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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刀,你呢?”
一聲傳出,整個大廳的氣氛再次降到冰點。
無一例外,眾人都覺得燕三刀只有死路一條。
欠債還錢,殺人抵命。
不管事先誰對誰錯,終究是死人了。
死的還是薛府最寶貝的公子。
此刻一個個妻妾都已知曉薛府在青陽城的地位。
在眾人眼里,一個小小妾室,哪里抵得上薛府公子的命重要。
除了以命抵命,怕是鐘府還得拿出一大筆財物方能平息事端。
除非老爺為了保人,不惜與薛府魚死網破。
且不說老爺愿不愿意。
如今她們都已不再懵懂無知,平時言談聽聞下,豈能不知老爺雖為仙師,但不管是戰力還是根基,卻是遠遠無法與薛府相比的。
而且,城主府也多半要站在薛府一邊。
連燕三刀自己,都覺得自己必死無疑。
內心僅存的一絲希望,便是仗著夫君的疼愛信任,能想辦法謀一條活路,或者體面些的死法。
雖為妾室,但暗自比較過后,她卻是知曉,整個鐘府七個妻妾,夫君最喜歡的還是自己。
可惜的是,沒能為夫君生下一兒半女,不然或許希望能多一份。
燕三刀頭都不敢抬,為鐘府帶來這么大禍端,自責不已。
“不說話,啞巴了?”
鐘延低喝,冷聲道:“你是拿我說的話當放屁嗎?可曾與你們說過,在外面當如何處事?”
“你出手前可曾想過后果,會給鐘府帶來多大的禍事?”
“你真當我是修士便可為所欲為?”
“那薛山虎先天八重,十個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何況他在青陽城根基深厚,門下弟子武者無數,他若帶人殺到鐘府,全府上下皆要因你而死無葬身之地!”
一個個妻妾丫鬟臉色慘白,驚慌無措。
這番說辭,讓她們越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燕三刀以頭抵地,“刀兒……賤妾萬死難辭其咎,愿意償命。”
“你以為你死了事情就能了結?你沒見到那薛山虎的態度?”
“抬起頭來!”
燕三刀抬頭,清冷絕艷的面龐與夫君對視,臉上除了讓人憐惜的自責悔過,眼底還暗藏著一絲倔強。
這般模樣在鐘延心頭敲了一記,擊中柔軟。
燕三刀想的沒錯,她確實是眾多妻妾中最被他喜愛的那個,除了她那攝魂奪魄到完美無瑕的身子,她初入鐘府便忠心追隨占據很大的功勞。
不過鐘延面上卻是一聲冷笑,“土匪便是土匪!兇大無腦!粗蠻無知!”
他起身走上前去,俯視盯著她。
“莫怪為夫無情,若要交人,只能由你抵罪。”
說著,鐘延抬手在她臉上拍了三下,雖然沒用力,卻是讓白嫩嬌俏的臉蛋浮現些紅印。
“給你一次申辯的機會。”
四目相對,燕三刀微微怔了下,低頭間眼底閃過一道亮光,“全憑老爺主意,賤妾毫無怨言。”
“回房待著,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踏出房門半步!”
“是……”
鐘延又掃視眾人,“你們當引以為戒,說話做事思慮清楚,下去吧!”
江萍站起,補充道:“近日便都待在府里,別外出亂走。”
“是,老爺,夫人!”
眾人心頭微松,卻沒法徹底落定,擔心薛府殺將上門。
江萍一臉擔憂,“夫君,此事……”
鐘延抬手打住,“你也回房間休息去,孝忠!”
瞥見站在角落的李尚文,鐘延又招了下手。
入得書房。
鐘延坐到書桌前,抬頭看去,笑問:“尚文,熱鬧看夠了沒?”
李尚文嬉皮笑臉,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緊張局促之意,“叔父莫怪,侄兒想跟著您學道理。”
“你不錯,不輸你父當年。”
李尚文眼睛透亮,“謝叔父夸贊!”
鐘延笑笑,拿出紙筆快速寫下一行行文字,末了施法打了個印記,將信封好后遞交給鐘孝忠。
“將信送出去,可知怎么做?”
“老爺教過,孝忠保證完成任務!”
“去吧。”
李尚文斟了杯茶,奉給鐘延,“叔父心中已有對策?”
鐘延卻道:“你確實讓我刮目相看,以我與你父親的關系,你既肯學好,我自是愿意教。”
“雖說相信你父親的實力,但芒碭山兇險異常,哪怕有半點不小心,隕落也是尋常。”
“若是回不來,叔父我能照拂一時,卻是不能照顧一輩子,李家還是得靠你們兄弟倆。”
李尚文面色一肅,掀袍跪拜在地:“孩兒明白!請叔父教我!”
鐘延目光微閃,卻是對李賀年的棍棒教育有所改觀。
李尚武,他接觸不多,不太了解。
眼前這個李二公子,僅僅這半天,便深出意料,十七歲不到,心性智慧遠超同齡常人。
前世自己十七歲時還在讀高中,心智不成熟只知玩游戲。
不過兩個世界社會現狀差異很大,這里十六七歲當家做主的算是尋常。
將來自己的子女能有這般卻是不錯。
“起來。”鐘延扶了一把。
李尚文再次端起杯盞,“叔父,您請喝茶!”
鐘延頷首,抿了一口,問:“你武道境界到什么層次了?”
“回叔父,孩兒天賦一般,尚在鍛體七重,我大哥前些天達到后天三重。”
“資質不行,便多下些苦功,武道和修仙不一樣,雖然都講天賦資質,但武道靠外力輔助卻要比修仙提升得更快,戰力是實力的基礎,戰力不行,手段玩得再高也是空談。”
“是,孩兒記住了。”
“你父親外出快兩年了,回去與你大哥商量一下,家里的生意可以適當收縮。”
“好!”
鐘延放下杯子,笑道:“去幫叔父跑個腿,與你白伯父說一聲,問他可否改時間,明日去坊市。”
“是,孩兒這就去!”
李尚文出了鐘府,走出一段,回頭望了眼,握拳振奮。
他武道資質不如大哥,母親出身也遠不及大娘,父親偏愛也是理所當然。
萬萬沒想到,自己竟能贏得父親口中時常掛在嘴邊夸贊的鐘叔父賞識。
另一邊。
鐘延在腦海中將計劃反復思慮妥當,才出了書房,瞧見丫鬟小環將其叫住。
“你去收拾個房間,給李府二公子住。”
小環一愣,“是,老爺!”
時至傍晚。
鐘孝忠回來復命,已傳出信箋。
去了趟白府,又回家與兄長、大娘商議過家中生意的事,李尚文才到鐘府回話。
小環瞧見,快步上前笑道:“文少爺,您的房間收拾好了,奴婢現在領您過去?”
李尚文一愣,眨眼間明白過來,心中再次對鐘延肅然起敬。
他剛還想著一會厚著臉皮與叔父說要住下來呢。
“勞煩小環姑娘,我與叔父回個話,你再帶我去。”
“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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