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藤信義已經知道,小原傳的五萬人馬只是零零散散逃回來不到一百人。
據說是人人帶傷,燒得跟黑炭似的。
回來之后,這些殘兵哭得跟淚人一樣,那個慘啊!
說以后再也不跟保安軍對陣了,那就不是人,是一幫魔鬼。
下手太黑了,漫天的大火,活活把我們烤了。
旁邊圍著的東瀛軍也全部聽得悲悲切切,個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武藤信義悶悶的站了好一陣子,他好像明白了點什么。
這保安軍不是怕他們,而是實力遠遠的超過他們。
之所以沒對大部隊下手,一定是另有原因。
那個姓劉的小娃絕對是個心慈手軟之輩,只要我們拿華夏人做擋箭牌,他就不會發起攻擊。
“婦人之仁,豈可為帥?”武藤信義冷笑一聲,有了主意。
拋棄輜重,裹挾著老百姓撒離。
武藤信義想明白了,心里不禁苦笑。
從他們攻入華夏境內開始,保安軍節節抵抗,把沿途城市、村鎮的人員財產都撒走搬空了。
再加上現在的保安軍并不攻擊駐有華夏百姓的城市,連他們撤退的隊伍中因為有征用的華夏民夫,也并未受到保安軍的攻擊。
這一切清楚的表明,那個姓劉的小娃娃十分注重華夏百姓的傷亡,說是菩薩心腸也不為過。
這樣的人,如何能當一軍之統帥?
武藤信義都想不明白,哪個當權者會真正關心百姓安危,嘴里說的愛民如子,實際上做的卻是視萬民知芻狗。
接到了武藤信義的命令,東瀛軍加快了撤退的步伐。
大量笨重的裝備拋棄了,全部輕裝上陣,也不再晝伏夜出了。大白天也在匆匆趕路。
說也奇怪,保安軍真的沒有攻擊他們。
彰武的東瀛軍撤走后,通遼方面的保安軍迅速收復彰武,并向奉天方向運動。
錦州的保安軍也是向遼中方向集結,對奉天東瀛守軍保持著壓力,但也沒有采取進一步的攻擊行動。
鞍山,現在還你東瀛人租借的關東州一個重要城市。
東瀛人和張小個子合資建立的振興鐵礦,每年產出大量的鐵礦石,全部由東瀛人廉價收走。
東瀛人自已建立的昭和制鐵所,規模上僅次于東瀛本土的八幡制鐵所。
對于東瀛經濟發展及機械設備、軍事裝備來說,昭和制鐵所起了重要作用。
昭和制鐵所只用鞍山的鐵礦石煉鐵,并不煉鋼。
他們將生鐵經由安奉鐵路運往百濟,在百濟境內再煉制成鋼。
東瀛人小心眼,對華夏人防的很厲害,生怕煉鋼技術泄露給華夏人。
所以,寧愿多折騰幾次,也要把煉鋼技術保密。
滿鐵名義上是鐵路公司,實際上控制著近百家關聯公司,是東瀛人在遼東半島進行軍事、政治、經濟、文化等侵略活動的一個指揮中心。
今天,在鞍山火車站、站前富士町、北三條町,最繁華的赤城町,敷鳥町,還有東瀛滿鐵及制鐵所等高級管理人員住宿小區臺町等地,突然涌來大批安國軍士兵,宣布戒嚴,禁止人員出入。
振興鐵礦的礦場、昭和制鐵所、滿鐵等地也全被安國軍士兵圍了,宣布戒嚴,禁止人員流動。
鞍山周圍的千山等高地,也都由荷槍實彈的安國軍占領了險要地方,架起機槍,嚴禁外人進入。
東瀛人被整懵了,這鞍山他們是當做東瀛自已的城市來建設的。
就人口來說,東瀛人差不多占了五十萬人口的鞍山城近四成,也就是差不多二十萬人。
從小學到各種生活、娛樂設施都是按照東瀛模式建造的。
在鞍山,他們是主人,耀武揚威。華夏人是下等人,只能忍受東瀛人的欺侮。
所以,今天一戒嚴,東瀛人就炸毛了。
“八格!華夏人做什么?滾開!”
許多東瀛人優越慣了,根本沒把安國軍的戒嚴令當回事兒,鼓噪著就要沖破封鎖。
可這回安國軍可不慣著他們了,掄起槍托、木棍,沒頭沒腦一頓砸。……
東瀛人傻了,平時小綿羊一樣的安國軍怎么變了,開始跟他們瞪眼睛對著干了。
東瀛軍大撤退的消息早已經傳開了,不論東瀛人還是華夏人,全都知道了。
鞍山這里,幾十萬人口中,大部分是產業工人,是經過風雨見過市面的。
這些人可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
平日里東瀛人吃好的,喝好的,一副人上人的模樣。
現在東瀛軍眼瞅著一敗再敗,估計在華夏待不下去了。
張景惠這戒嚴令一出,大家心思就不一樣了。
東瀛人惶惶不可終日,華夏人眼睛放光,躍躍欲試了。
鞍山八卦溝,這里密布著許多水溝,最大的一條水溝橫貫東西。尛說Φ紋網
溝中有一巨石,上有八卦紋。每逢大雨或大風天,巨石必生水暈,或黑或紅,極其靈驗。
故此地名曰八卦溝,被視為風水寶地,吸引了不少華夏人在此定居。
東瀛人和羅剎人大戰遼東半島時,羅剎人欲掘出八卦石,運回羅剎國。
誰料,天降大雨,洪水傾瀉而下,八卦石不知所蹤。
后張小個子派人遍尋此地,終不見八卦石蹤影。
八卦溝現在很繁華,華夏人、東瀛人都在這里開辦了許多工廠,人流密集,店鋪林立。
戒嚴令一出,到了傍晚,便有三三兩兩的工廠工人開始在街上聚集。
大約吃晚飯時,街上的人已經很多了。
不知道誰帶的頭,街道上突然亂了。
東瀛人開辦的飯店、居酒屋、商店涌入大批華夏人。
不用付錢,大家看上啥就拿啥。
有東瀛人想要制止,便被拖到外面街道上,一頓拳打腳踢,哀嚎過后,便剩下半條命了。
局面開始失控,大部分八卦溝的人都動手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何況是搶東瀛人的東西,個個都理直氣壯的。
結果,從八卦溝開始,整個鞍山都亂了,能拿走的全拿走,能吃喝的全吃掉。
就連背著個枕頭,穿著踏拉板的東瀛娘們兒,也不知道被哪個挨千刀的左捏一把,右摸一下,弄得哭哭啼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