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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此刻的林正平,雖是半百銀發老者模樣,但一張臉卻比當初年輕許多。
其雙目炯炯有神,氣息內斂,氣質與在唐家所見的幾位金丹強者極其相似。
而且,鐘延記得,唐家老祖唐濟講道時說過,林正平受傷,便是因為在中州搶奪一枚融靈丹。
林正平露出感慨之色,卻是沒有隱瞞,傳音笑回:“多虧了你的‘星云霧蓮’,神魂不但修復,還略有壯大,破而后立,重回后期后,進境勢如破竹,便嘗試結丹,終得金丹之果。”
“如此真是可喜可賀!恭喜前輩!”
鐘延道賀,同樣感慨。
破入金丹,壽元翻倍,五百年打底,古籍記載有的金丹大圓滿能活到八百歲之久。
這擱在前世,歷史短些的那是幾個朝代的更迭。
而林正平才一百四歲不到,還有大把的青春,沖擊元嬰有很大希望。
“晚輩可不敢居功,‘星云霧蓮’是與前輩交易的。”
“不提差點忘了。”林正平玩笑道:“既如此,牌子還我,剛剛你鬧成那樣,得重罰,抵掉這人情。”
鐘延笑道:“那前輩還是罰我吧,金丹強者的人情,豈能輕易抵掉。”
林正平笑笑,看了眼問:“你什么情況,如此大動肝火,人都得罪了個遍,這不是你穩健老辣的性格啊,莫非,又憋了什么壞?”
鐘延哈哈一笑,“晚輩這不是算準了林老來上任,有人撐腰了,才敢如此放肆嘛。”
他還真不在乎。
青陽一片,最強大的是順沂丁家和黑水彭家,都是鐘府朋友,合作伙伴。
剩下一群小嘍啰,遲早要解決。
不開眼的,隨便找個借口,甚至借口都懶得找,心情不爽了便先送他們歸西。
經過‘泰美味’,鐘延停步道:“林老,我家酒樓,吃杯薄酒,歡迎前輩歸來。”
林正平抬頭看了眼招牌,笑道:“那便嘗嘗,看看有多美味。”
付行道頓步,正要開口告辭。
林正平道:“行道一起來吧。”
付行道大喜:“是,林師叔。”
‘泰美味’掌柜是鐘府一名煉氣九層客卿,名叫陳客,另有兩名親信武者輔佐,夏荷也時常來幫忙、看看賬目,此刻正好在。
非吃飯時間,酒樓里幾乎沒有客人。
不過,當鐘延三人去往包廂后,外面一下子擁入眾多顧客,瞬間將樓上樓下位置搶占坐滿。
顯然都等著看事情后續,暗自猜測鐘延與新來鎮守的關系。
包廂內。
收到鐘延眼神的夏荷,立馬領著擺好酒水、小菜的服務員退走,去準備菜肴。
而付行道則代替鐘延,很謙卑地充當了‘小廝’,站著幫忙斟茶倒酒。
說實話,鐘延有些瞧不上他,有筑基四層修為,師尊更是執法殿首席長老宋運輝,可謂背景強大,然而他在青陽坊市卻唯唯諾諾,不收禮不撈錢,也不干事,遇事便推諉和稀泥。
以前的鎮守金重陽,雖然貪,但別人干事啊。
不過,既然林正平將他叫上,除了宋運輝的關系,恐怕對其處事之道,也有認可。
鐘延瞥了他一眼,目光微閃,敬了林正平一杯后,開口試探道:“林老結丹成功,來青陽坐鎮坊市豈不是大材小用?”
付行道拿壺動作一頓,臉色立變看向林正平。
林正平神色如常道:“原本是打算走訪些故人,便外出遠游,師叔祖和大長老讓我多留幾年,等局勢明朗些再走,正好得知青陽坊市缺個鎮守,便過來了,在青陽待習慣了,呵呵”
鐘延了然,對方結丹的消息還是秘密,只有極少數人知曉。
頓了下,林正平又感慨嘆道:“燕國太落后了,即便有功法,無人交流促進,靠自己摸索只會事倍功半,只有走出去,才能走得更遠。”
鐘延裝傻問:“宗門不是有兩位金丹前輩嗎?”
林正平瞥了眼道:“交流自然多多益善,集百家所長,師叔祖俗務纏身,幾十年未存進,大長老外出一趟破了一階,便是最好的證明。”
鐘延笑道:“也對。”
付行道趁機敬酒:“恭祝師叔金丹有成,大道明朗!”
林正平起杯,微笑頷首。
隨后,鐘延問了云夢沼澤秘境的情況,一時半會開啟不了。
等夏荷送來菜肴,酒過三巡后,鐘延隨口問起念念不忘的事:“林老可聽說過廣寒宮?”
林正平大為詫異:“你還知道廣寒宮?”
鐘延道:“年前偶遇一修士,說是廣寒宮弟子,游歷而來。”
林正平點點頭道:“不知具體,但廣寒宮肯定是大陸頂尖勢力宗門,我曾在中州仙榜上見到過這個名字,各個榜單前列都有其門人弟子,不過廣寒宮人似乎行事頗為低調,外面少有傳聞,只知是位于東域與中州交界處。”
鐘延了然,道:“那應該強過天道宗和神霄宗。”
林正平笑道:“那是自然,天道宗和神霄宗之所以在燕國流傳甚廣,名氣大,為人所知,是因為天道宗乃東域第一大宗,而神霄宗則是燕國背后所靠,有門人弟子在這邊做生意,消息互通,嚴格說起來,神霄宗在整個東域只算二級勢力,實力比天道宗要差了許多。”
鐘延嘆道:“還是得走出去才能增長見識。”
聊了陣外面的事,林正平重新提起‘齊藥堂’矛盾,直言問是否有什么目的。
鐘延笑道:“如今不光魏國局勢紛亂,燕國同樣暗流涌動,未來難料,晚輩常駐青陽,早已當成自己家,希望將來有個安身立命之所,一些亂蹦的蝦米,不想他們壞事,得全面清洗一下。”
蝦米……林正平喝了口酒,沉吟片刻道:“晚點老夫要去躺陽泉坊市,然后去長寧看看朋友,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待我回來,便不要再鬧出大動靜了,各方牽連關系復雜,到時我還站不站你?”
鐘延挑眉意外,時間有些緊了,端起杯子敬道:“多謝前輩,斷不會讓林老為難。”
一旁付行道眼簾低垂,左耳進右耳出,當作沒聽到。
陳客敲門入內,送來新菜式。
得到林正平允許,鐘延略作吩咐。
不多時,彭萬里、丁隱以及五行宗等勢力代表紛紛聚來,拜新鎮守的碼頭,其中包括夏家,不過來的卻是夏凌云的族妹夏秀玉。
鐘延也趁機出了包廂,在隔壁房間來回走動思索一陣,取出一塊玉簡,并指刻下內容。
酒宴散場后。
鐘延送林正平出酒樓,將玉簡奉上。
“何物?”
林正平神識一掃,目光一凝,心頭震動:“你哪來的?!”
鐘延笑道:“那偶遇的廣寒宮修士所贈,說與我有緣,希望對林老有用。”
何止有用……林正平心情難以平靜,簡直是無價之寶,正是眼下自己所需。
他深深看了鐘延一眼,睫毛閃了閃,傳音道:“你老實與我說,現在是何境界?”
鐘延對視片刻,回道:“筑基五層。”
但實際戰力,卻不是普通五層可比。
林正平呼吸一滯,暗嘆一聲‘這大概便是因果吧’,傳音坦言笑道:“你可知,當初因為‘星云霧蓮’,老夫曾對你動過殺念。”
鐘延啞然,笑道:“前輩還是智慧的。”
“你這小子!這人情老夫記下了,許久未見南封師兄,我會在長寧多待些時日。”
說完,林正平邁步離去。
鐘延目光閃爍片刻,返回包廂,未曾離去的丁隱和彭萬里停下話頭,齊齊看來。
夏府。
被鐘延駁了面子的夏凌云,回到府中大發雷霆,越想越氣,萌生滅了鐘府,正好將‘鐘曦’搶來的念頭。
想法越來越強烈,一發不可收拾,便找到夏宏登建議。
夏宏登皺眉,表明態度‘不可妄動’。
夏凌云:“此前多番試探,鐘府都委曲求全做縮頭烏龜,有什么好擔心的……”
當夏宏登有所松動,認真考慮時,坊市傳回消息,新鎮守來了。
“林正平……”
夏宏登目光一閃,思忖道:“他在陽泉坊市時與鐘延交情不淺,聽說這些年閉關可能是找到了修復神魂之法,既然能出任青陽坊市鎮守,應該是恢復以前修為了……”
“緩緩吧,與你說過多少次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別看青陽彈丸之地,等魏國告破,將成要塞重城,你看如今各方勢力多復雜。”
“一招錯,滿盤皆輸,咱們穩健些,步步為營。”
夏凌云只能忍下怒氣,不了了之。
殊不知,這一忍,夏家被人輕易送上斷頭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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