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鐘府與長寧沈家聯姻結親的消息，快速席卷整個青陽城。
當時在場有不少人。
但鐘延有直覺，這事傳得那么快，是出自沈蘭欣的手筆，同行而來的另外十一名護衛和三個丫鬟并未出現。
由此可見，沈蘭欣對這樁婚事極其在意，想要竭力促成。
至于原因。
從得來的資料很容易分析出來，沈蘭欣想借助他，在家族中重新找回顏面，拿回些話語權。
不過鐘延也不在意，互利互惠的事。
城中修士議論紛紛，有人羨慕，有人惋惜，有人‘皺眉’。
楊府楊言慶得知此事后，一臉愕然，隨即恍然。
之前還納悶鐘府為何一夜之間便多了七名客卿，又以重利大肆招募客卿，原來暗中早已和筑基家族搭上了關系。
“這廝運氣還真好，不聲不響就靠上長寧的大家族。”
細想一番，楊言慶推測，鐘延應該是在‘望匜城拍賣會’期間，城中眾多修士離去之時，與長寧那邊聯系上的。
“可惜了……也好。”
楊言慶嘀咕。
可惜是因為他與鐘延合作聯手在青陽城創辦坊市，已經著手在準備了。
但合作也是競爭。
照鐘延目前的動作，明顯是要立族。
那在青陽，鐘府和楊府將來必定存在競爭。
在楊言慶心里，鐘延是個比較難纏的競爭對手，若是走了，楊府便一家獨大。
而城主府。
秦奔便是‘皺眉’的那個，前不久鐘延才主動暗示達成合作關系，轉眼間卻要遠離。
張順道：“這事估計鐘延也是始料未及，之前坊市那邊有消息，沈家千里迢迢而來，沒想到是為了鐘府。”
秦奔一臉疑惑，“沈家那樣的筑基家族怎會選中鐘延？”
張順看了他一眼，笑道：“城主不也看好他，其中，火云閣的林正平應該出了不少力。”
秦奔沉吟片刻，搖搖頭道：“算了，看他給什么說法吧。”
夜里亥時，月色如水。
蒼寶街，鐘府。
二重院桃園改造成了一個大型場地，專門用于酒宴、聚會。
此刻桃園內燈火通明，酒宴已持續了近一個時辰。
露天場地內，一張張桌案錯落有致，擺滿了靈酒吃食，眾多修士來來往往走動，攀談聊天。
其中一百個是報名參加客卿招募的，不限于青陽城客卿府，周邊集鎮散修也來了不少。
一襲天藍色宮裝長裙的喻青瑤，端著酒杯獨自站在桃樹下，看著寬闊的會場內三三兩兩的修士歡聲笑語，推杯換盞，一時有些晃神，內心感慨。
她有種參加‘元宵聚會’的感覺，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成為這種聚會的主人家。
就是很肉疼。
靈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靈酒、靈果、妖獸肉食那可都是錢啊！
以前楊府舉辦的時候沒細想，現在一琢磨，她甚為心疼，心想回頭得問問夏荷這一晚上下來得花多少。
顧白羽走到她旁邊，輕聲問：“青瑤姐姐，何時去長寧？”
“哦，顧道友。”
喻青瑤回神，扭頭轉身露出笑容，“還未定。”
她看了顧白羽一眼，走向不遠處的石桌前坐下。
“我夫君說了，你若愿意，便一起跟去長寧。”
鐘延對顧白羽還比較滿意，有心在多觀察后重用，除了《大日寶照經》的原因，她在鐘府這段時間，從未私下深入府中超過三重院，循規蹈矩，非常低調。
喻青瑤原本對她感官也很好，不過聽鐘延說了她心機重后，潛意識地便不想親近。
“謝謝青瑤姐姐，下次小妹再當面謝過鐘法師。”
顧白羽神色平靜，自然能感覺到喻青瑤的疏離，先前有段時間對方改口稱呼她為‘白羽妹妹’，如今又換回去了。
但她并不在意，來日方長。
她覺得只要自己不生有害之心，竭力做好本分的事，即便耍些小手段，將來也能贏得鐘、喻兩人的信任與重視。
“姐姐怎么不過去？”
顧白羽朝遠處亭子里聚在一起的鐘延幾人看了眼，沈蘭欣坐在鐘延身旁，舉止有些親昵，與白思元等人有說有笑很熟絡的樣子。
喻青瑤搖搖頭，抿了口靈酒。
顧白羽道：“姐姐無需太在意，您與鐘法師行過道侶之禮，無人能取代您在鐘法師心中的地位。”
喻青瑤笑道：“我知道。”
原本沈蘭欣表現出來的親和大度，絲毫不見大家族子弟的高傲，她應該高興才對，但一想到沈蘭欣那些丑事，心里就不得勁，走近一些便感覺渾身不舒服。
“姐姐聽說了么，清溪巷的何道友也隕落了，昨日死在家中。”
這是這個月第三個了，城中修士莫名其妙遭到襲殺，客卿府已經在查，暫無線索。
“我夫君也沒頭緒。”
喻青瑤點頭，秀眉微微蹙起，不由得聯想到那日前往陽泉坊市在路邊聽到的‘長生殿’。
不過對鐘府來說不重要了，要不了多久，鐘府便會遠離青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一刻鐘，見到沈蘭欣離去，便朝亭子走去。
鐘延等人也在說‘修士被殺’的事。
白思元：“城中修士越來越多，魚龍混雜，有一半都未在客卿府登記，藏一兩個邪修很正常。”
吳陽：“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搶奪儲物袋，在城中行兇也太大膽子吧？”
隕落的三名修士都是在煉氣初期的女子，被一擊斃命，除了丟失儲物袋，尸體并無特殊異常，沒被侵犯，或者被吸食元氣。
龐保都笑道：“柿子撿軟的捏，單純奪財也不是不可能。”
一炷多香后。
沈蘭欣的侍女走來，“鐘法師，我家小姐有請，有事與您商量。”
白思元等人對視一眼，朝鐘延拋了個曖昧眼神，笑道：“去吧，我們自便！”
喻青瑤點頭示意，“這邊有我。”
“改日再說斗獸場的事。”
鐘延對白思元說了句，起身和侍女邁步離去。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沈紅桃，姑爺可我喚小桃。”
鐘延扭頭看了她一眼，“從小在家長大？”
“回姑爺，是的，奴婢六歲入沈家，九歲跟隨小姐，到現在已有十三年……”
鐘延暗自點頭，二十二歲有煉氣五層修為，資質不錯。
“傳聞蘭欣小姐有許多男性朋友？”
侍女臉色一變，旋即笑道：“姑爺也說了是傳聞，那些皆為道聽途說的謠傳，我家小姐感情坎坷，被追求的男子都是看中小姐的身份，并無真情，有過幾段經歷便被有心人以訛傳訛……”
鐘延笑笑，不再說話。
兩人一直去到六重院的一座小院。
入得客廳，小桃笑道：“姑爺稍候，接連趕路，小姐身子有些乏，應該在沐浴。”
泡完茶，她欠身施了一禮，朝里面一間房走去。
沒一會，傳出一聲驚叫：“啊小姐！姑爺，小姐出事了！”
鐘延狐疑，快步入內，頓時眼皮狂跳。
只見地上躺著兩個丫鬟，而沈蘭欣則赤身側臥倒與地板上，眉心有一個血洞。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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