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附近的一個小山莊里,現在是特戰隊新兵訓練基地。
有山丘,有小河,方圓幾十里都沒什么人家,最適合做基地了。
特戰隊新隊員都是最近一段時間選拔的。有原來保安軍老兵,也有各地選上來的不凡之士。
隊列,站軍姿,這是千年不變的規矩。
枯燥、乏味,又特別的辛苦。
但這也是最鍛煉人、最考驗人的,成就一支紀律嚴明、素質過硬的軍隊,這是基礎。
劉大雙最先開始給保安軍做隊列訓練時,很多人不理解。
他們認為,軍隊就應該練槍法、刀法,練攻防陣法,天天走步有啥用。
劉大雙卻是微笑不語,仍舊讓大家必須練。
時間長了,特別是打了幾仗之后,保安軍很多人領悟了。
一支這樣的隊伍,確實與以前的軍隊不同。
真正有了《孫子兵法》中描述的那種狀態,“”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今天是站軍姿,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四十八個人排成四行,一動不動,任憑臉上的汗水往下流。
六十人的新兵,已經淘汰了十幾個。
卜凡軍不理那么多,凡是不聽指揮,吃不了苦,意志不堅定的,馬上淘汰掉。
他這里要的是精兵中的精兵,不需要沒有集體精神,逞匹夫之勇之徒。
淘汰的一十幾個人中,幾乎都是江湖人士。
這些人散漫慣了,受不了嚴格的約束。
站軍姿要求是二個小時,身體一動不動,別說擦汗水,有個什么蚊蟲落在臉上、脖子上都不能去打。
初夏的太陽很猛,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干了濕,濕了干,后背上都留下一道道白白的汗堿。
吉鴻昌也在咬著牙堅持著,他從小練武,蹲馬步,站梅花樁,多少有些經驗和體會。
帶隊的長官第一天就說了,這里是培養尖子兵,培養兵王的地方。你們這六十人,最后能留下十個就不錯了,其他全部淘汰掉,編入普通保安軍中去。
人的臉,樹的皮,尤其是這幫人更是爭強好勝的,誰也不希望被淘汰下去。
比起其他人,吉鴻昌年紀稍大了點,他是靠一身好武藝被選中的。
天熱,太陽毒,時間仿佛過得分外慢。
臉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往下滾,頭都有點暈了。
可他仍舊堅持著,堅持著。
既然這特戰隊是尖子兵,是兵王,老子就絕對不能被淘汰,必須當個兵王。
吉鴻昌不斷地鼓勵著自已,筆挺地站著,紋絲不動。
許仕友差不多是這幫新兵里年紀最小的,可他的表現并不輸于任何人。
大大的腦袋,粗壯的脖子,一身鍵子肉,讓個頭不高的他顯得格外有力。
五六歲就進入了少林寺做了俗家弟子,他這身功夫已經練習了十年了。
師父知道他已經學有所成,應該下山歷練了。再待在山上,不會有更大的突破。
臨下山那天,許仕友去跟師父告別,磕了三個響頭之后,他問道:“師父!我下山去哪里才好?”
師父已經很老了,人瘦瘦的,端坐在蒲團上,閉目不答。
許仕友沒有走,繼續跪在那里,等著師父發話,
別看他長的虎頭虎腦,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腦袋瓜子可不笨。
師父沒發話,他就不能擅自離開。
師父法號圓通,佛法深厚,據說已經參透了這世間的萬般幻像。
“紅日東出,潤澤萬物。
金刀在坎,兩夷懾服。”
說完,揮揮手,大叱一聲:“癡兒!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許仕友糊里糊涂下了山,也不知道師父說的什么。
出了嵩山,便到了東華鎮,見路邊有擺攤算卦的。
卦攤冷冷清清,沒什么人。
許仕友也不言語,拿起紙筆,把師父說的四句偈語寫了出來。
算卦的挺好奇,看著許仕友寫完,笑著問道:“小師父,這是何意?”
“幫俺算算前程!”許仕友把剛剛寫的字遞過去。
算卦的拿過字,翻來覆去看了半天,臉上陰晴不定。
“小師父,這頭兩句咱也看不懂,好像應在一個人身上。后兩句的意思,八成是去北邊投奔劉長官。”
算卦的有點遲疑。
“這都看不準,也是個沒本事的!”許仕友奪過那張紙,扭頭就走。
他走的很快,怕人家找他要卦錢。
就這樣,許仕友便投奔劉大雙而來。
既然師父說了,必須干出個樣子來。
任憑臉上濕漉漉、熱辣辣的,他也是一動不動堅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