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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后。
楊家舉行立族大典,邀請城中諸多修士觀禮。
鐘延自然在列,帶著府中幾個修士一同前往。
還有不少未接到請柬的散修主動上前湊熱鬧,楊府一概歡迎。
原先的‘青湖別苑’改成了‘青湖山莊’,落成成片的建筑。
偌大的廣場,修士云集,超過千人。
這般盛況場景,還是鐘延下山后首見。
憑他而今的神識,煉氣境幾乎都可看穿具體修為,占據絕大部分。
看不透的,大概率便是筑基高手了。
只有寥寥數人。
比如高臺上,站在楊言慶左側的中年男子,是來自百葉城周家的家主周炳坤。
還有一個青衣老者,據說是周家的一個筑基二層客卿。
此外,陽泉坊市來了兩個筑基境的店鋪掌柜。
楊言慶成為一家老祖,致辭、感謝、表達愿望、焚香祭祀……
最重要的當然是最后一步——移種靈脈!
靈脈形態多種多樣,如古樹、水潭、石碑、山脈……
而周家提供的則是一條樹根狀的山脊,水桶粗,十丈余,為一階中品靈脈,可同時供百名煉氣修士修行。
靈脈有壽命,但只要不過度壓榨,極限消耗,便能自行恢復,生生不息。
最低級的一階下品,據品質不同也能用數百年不等。
周炳坤剛將靈脈從儲物袋中取出,眾修士便感覺到了空氣中的變化,靈氣擴散流轉,讓人渾身舒泰。
議論頻起,無不艷羨。
靈脈移種在一個被眾多石殿包圍的庭院,深埋地下,靈氣蔓延范圍可達五里。
從此,楊家成為修仙家族,背靠百葉周家。
大擺酒宴,會持續三天。
廣場一角,白思元嘆道:“撐個二三十年,楊言慶筑基當無懸念,屆時便是筑基家族!”
鐘延看了他一眼,笑道:“道兄何不綿延子嗣走家族之道,現在也還來得及。”
白思元搖搖頭道:“算了,一個人無牽無掛,自由自在地好。”
龐保都說:“家族有家族的好處,困難也不少,多少煉氣家族如過眼云煙,能一直成長下去,要有實力,還要一定的運氣。”
喻青瑤朝遠處交談的幾人看去,傳音道:“聽說那個白衣少年便是第三個靈根子嗣,三屬性靈根,水靈根精純度達到百分之六十以上……”
這時。
一男一女兩個修士走上前來。
其中男子一身寶藍花紋錦袍,器宇軒昂,連連拱手招呼:“龐道長、白法師、鐘法師,想必這位便是鐘夫人了,方淮見過諸位道友!”
方淮,望匜城方家老祖,走了狗屎運背靠火云宗,坐擁一條二階靈脈!
當初方家立族的時候,方淮與李賀年一般修為,在煉氣六層,如今已到煉氣八層了。
鐘延第一次見此人,拱手笑道:“久聞方道友大名,今日得見,榮幸之至!”
方淮擺手笑笑,隨意聊了幾句楊家立族之事,看向鐘延轉移話題,言語直接:“不知鐘法師可有興趣到望匜城發展,方家舉族歡迎,愿許首席客卿之位,年俸兩百下品靈石!”
白思元和龐保都對視一眼,含笑不語。
鐘延眨眨眼,心中也好笑。
方家這幾年發展不順利,芒碭山之行損兵折將,據說去年連給火云宗的上貢都沒繳上,全靠在宗門的女兒穩定維持。
而就在前不久白思元才說過,被對方拉攏,如果明年無法連任扈從法師,請去方家作客卿,婉拒了。
還有龐保都等青陽城后期修士,不少人被其游說。
屬于是廣撒網了。
現在還無頭蒼蠅一樣,找到自己頭上。
難道沒聽說鐘府去年招募客卿的事?
可見方家形勢之艱。
鐘延直接回絕:“抱歉,鐘某準備蝸居青陽,也希望聚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還請方道友見諒。”
“無妨,祝鐘法師心想事成,他日到了望匜,來我族里做客,方某掃榻相迎。”
“一定。”
又閑聊幾句,方淮兩人離去。
白思元嘆道:“沒有手腕能力,即便立族了,也是舉步維艱。”
鐘延朝方淮背影看了眼,目光微閃,問:“兩位道兄可知她那個女兒拜在火云宗哪個門下?”
龐保都道:“好像是三峰,嫁給了其中一個長老做小妾。”
鐘延點點頭,二階靈脈啊,想想就讓人心動,小小煉氣家族怎么守得住,不知道被多少人盯上。
隨后。
鐘延和喻青瑤分開,端著靈酒游走在各處,結識諸多修士。
后于偏僻長廊角落見到了劉正春,暗自塞了兩百塊靈石給他,留下傳訊符。
劉正春:“張雨復此人行事低調,做事踏實,頗得楊言慶信任,暫時并未發現異常。”
鐘延微微頷首,錯身邁步遠去。
并未久待。
當晚,鐘延回到府中,鐘孝忠找來遞上霍東來的回信。
“難道與此有關?”
鐘延捏著紙張沉吟,信中說了火云宗當前不少情況。
比如保守派與激進派之間的沖突,矛盾不斷,連去年年終大比都差點沒有正常舉辦。
兩派弟子經常為了點小事大打出手,局勢漸漸混亂,而長老門卻持觀望狀態。
宗內已有傳言,宗門可能一分為二,眾多外門弟子人心惶惶,不知將來何去何從。
而主峰之外的八峰,更是與外面有關系的勢力、家族加深了聯系。
如長寧沈家,沈南封這樣脫離宗門立族的修士不少,在宗門內自然維系著人脈關系。
還提到,四峰想要強行迎娶七峰六弟子的事。
“七峰人少,此前無人離宗下山,在外并無根據,找上我卻也說得通……”
雖然各自做著準備,但都是暗中進行。
畢竟目前火云宗還是一家。
七峰借著他與黎琳的那點關系,讓弟子下山結親合情合理,不會授人以柄,冠于‘分裂’的罪名而被強加針對。
“只是……”
鐘延暗自搖頭,總感覺蘇玥那個老妖婆還藏著別的什么心思。
他看向燕三刀問:“人一直待在房里?”
燕三刀點頭道:“對,不曾出來過,冬草親自送吃食過去,她說辟谷了,不用。”
沉吟了會,鐘延邁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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