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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遠,來時慢行,此刻跑馬。
鐘延一行很快便看到了鎮子。
火光沖天,人聲嘈雜。
鎮口牌坊下,一群婦女孩童被幾個拿刀捉劍的土匪看押著,火堆旁躺著幾具尸體。
而明顯是領頭的五六個土匪則騎在馬上說笑,聽得動靜,紛紛扭頭,頓時大驚。
因為除了前頭的鐘延等人,后方遠遠的還有一支支火把涌來,瞧動靜人很多。
被看押人群中的李劉氏見到鐘延來了,臉露驚喜,控制情緒沒有呼喊,心知有救了。
先前她還一陣擔心,土匪那么多人,叔叔大概率是不會管自己死活。
“快,看好這些人質!”
“將弟兄們都召集回來!”
領頭的長臉男子調轉馬頭,看向來人。
鐘延隔著三丈勒馬停下,不由得眨眼詫異,兩名修士,一個煉氣五層,一個煉氣四層是熟人。
“是修士!”長臉男子微驚,好在修為與自己一樣,在煉氣五層,不過一群裝備齊全的武者,看樣子個個都是好手。
另一名煉氣四層的中年男子,兩鬢發白,目光也閃爍著詫異光芒,頷首道:“是,怎辦?”
鐘延朗聲一笑,抱拳道:“不知諸位好漢來自哪里?在下姓鐘,出自青陽城,此鎮百姓皆為鐘某佃農,可否打個商量,將人放了,些許錢財權當大家的辛苦費。”
“放你娘的屁!錢也要,人也要!”一個不明狀況的小土匪喝罵,以為己方有修士,又見鐘延示弱,膽氣十足。
“閉嘴!”
你特娘的……長臉修士瞪了一眼,騎馬上前少許,拱手笑道:“原來是鐘道友,失敬失敬!敢問道友可是青陽城扈從法師鐘延?”
“正是在下。”
長臉修神色一動,再次鄭重拱手,“久仰鐘法師大名!在下魏長風,今此之舉,實屬無奈,讓道友見笑了!既是道友的人,自當全部歸還!”
說著,魏長風揮手,“將人放了,還有所得財物,全數給還鄉親們!”
鐘延笑笑,“兩位道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魏長風瞇眼沉吟片刻,“當然!”
三人騎馬去到遠處。
鐘延看向另一人,“這位是?”
兩鬢發白的中年男子拱手,“在下劉正春,見過鐘法師!”
“原來是劉道友。”鐘延拱手,看了看二人,“恕在下不敬,兩位道友怎會落草為寇,來此搶奪窮困貧民?”
即便這鎮上有地主老財,那也比不得城里的富商巨賈,青陽城東區、南區隨便潛入一家當次毛賊,也好過來這鄉下。
魏長風臉露尷尬,汗顏道:“說出來讓道友笑話,我二人原本想趁著魏國戰亂,趁機撈一筆……
特奶奶的,本來順風順水,結果遇上燕國軍隊,沒有隨軍法師統一著裝,自然被當成敵軍。
好說歹說留下眾多資源才保下一條命,如喪家之犬來到青陽附近,如今儲物袋比臉還干凈……
正巧遇到石竹山的土匪,偷襲將那領頭的殺了,想著索性做把土匪搶些銀錢過度一下,再另謀去處……”
鐘延聽得心中好笑又無語。
修士混到這地步也是沒誰了,連吃凡谷、進城住客棧都沒錢。
鐘延想了想,上前與他們低語一陣,“鐘某倒是有個建議,兩位可以考慮下,楊府立族在即,招募大量客卿……如此,這般……”
“道友這是……”魏長風一臉狐疑不解。
鐘延翻手,一人遞給一件一階法器和五枚靈石。
“大家同為修士,自當互幫互助,將來有機會一起合作,些許盤纏,他日再見,再行歸還即可。”
魏長風和劉正春對視一眼,鄭重拱手:“鐘道友慷慨解囊,不勝感激!”
下一刻。
魏長風揚起長劍朝鐘延斬去。
劉正春也催動劍氣攻擊。
鐘延凝聚護罩抵擋,反手丟符箓。
三人你來我往,攻擊聲勢浩大,砰砰炸響,實則不痛不癢。
另一邊,時刻關注的燕三刀臉色劇變,嬌喝道:“殺!”
第一時間閃身沖來幫忙。
“分頭撤!”魏長風朝土匪們大喊一聲,與劉正春騎馬狂奔而去。
鎮口早已聚集在一起的土匪四下逃竄,片刻間便被李府武者高手斬殺了十多人。
鐘延駕馬返回,“窮寇莫追,一群雜毛土匪,量他們下次也不敢再來!”
“鐘老爺威武,鐘老爺萬歲!”李春根舉著火把振臂高呼。
“鐘老爺威武,鐘老爺萬歲!”一群村民跟著叫喊。
幾個穿著華麗的地主老財也上前一通好言感謝,邀請吃酒。
“那便有勞安排個住處。”
鐘延笑道,領著群人進鎮子。
去到一處宅院。
其他武者都去吃酒宴。
跟隨李劉氏的兩個鐘府弟子則跪到鐘延面前。
鐘延朝李劉氏看了眼,一身整齊,看起來并無不妥。
“嫂嫂沒事吧?”
“多謝叔叔掛懷,紫迎無恙,只是蹭到墻上手破了皮,怪妾身自己沒能好好習武。”
她也是武者,不過只有鍛體二重,初入門檻,富貴慣了吃不了習武的苦。
“說說吧。”鐘延看向跪著的兩個武者弟子,都只有十六七歲,卻入了后天。
“屬下知錯,未能時刻跟隨夫人左右,讓歹人有機可乘,險些鑄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甘愿受罰!”
李劉氏忙道:“叔叔,不怪他們,由村民陪著查賬,是妾身讓他們先去吃飯的。”
武者體內氣血消耗快,尤其是正值提升的階段,一餓肚子就咕咕叫,所以李劉氏便幾次讓兩人離開。
鐘延哼了一聲,“嫂嫂若有事,你們十個腦袋頭不夠砍!回去找周堂主領罰吧,每人三十軍杖!”
“是!”三十軍杖是重罰了,兩人卻心下松了口氣,只要不扣減練武資源就好。
李劉氏朝鐘延看去,不由得心生異樣,懷疑除了來自女兒的福氣,是否還有別的什么?
鐘延笑道:“辛苦嫂嫂,明日繼續將賬查完。”
“應該的,大姐將此事交于與我,是妾身分內的工作。”
看了燕三刀一眼,李劉氏欠身,“那不打擾叔叔了,妾身告退,三刀妹妹回見。”
“紫迎嫂嫂慢走!”
將人送出門,燕三刀返回,忙問:“夫君,先前怎的突然就打起來了?”
鐘延笑笑,也很意外,居然遇到故人。
劉正春比他先入門,兩人做了二十年的師兄弟,鄰居都做了十來年。
要說火云宗對他比較了解的,劉正春算一個,那是長年累月結下的交情。
當初劉正春無奈離去,他看著落寞背影怔在當場,都未能好好話別。
“看起來又滄桑許多……”
鐘延感慨,劉正春下山時就有煉氣四層,到現在依舊沒變,多了不少白發。
細想起來,他脫離宗門下山,劉正春還起了推動作用,對方的身影和話語在他心里埋下種子。
“修士于凡人,看起來高高在上,其實很多時候也是萬般無奈……”
鐘延沒有隱瞞,將隨手而為的計劃說了一遍。
燕三刀恍然,“我說呢,當時見您眨眼,表情異常,原來認識那人!”
頓了下,她又道:“所以,您突然想建糧倉基地,還有紫迎嫂嫂,也是隨手為之?”
“不錯嘛。”
鐘延笑了笑道:“未雨綢繆,你以為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將來很可能會給你意想不到的收獲,甚至多出一條生路。
既然確定沒有危險,順手而為,有何不可?劉紫迎是楊柳兒的心腹,言聽計從,而楊柳兒這人,鬼心眼很多。
理智一點還好,若是被什么蒙蔽了雙眼,難保做出蠢事,既然答應了李賀年,總不能讓他兩個兒子內斗殘殺……”
說著,鐘延自己心中也一陣感慨。
每個人每時每刻心態都在變化,而李賀年的隕落對他的心境影響極大。
如果換作以前,他很可能會將一群家小留在青陽,帶著燕三刀和喻青瑤一走了之,去坊市或者修士聚集的仙城。
有這兩個綁定的女人,他只需要安穩地茍住,就可穩步提升境界,問道長生。
可如今,他得為一群人著想,為后代著想,讓子嗣后輩更多的人,一起跟著成長,長生。
那就必須做好各種各樣的準備,隨時應對錯綜復雜的危險。
燕三刀眨眼,“不會吧?”
鐘延搖搖頭,“不會最好,你們女人吶,有的時候就是目光短淺,別看李府好像是名存實亡,但存的家底可不少。
也就現在李尚文沒動心思,不想爭,他要是表現出一點苗頭,你看李楊氏會不會對付他!”
燕三刀點頭,若有所思,隨后上前摟著鐘延脖子,笑道:“刀兒目光短淺無所謂,緊跟夫君步伐就好了!夫君,刀兒找到兩個靈根弟子,您要如何賞賜我呀?”
鐘延后仰看著她,“想了?”
燕三刀嘴角勾起迷人羞笑,用力點頭。
“心里可會怪為夫那么長時沒找你?”
燕三刀笑吟吟道:“不會,夫君做的都是大事,刀兒知道輕重,想要了我自己便開口,就像現在!”
鐘延捏了捏她鼻子,“來吧!”
燕三刀卻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道:“夫君,今夜月色不錯,支竹村后山腳下有個水潭,我看里面水挺清澈的。”
鐘延嘴巴微張,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燕三刀將泛紅的俏臉埋進肩膀,“去嗎,夫君?”
“走!”
bong深水炸彈。
功法感悟10、符道經驗30、修為進度10
離阜陽鎮二十里的山里。
魏長風和劉正春直接將一干小土匪拋棄了,根本不再打算回石竹山。
“劉道友,那鐘延也是火云宗出來的,你們不認識?”
“我知道他,他不認識我,外門弟子那么多,他就算見過我,估計也沒印象,誰讓我存在感低呢。”
“他這人怎么樣?”
劉正春想了想道:“他也挺低調的,不過我聽說過他不少傳聞,這廝是個狠人,敢拼敢闖,經常下山歷練冒險,拿命搏資源……
哦,對了,他在內門也有關系,有兩個交好的內門弟子,此事少有人知,我也是偶然撞見的。”
難怪……魏長風點點頭,“能在青陽闖出這般名頭,是個人物,誒,你說他讓我們演那一出,什么意思?”
劉正春目光閃了閃,“鬼知道,反正東西不能白拿,將來有事自然會找來。”
魏長風墊了墊手中的長劍法器,點頭道:“也對,他倒是挺闊氣,一出手就兩件法器,十塊靈石。”
“先看看吧,你應該沒問題,不知道楊府能不能瞧得上我。”
劉正春說著,落后一步,腦海中浮現鐘延的身影,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心中無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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