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中,奉天西部一個小村莊中,十幾戶人家,稀稀拉拉分布在一個小河邊。
川崎大隊的指揮部就駐扎在這個小村莊里。
村西邊最大的那棟房子被征用做了川崎的臨時指揮部。
一個小隊的人也駐扎在這里,做為警衛。
川崎很煩躁,和聯隊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派出去維修的兩個通信兵也一直沒有回來。
他的大隊是做為旅團預備隊的,隨時準備上前線。
電話不通,讓他無法得到上級的指示。
幾條黑影已經來到了村子的邊上,距離不到一百米。
“好像是條大魚呀!”李全用望遠鏡觀察著。
“有多大?”王鐵牛問道。
“最多是個大隊長!”李全多少有點泄氣。
“蚊子腿也是肉,干!”吉鴻昌倒是很興奮。
“兩個明哨!暗哨不知道在哪兒!左邊兩棟房子里應該有人。”李全觀察完了,把情況說明。
四個人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來,我們分一下工,直接把這個家伙干掉!”李全一招手說道。
兩個哨兵在院門口一左一右站著。
房屋周圍有一圈一人多高的圍墻,從外面看院子里得不是很清楚。
院子里種了一棵沙果樹,剩下的就是柴禾垛、牲口棚什么的。
村子周圍的玉米已經長的很高了,在晚風中吹得沙沙響。
吉鴻昌和李景林兩個人就像兩條獵犬一樣,悄無聲息地在玉米地中穿行,慢慢接近了兩個哨兵。
還有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再往前就很容易暴露了。
吉鴻昌做了個手勢,兩個人從背包里抽出了一副小巧的弩箭。
這是邊區專門為特戰隊研制的武器,無聲無息,威力卻很大,特別適合暗殺。
略一瞄準,兩道烏光一閃,兩支小小的箭頭準確無誤的射中了兩個東瀛軍哨兵的咽喉。
再接著,又是兩道黑影一閃,吉鴻昌和李景林已經出現在哨兵身旁,扶住了正在倒下的兩個哨兵。
兩個哨兵喉嚨里呼呼響著,卻發不出聲音,眼睛驚恐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吉鴻昌和李景林,身子慢慢的歪了下去。
又是幾條黑影一閃,李全三個人也來到了門前。
李全和王鐵牛一個虎步半蹲下,兩個人四只手掌握在一起。
李景林單腳蹬上,李全和王鐵牛雙掌一用力,李景林便借勢飛上了旁邊的牲口棚。
旁邊的柴禾垛陰暗處,藏著一個暗哨,現在聽到了動靜,立刻閃了出來,端著槍沖著院門方向走來。
李景林手一揚,一支小小的飛劍便射向了暗哨。
撲通一聲,暗哨應聲倒地。
川崎在屋里聽到了有點不對頭的聲音,立刻抽出手槍,大聲問道:“什么人?”
“報告!有緊急情況!”李全連忙用東瀛語回答道。
他是特戰隊老兵,東瀛語也會說一些。
“進來!”川崎聲音緩和下來。
李全端起槍,急走兩步,拉開了房門。
“砰!砰!”兩聲槍響,迎接他的是兩顆子彈。
李全的胸口一震,如同遭到兩記重拳。
來不及做其它的反應,手指一扣,自動步槍便打出了一梭子彈。
川崎滿臉驚諤,明明打中了,他怎么沒事。
帶著不甘,川崎的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身上咕嘟嘟冒出血流。
槍聲驚動了旁邊的兩個屋里的東瀛軍。
一陣叫喊后,房門一開,
二三十個人便沖了出來。
“噠噠!噠!”牲口棚上的李景林居高臨下,看得清楚,幾個點射,便摞倒了幾個。
“轟!轟!轟!”守在院門外的吉鴻昌三個人手一揚,幾顆手雷便炸響了。
撲通撲通,死的傷的,沒死沒傷的都一下子臥倒在地上。
李全眼光一掃,胸口只是有兩處彈坑,自已并沒有受傷。
“這防彈衣救了老子一命!”
心里頭念叨著,腳下可不停留,噌噌幾步上了墻頭,喊了一聲“撤!”
吉鴻昌三個人交替掩護著,幾個箭步退到了玉米地里。
李景林更是夸張,雙腿一用力,凌空飛起,大鳥投林般竄入了玉米地里。
過了十幾秒鐘后,東瀛軍才追了出來。
在夜色中,他們要想追上幾個特戰隊員,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一夜,奉天城里城外不斷響起零星的槍聲和爆炸聲。
東瀛軍的各級指揮部、炮兵陣地、彈藥庫等要害處,有不少受到了小股特戰隊員的襲擊。
保安軍陣地上仍舊不停地播放著東瀛民謠《故鄉》
我曾經追野兔的那個山岡[1]
我曾經釣小魚的小溪流旁
那情景至今我依然難忘
夢魂牽繞呦我的故鄉
故鄉的父母是否安康
昔日的朋友別來無恙
經過了許多的風風雨雨
夢魂牽繞呦我的故鄉
哪一天實現了我的夢想
終于能回到我的故鄉
青山常在呦碧水流淌
夢魂牽繞呦我的故鄉
歌聲委婉凄涼,飄蕩在夜空中,悠遠深情的長調讓人一下子想起了故鄉。
許多東瀛軍士兵已經不是淚流滿面,而是嚎啕大哭了。
離開故鄉一年多了,戰爭看不到勝利的希望,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頂點。
保安軍播放的東瀛民謠,徹底打開了他們情緒的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