。
思索無果。
鐘延扭頭看去,一群孩子沖出課室,飛奔而來。
“爹爹!”
“師尊!”
“爺爺!”
鐘延露出笑容,摸摸這個腦袋,捏捏那個臉蛋,詢問課堂學習情況。
一群四五歲的小孩兒立馬嘰嘰喳喳,爭先恐后,有自我表現的,有打小報告的,說誰誰惹先生生氣了。
“爺爺,快給我們講孫猴子的故事,上回說到白骨精了!”
“是呀,爹爹快講!”
鐘延笑道:“好,坐好,都別擠,話說唐僧師徒四人……”
半個時辰后。
鐘延單獨領著鐘期燾和鐘期堯離開。
此后每天,除了與妻妾們雙修上課,不管做什么,他都將兩個兒子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修行。
如此過了兩個月,鐘期燾和尋常孩子一樣,并無特殊異常,鐘延心中那口氣松下一半。
還有一半未松,因為未岑。
生育產子之后,半個月時間未岑便恢復如初,卻以補上修行進度為由,拒絕了同房上課,這是她來到鐘府之后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直到這日。
鐘延在書院教孩子們法術。
魏思瑜飛來,傳音道:“未岑妹妹走了,出城不知去向。”
鐘延默了默,問:“什么時候?”
魏思瑜:“巳時出府,說是走動走動,到酉時還不見回來,我和青瑤便四處詢問,最后從二姐那得知,午時三刻從北門出的城,阿延,未岑她……”
鐘延笑道:“沒事,由她去,會回來。”
既然選擇從七峰駐守的北門離去,便是不想讓人追上。
他大概能猜到未岑的去向,要去芒碭山深處,‘出世’的地宮。
不管對自己的態度如何改變,這段時間,他卻是看得出來,未岑對于兒子非常在乎疼愛,還有那么在意的小紅,都未帶走,便說明還會回來。
這,反而讓鐘延松了剩下的那半口氣,心情大好。
“孩兒們,自己練,不許偷懶。”
吩咐一聲,鐘延拉著魏思瑜,又叫上正批改作業的秋香,上課!
先生也得被上、課!
次日。
鐘延首次帶著鐘期燾和鐘期堯出府。
“爹,為何不帶上小紅呀?”
鐘延正了正期燾的帽子,笑道:“你瞧小紅那樣,那么大只,看起來威風凜凜的,不得被人圍觀?”
飛天雷猿如今達到筑基三層,體型比當初大了近半,站起來跟一座紅色的鐵塔一般。
“就是!”鐘期堯附和,也伸手壓了壓弟弟的帽子,一幅老氣橫秋的樣子道:“燾弟,你的角藏好了,不然也得被人圍觀,我們都不長角,就你長角。”
鐘期燾皺鼻‘嘁’了一聲,得意道:“你想長都沒有!”
兩兄弟朝夕相處,一起學習玩耍,關系卻是非常親近要好。
逛街、見識新鮮事物、吃吃吃……
從早到晚,鐘期燾的嘴巴就沒停過,豆腐腦、陽春面、烤肉串、糖葫蘆……吃過沒吃過的,他見到都要吃。
夜幕降臨。
西區,行至一處,鐘期燾抬手一指:“爹,奶茶店!您不是說只有咱家有奶茶嗎?”
鐘延:“那就是我們家開的。”
鐘期堯:“我知道,燾弟,你看那牌上的標志,刻著一座山的都是咱們鐘家的,泰山,對吧爹?”
鐘延笑道:“對。”
鐘期燾邁開小短腿奔去。
突然,身影一閃,虛幻大手朝孩子抓去。
“敢爾!”
鐘延暴喝,竭力橫移,舉拳轟擊,將虛幻大手擊散,又見對方攻來一掌,頓時瞳孔一縮,金丹境!
神通未至,巨大的元力波動便吹得他面龐扭曲生疼,硬接必死無疑!
可若躲開,身后是孩子,這一刻,鐘延沒有絲毫猶豫,怒吼一聲,元氣傾瀉而出先行抵擋,叫到:“燾兒快跑!”
千鈞一發之際。
鐘延腰間光芒一閃,飛出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虛影,老者拂袖,將掌印震潰,自身也隨之消散。
卻是他一擊之后激活了葉絮送的玉佩,也只能寄希望與這玉佩有能力阻擋一二。
結果還好。
饒是如此,劇烈的能量波動也將鐘延震得口吐鮮血倒飛,卻爭分奪秒,撈起鐘期燾丟進靈獸袋,又同時催動‘虛空吞噬’,將鐘期堯也拖進靈獸袋。
鐘延背摔砸塌路邊一間店鋪,煙塵四起,路人驚叫不斷。
下一刻他又彈射騰空,鳳鳴吟唱,‘戮行’出擊。
“咦”被‘虛空吞噬’的效果訝異了一瞬的襲擊者震掌反擊,后發先至。
一道劍芒從遠空斬來,成功阻擊,卻是商濯清趕到,身型飆射與灰袍老者戰在一起。
鐘延退至一旁,抹了把嘴角,定睛看去,認出來人,瞳孔微縮叫到:“是你!”
居然是尸臭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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