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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下午酉時。
鐘延二人走進‘明月茶館’。
大量修士前往魏國,茶館生意較以前相對平淡,只有一桌兩個客人喝茶聊天。
小二揮著汗巾上前招呼,“兩位客官坐里面還是外邊?”
鐘延神識朝里院掃去,問:“你們老板娘在嗎?”
“在的,客官貴姓,我幫您叫。”
“姓鐘,里院要個包間。”
由另一個小二引到包廂,等了一刻鐘,秋明月敲門進來,眼中閃過詫異之色,展顏笑道:“原來是鐘公子,好久不見,道兄何時出關的?”
“前兩天。”
鐘延心中一動,對方達到筑基九層,應該是新近突破了。
“秋老板明媚照人,風采更勝往昔,讓延甚是想念!”
秋明月看了未岑一眼,笑道:“公子真會說話,小女子蒲柳之姿,哪比得上道兄的嬌妻美妾。”
她扭著腰肢坐上前,提壺添茶,“閉關許久,想必道兄修為大進,明月恭賀道兄。”
“鐘某資質低劣,兩年也不及老板娘半月之功。”
秋明月眨眨眼,笑盈盈道:“道兄可真會說笑,那不過是外人粗鄙之見,明月眼里,道兄非池中之魚,乃人中龍鳳,呵呵你我不必互相吹捧,道兄今日特意尋我,有何吩咐?”
鐘延抿了口茶道:“想找秋老板買些消息,荊城實力前六家族的府中女修,婦人為主,真靈根小姐也要,姿色出眾、相對活躍,或者說比較出名的,基本信息即可,包括畫像。”
秋明月一怔,玩笑道:“道兄對她們感興趣?你不會與那權波光是一伙的吧?”
鐘延直勾勾地在她妖嬈嫵媚的身體上掃視,跟著玩笑道:“不滿老板娘,鐘某喜好人妻,外面傳我吃軟飯可不是空穴來風,鐘某指望用這張臉靠上強大女修,吃香喝辣,活得久點。”
“……”未岑看向窗外,嘴角顯露鄙夷之色。
秋明月卻是噗嗤一聲,鵝鵝笑得花枝亂顫,說:“來之前道兄應該打聽過我吧,她們可都是我的閨中姐妹,你準備出多少錢讓我狠心出賣?”
鐘延道:“三十一個,靠前百人。”
秋明月白來一眼,嗔道:“道兄消遣我呢,算了,今日這茶我請。”
“你開價。”
“至交好友,感情深厚吶,每人二百!”
“只要年齡、身份、大致修為這些基本信息,五十!”
“八十,不能再少。”
鐘延揮手取出五千靈石:“這是定金,幾時能好?”
秋明月低頭掃了眼,笑道:“這般著急?一會便可給你。”
鐘延頷首,舉杯示意喝了一口茶,以玩笑口吻道:“明月道友可有興趣隨我回青陽,做我府中客卿,俸祿保你滿意,再給你開間比這大十倍的茶樓,將來絕對聞名于世,網羅東域,乃至整個大陸的消息。”
秋明月美眸眨動,笑道:“承蒙道兄垂青,道兄志存高遠,小女子卻只求偏安一隅,無其它奢求。”
“鐘某所言始終有效,隨時恭候道友駕臨。”
鐘延笑說一句,轉移話題,說起其它。
不多時,秋明月離去半刻鐘,再回來時遞來一疊厚厚的紙張:“一百一十人,多的附贈。”
鐘延接來隨意翻看,比要求的更加詳細,很快便見到其中兩張眼熟的畫像。
第一個是唐家家主三房小妾,張慕蕓,九十八歲,筑基六層……
第二個是呂家一個族老的小妾,韓蕊,八十七歲,筑基八層……
好家伙,呂盛可以啊,這算是老牛吃嫩草,還是小牛拱老白菜?
這兩個可都是祖母輩的,孫子孫女都有不少。
呂盛才是真正的魏武遺風,連族內之人都不放過。
秋明月看來問:“有何不妥?”
鐘延笑笑,一臉滿意,直接付了全部靈石,“很好,頗合鐘某心意!”
秋明月頷首,翻手取出一個紅木方盒遞來:“還望道兄不要外傳,這‘紫云茶’贈與道兄。”
鐘延詫異,‘紫云茶’可是名貴品種,外面墻上掛的價目表要二百八十枚靈石一壺,還沒喝過。
他掀開蓋子瞧了眼,曲卷的茶葉呈暗紫色,清香撲鼻,靈氣氤氳。
光這一盒,也值幾千塊靈石,喝一口估計都對修行有少許助益。
“道友豈不是要虧本?”
“交朋友嘛,明月若愿,白給都行,誰讓道兄生得這般俊朗迷人,讓人家芳心暗許呢!”
“那你還跟我討價還價?”
秋明月佯裝氣道:“你,你這人!”
鐘延哈哈一笑,起身拱手:“多謝明月道友。”
上次留的傳訊符還沒用,又互相烙印了兩張。
告辭離去。
送到茶館門口時,鐘延扭頭傳音一句:“對了,忘了恭喜明月道友破入九層,離結丹又近了一步。”
秋明月笑容定格,心中一凜,注視著路燈下的背影遠去。
她前天才突破晉級,還無人知曉,卻被傳說中的煉氣修士一眼看透。
“看來我的懷疑是對的,能娶得七峰弟子,又與東方拓交好,豈會如傳聞那般……”
走在路邊的鐘延也暗忖,秋明月的身份背景恐怕與傳聞不符。
說什么閨中姐妹,資料說賣就賣,其中就包括孫家的孫燕殊!
“也未必,商人逐利,未涉及到隱秘的信息,關系不大,所以敢賣……”
鐘延將未岑卷上飛劍,飛向西區十二號坊市街。
逛了一個多時辰,分幾個店鋪處理了一批雜七雜八的靈材和少量法器,得六萬多靈石。
其中一半是以念力珠交易,說是硬性規定,不過市面上念力珠確實已成流通貨幣。
惹得鐘延內心一陣吐槽。
加上白飛飛和姚蕙蘭出售的資源,差不多了,剩下的可以留著自己用。
未岑沒有不耐煩,反而頗感興趣,一雙大眼睛四處瞄,美眸中不時顯現出驚奇、贊嘆之色。
顯然,她在城中的時間極少,即便到了城中,小姑娘孤身一人,也得小心翼翼,沒見過什么世面。
走出店鋪,鐘延看了看夜色,御劍載著未岑回望七府。
采購物資還是明日到中區大商行去,比較齊全。
望七府。
白飛飛住處。
姚蕙蘭腳步輕快走來,到臥室門口,見師妹坐在梳妝境前修飾妝容,頓感詫異,連連眨眼。
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從不化妝的師妹,居然開始在意外表了。
她卻忘記自己剛剛也才認真裝扮過一番,打趣笑道:“喲,飛飛師妹這是扮給誰看呢?”
“要你管!”
白飛飛懟了一句,嘴角噙著笑意繼續描眉。
兩人私下關系最為要好,勝過各自跟隨的親傳弟子。
性格活潑開朗的白飛飛,面對清冷的裴南瑾,更多的是敬畏。
而姚蕙蘭,雖然與云千尋關系親密,但卻有‘親傳’、‘記名’之別,還有‘暗中監視’這一層身份,無形之中多了層隔閡。
頓了下,白飛飛扭頭問:“你資源出好了沒?”
姚蕙蘭點頭,得意笑道:“還是姐夫的名頭好用!咱宗門自己的店,我抬出大師姐都不好使,砍價不說,還要折算成部分念力珠。
后來我去了葉家商鋪,遇到葉絮了,她跟我打聽姐夫,我說資源就是幫姐夫賣的,她給我換了,五萬全部給的靈石,加上其它三個店鋪,一共十一萬六,只有三萬兌換成了念力珠!”
“葉絮啊……”白飛飛低聲重復,“不是說她去芒碭山歷練了嗎?”
“嗯,前幾天剛回來,歷練兩年現在突破到筑基三層,一年一階,真快啊!”
“她和姐夫很熟?”
“不清楚,就問了姐夫出關沒。”
說著,姚蕙蘭盯著白飛飛,似笑非笑道:“少女情竇初開,多半是看上姐夫了唄!你吃醋啊?”
“你才吃醋!”
白飛飛翻了個白眼,轉身繼續化妝。
姚蕙蘭問:“你呢,出好沒?”
白飛飛又轉過頭,一臉郁悶道:“出了,四個店鋪總共報價十萬出頭,我都說立馬要,砍到八萬八,其中五萬折算成了念力珠,也不知道姐夫會不會怪我。”
“沒關系,姐夫說了以出為主,念力珠也能用。”
姚蕙蘭眨眨眼,坐上前問:“你喜歡鐘延?”
白飛飛不說話,轉身笑對鏡子,一臉花癡甜蜜的樣子。
姚蕙蘭瞧見她衣領處系著一條絲巾,伸手去抓:“這絲巾好漂亮,哪買的?”
“你干嘛!”
白飛飛條件反射地將手撥開,寶貝地護住胸口。
姚蕙蘭愣了下,叫到:“你認真的!鐘延送你的?”
白飛飛挺兇理直氣壯道:“不行啊!”
姚蕙蘭呆了呆,雖然覺得師妹多半有心上人了,也懷疑過是姐夫,但也只是嘴上調侃,心里并不以為真。
結果……
一時間,她莫名心情復雜,有種師妹搶自己東西的感覺,可換作袁紫衣,她卻并不會生出這種念頭。
白飛飛看起,氣笑道:“你什么表情?只許你去青陽,不許我喜歡鐘延?”
姚蕙蘭以為她是一廂情愿,撇嘴打擊道:“別自作多情,大師姐不可能同意!”
白飛飛晃著腦袋,捋著絲巾顯擺:“鐘延送的。”
姚蕙蘭:“……”
這欠揍的表情,好想給她一拳,可惜現在打不過了。
“那又怎樣?只能睹物思人,我過幾天就去青陽了!”
不知不覺,習慣了嘴上打鬧的師姐妹開始了互相傷害,爭風吃醋。
白飛飛對視著道:“鐘延說喜歡我!”
姚蕙蘭不甘示弱:“鐘延說會娶我!”
白飛飛:“我和七師姐坦白了,她接納我!”
姚蕙蘭:“七師姐對我也沒意見,鐘延當眾說以后不會讓我受半點委屈!”
白飛飛:“我給鐘延了,很多次,從天黑的天明!”
姚蕙蘭:“我會和鐘延舉辦婚宴!”
白飛飛:“鐘延喜歡吃我的葡萄!”
姚蕙蘭:“以后我和鐘延朝夕相處,可以夜夜笙歌!”
白飛飛:“鐘延和我顛鸞倒鳳,吃過我下的面!”
一人一句,噼里啪啦。
唇槍舌劍,各自臉紅。
姚蕙蘭氣結,脫口而出:“我和鐘延早就有肌膚之親了!我修為都給了他!”
白飛飛噎住,一臉不可置信:“……”
見她語塞,姚蕙蘭有種大獲全勝的快感,怎么樣,比不過了吧!
對視片刻。
兩人不由得羞紅臉噗嗤出聲,笑作一團。
隨后,白飛飛拉著師姐,嘀嘀咕咕,問得了部分真相。
良久。
等姚蕙蘭離去,白飛飛坐在梳妝前,看著鏡子怔怔出神,有點失落,有點挫敗。
一陣胡思亂想后。
她腦子一熱,做了個不計后果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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