辮子軍張勛的隊伍這幾天可在京城出了風頭。
五千軍隊輕輕松松占領了京城,這京城一下子變成了他的了。
最后悔的是老黎,巴巴地等著辮子軍入城,原以為是擁護自已當總裁的,結果人家跑去了皇宮,直接把退位的小皇帝抬出來了。
張勛發了通電,恢復帝制,大清皇帝重新上位。
不過,念著和老黎有幾分私交,也沒為難老黎。
退位的小皇帝糊里糊涂的,當年穿開襠褲時當了皇帝,也不知道咋回事。后來讓退位,也退了。
這十來年過去了,天天在宮里好吃好喝的,也長成了一個半大孩子。
沒啥正事兒,除了上課學習,大部分時圖就是和一幫子太監宮女混。
大清沒了,太監們下面沒有了家伙,出去也不好混日子,只能在宮里混吃等死。
嫌小皇帝煩,太監們把小皇帝交給宮女們去管,自已都去躲清閑了。
宮里勉強算是個男人的,就是半大孩子的小皇帝。
宮女們有時候寂寞了,就和小皇帝哈皮一下。
小皇帝也樂在其中,無奈,宮女人多,小皇帝身子骨給造垮了。
辮子軍把小皇帝抬出來,他懵惜懂懂知道,自已又牛逼了。
真正高興的是京城一幫子前朝的權貴及躲在天津的遺老遺少。
個個興奮的不得了,做過尚書、侍郎的,都往宮里遞表,希望官復原位。
沿街的商鋪都接到了通知,必須懸掛大清龍旗。
辮子軍在街上巡邏,如果不掛的,輕者一頓打,重者直接關門。
這一下子,大家翻箱倒柜地找龍旗,找到的趕緊掛上,沒找到的可犯了愁。
京城原來有兩家專賣各種旗幟的,大清退位后,兩家積壓了不少貨。
老板都愁死了,這玩意兒別說賣不出去,送人都沒人要。
這一下子賺死了,原來一百個銅板一幅龍旗,直接漲到了五百個銅板。
兩天之內,庫存一掃而光。
兩個老板都樂死了,天天買烤鴨回來解饞。
龍旗賣完了,很多人還是沒買到,這可怎么辦?
都說華夏人是最聰明的,還真是!
京城人素質高,會寫寫畫畫的也多。
活人不能讓尿憋死,很多人干脆買上二尺黃布,簡單裁剪一下,畫上一條龍,也掛出去了。
別說,這自制的龍族一掛,辮子軍也不來為難了。
頓時,京城里賣布的老板又樂壞了,凡是黃顏色的布,別管是深黃、淺黃、杏黃、金黃全部都銷售一空。
黃布也馬上買不到了。
這可難不倒大智慧的京城百姓,沒黃布,買黃紙回來應付吧!
黃紙最多的是黃表低,那是清明、除夕或者平時上投燒給先人的。
賣黃表紙的老板都直嘬牙花子。
“哎喲我的姑奶奶,這玩意兒不吉利呀!可不能掛在門口!”
買的大娘一樂。
“老板,您就別操心了,就當提前給他們燒紙了!”
前門那塊兒有個賣水煎包的,是河南來的一家子。
男的今天也去搶了兩張黃表紙回來,可這往上畫龍卻犯了愁。
做水煎包行,一面金黃,香味兒四溢,可從來沒握過筆呀!
想請人畫,街面上水漲船高,畫一條龍也要一百個銅板,這都頂他們幾鍋水煎包了。
兩口子合計半天,也下不了決心。
正巧,這幾天亂哄哄的,學校停課了,家里十多歲的孩子沒去上學。
女的一看,有了主意,連忙叫道:“兒子,拿筆過來!”
小孩不知道啥事兒,屁顛屁顛地拿筆過來了。
女人把黃表紙往油潰麻花的桌子上一鋪,說道:“兒子,在紙上畫一條龍!”
小孩子眼睛眨巴了半天,怯生生地說:“娘,我不會畫龍!”
“賃這孩子,咋這么沒出息哩!上了幾年學堂,畫個龍還不中?”
被娘數落了一頓,孩子拿起筆,顫顫巍巍的畫起來。
別說,真畫出來了!
有頭,兩個耳朵豎著,有四個小蹄子,身子老長老長的,也不知道是啥動物。
男人看了,直搖頭,這他娘的狗不是狗,豬不是豬的,跟龍不沾邊!
女人看了,抿嘴一樂:“兒子!畫的好,掛起來!”
就這小旗一掛,也沒有人來找麻煩了。
一傳十,十傳百,各種各樣的龍都出來了。
京城里出現了少有的萬龍飛騰的盛況。
電臺、報紙大部分被禁了。
播報、刋發不同意見的,一律封了。
剩下的幾家報紙也猛漲價,原來一兩個銅板的,現在都漲到了五六個銅板。ŴŴŴ.WenXueMi.Cc
沒辦法,紙貴了!
黃表紙賣完了,老百姓又搶購白紙,自已回去染色。
這么貴的報紙,可沒人買。
街上賣報的急了,見到一個大爺就說:“大爺,來份報紙!”
“不買,太貴了!”大爺搖搖頭。
“大爺,這您就不知道了!六個銅板,買份古董,您說值不值?”
賣報的一本正經地解釋著。
大爺一愣,想了想,趕緊掏出六個銅板,連連說:“值,值!六個銅板買份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