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袋白色粉末出現在白哲的兩根手指之間。
白哲看著李力,一字一句道:“李力,我一直敬你是條漢子,但是今天,我要收回對你的敬重,再送給你三個字:你,不配!”
說完猛地一甩手,裝有白粉的袋子啪地一聲,直接摔在了李力的臉上。
這一刻,李力直直地站著紋絲不動。
白哲的話仿佛一道悶雷,狠狠砸在了他的頭上,沒有給他留任何情面。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他侮辱警察,把他按住……”劉長海大喝一聲,試圖借機將白哲制服。
那些刑警和交警們看看李力又看向白哲,腳下感覺十分沉重,遲遲邁不開步子。
他們比誰都清楚,若是把這一袋白粉放在白哲車里,當場就可以將白哲按在地上。
可是他們明明看見,這袋白粉是從李力的口袋里拿出的,瞬間眾人恍然大悟,李力這是打算栽贓陷害。
“李力,看你干的好事!”
秦淑雅等人趕到,李可第一時間沖上前來,抬手對李力就是一個耳光。
她怎么都沒想到,李力竟然用這么骯臟的手段來對付白哲。
嘩啦啦……
打李力一巴掌,李力還沒做出反應,他身后的一幫隊友瞬間就把李可圍了起來。
“干什么?竟然敢襲警!”
“都給我退下,誰敢碰她一下試試!”
刑警隊長突然遭到無名女孩的人身攻擊,幾名隊員正欲上前將李可拿下,卻被李力沉聲喝退。
“白哲,你沒事吧?”
秦淑雅擠出人群,連忙上前拉起白哲的手。
現在看來,秦淑雅沒有讓這群人進入家中是對的,如果任由他們進去搜查,指不定要怎么給白哲潑臟水呢。
“你怎么來了,我不會有事的,你安心在家等著就是。”
秦淑雅搖搖頭,說道:“不,你是我們的主心骨,這個時候我們必須在這里給你助威。”
說著轉身抬手一指:“你看!”
順著秦淑雅的所指望去,隔著密密麻麻的警車,白哲放眼望去,董小蕊、齊超他們都已經開車趕來,正是為了迎接白哲順利通過大橋。
“他們都在等著你,所以必須要保證你的安全。”
郭達康看見李力大勢已去,沉聲喝道:“劉長海,命令所有人都讓開!”
有理有據,這一次誰再敢站出來反對,那就是擺明了要跟省委書記作對,沒有人敢往他的槍口上撞。
劉長海看向李力。
畢竟今天這件事,是李力傳達的李思民的意思,他不說話,誰也不敢輕易去出這個風頭。
只見李力取下帽子,對眾人揚了揚手。
“都讓開,放他過去。”
瞬間所有警車跟著動了起來,為白哲讓開了一條通往大橋的道路。
“走,上車。”白哲將秦淑雅和李可送入車中,最后扭頭看了一眼李力,坐上車按下關門鍵,車門隨之緩緩關閉。
商務車啟動,在眾人的注視下,從他們眼前徐徐而過。
”李隊長,我們……”
李力望著車輛在眾多私家車的擁簇下離去,如釋重負地吐出兩個字:“收隊。”
不管怎么樣,他盡力了。
“領導,前面又有警車。”
“開過去!”
迎接白哲的,是聞武縣交警三大隊的人馬。
這一次,是真正的警車開道,為了配合白哲的商務車在大橋上能暢行無阻,齊超動用了所有關系,讓原聞武縣交警支隊三大隊隊長冒著降職處分的風險,提前在橋頭實行交通管制,一切車輛全部靠邊停車,不許上橋。
商務車壓著雙黃線朝前快速行駛,而他的身后,前來迎接白哲的私家車隊排成了兩列緊緊跟隨。
一輛輛警車朝前呼嘯而過,后面黑色商務緊隨而來。
路口執勤的交警緊急吹響哨子,東西方向禁止通行,等車隊全部通過后才漸漸恢復正常。
麗水管委會的人馬從這個路口脫離護送隊伍,靜默地停在路邊,為商務車行注目禮。
在新村路口,白哲讓秦淑雅和李可下了車,這才繼續向目的地出發。
十分鐘后……
交警支隊三大隊的管轄范圍是與聞武縣交界的超限站到橋頭路段,再往前就是二大隊的范圍了。
警車停在超限站兩邊等候商務車通過后,三大隊大隊長老周長長松了一口氣。
我只能送到這了,接下來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
他只能保證在三大隊的管轄范圍,白哲是安全的,然而聞武縣城是齊國民的天下,如果是他受到上級通知,下達什么命令,這些大隊長也只能聽從指揮。
然而齊國民受到的市委指示,是把一大隊和二大隊的交警召集起來開工作會,這倒是讓齊國民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
白哲從哪里經過不好,非要選在聞武縣經過,這可真是差點要了齊國民的老命。
此時,一輛明顯已經超速的前四后八風馳電掣地從攝像頭下經過,路上沒有遇見任何阻礙,呼嘯著朝著超限站而去。
丁字路口,綠燈亮起,陳小水看到路況很好,并沒有減速,而是踩下油門,準備加速通過。
“好的,我知道了,就這樣。”
郭達康放下手機,對白哲道:“江南省武警支隊已經在看守所門口等我們了,只要一到,就可以對申慶新展開審訊。”
白哲吐出一口氣:“希望一切順利吧,如此一來相當于暴露了申慶新的看押地,李思民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說完白哲忽然瞪大兩眼,隨即大喊:“小水,看車!”
“嘭!”
“吱……”
話音剛落,車子隨之受到一陣重創,一輛貨車撞到車腰,速度不減,橫向推著商務車朝路邊撞去。
一陣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起。
車身狠狠晃動了一下,差點把白哲和郭達康甩離座位。
在這個時刻,安全帶起到了關鍵性作用。
貨車頂著商務車又向前沖了幾米,眼看著商務車的車輪頂到了馬路牙子,前沖的慣性才完全消散。
貨車的排氣筒又冒了一下黑煙之后,竟然直接被強大的阻力憋熄火,最后無奈只能偃旗息鼓。
這次撞擊可謂是拼著不要命的速度撞上去的,貨車車頭嚴重變形,就連貨車司機都已經被安全氣囊撞昏。
然而再看商務車,只是車門凹陷了一點,內部卻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就連安全氣囊都沒有激活。
重達三噸多的穩定系統,豈是一輛前四后八可以撼動的?
“郭書記,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有沒有事?”
“我也沒事……”
兩個人互相關心了一下,卻忽然沉默了。
沒想到,為了阻止白哲前去和申慶新對質,黑暗勢力已經到了如此窮兇極惡的地步,不惜一切辦法都想阻止這場審訊。
這更加證明了白哲的正確性。
“小水?車子還能開嗎?”
“我試試。”
陳小水試著重新點火,沒想到車子一點一個著,發動機瞬間強大的馬力開始轉動,陳小水欣喜地掛上M擋,輕輕一點油門,車子竟然直接躥了出去,甚至連帶著貨車保險杠都給擠掉在地上。
動力十足,安然無恙。
跟那輛已經撞變形的貨車相比,簡直就是對貨車最大的侮辱。
“白哲,這車這么變態,你從哪弄的?!”
就連郭達康都忍不住地問道,眼里滿是興奮。
什么人前顯貴,跟安全比起來,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白哲瞬間就想到了唐明偉一家的慘禍,意味深長地對郭達康道:“這車我是從郭江濤手里弄的。”
郭達康愣了一下,看著白哲問道:“你是說潛逃在米國的郭江濤?”
白哲堅定地點頭:“對,就是他。”
“正是他釀成了唐明偉一家三口的滅門慘案,我才一直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郭江濤的事情,郭達康是知道的,但他沒想到,這事竟然和白哲有關。
看到郭達康眼里現出一絲奇怪的神色,白哲問道:“郭書記,難道郭江濤是您的親人?”
郭達康無奈苦笑道:“呵呵,你猜的沒錯,他是我的叔叔……”
聽到這句話,白哲恍然跟著苦笑起來。
這可實在巧終于看到了巧媽媽,巧到家了。
接著郭達康面色沉重道:“他也是我和我父親的恥辱,我來江北其中也是替他贖罪的意思,我父親想要我來彌補一些他曾犯下的罪過。”
“但是捫心自問,曾經犯下的罪,真的可以彌補嗎?”
白哲說完看向車窗外,眼神里全是凄涼。
聽到白哲這句話,郭達康垂下頭,默默地嘆了口氣。
的確,人不能死而復生,罪過也無法彌補,就像是人只有一次生命一樣重要。
許久,郭達康抬起頭道:“放心吧,這一次李思民他跑不掉了!”
白哲看向他的臉龐,頓時笑了。
“我相信,正義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郭達康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對,你的出現,就是為了代表正義!”
白哲連忙擺手:“郭書記你說笑了,我自己幾斤幾兩我最清楚了,借我幾個膽我也不敢去代表正義。”
郭達康仰頭笑道:“是啊,代表正義有什么好的,郭明偉、你父親白勇,他們都可以代表正義,但是現在都已經不在人世。”
想想真是可笑,他一名省委書記,在面臨惡勢力時都會有束手無策的時候,但是白哲可以輕松搞定。
難道這還不能代表正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