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真的開始供應平價糧油。
價格按照去年的七月份價格為基準,每位邊區居民可憑居住證購買糧食三十斤,食用油一斤,白糖二兩。
一批一批豬肉罐頭,羊肉罐頭也以低價推向市場。
不到一天,大部分糧商停止了收購,開始觀望。
現在戰爭期間,他們不太相信,邊區政府能夠不斷地向市場提供平價糧油。
正常年景,邊區的糧價還是比較平穩的。以玉米為例一般是每百個二、三元。小麥在四、五元的樣子。
漲價以后,每百斤玉米要五元左右,小麥則漲到了十元以上。
孟會發這陣子收的兩千萬斤糧食,基本上都是小麥,玉米賺得太小,他看不上。
京津及江南一帶,面粉已經是每百斤三十幾元了,他一出手,賺個幾十萬元跟玩兒似的。
跟那些遺老遺少借的錢還沒動用多少,從靖安銀行貸的錢差不多夠了。
可他不甘心啊!
拿起算盤拔拉了半天,手里的資金還是有點剩余,購糧所用的資金并不多,主要還是用在購買棉紗布、白糖、人造絲等商品上。
至于尼龍襪子、懷表、保溫瓶等他并不感興趣。
這些東西漲價幅度有限,獲利空間并不大。
最暢銷的尼龍襪子,他也很難拿到貨,基本上都是姚雯雯和托婭的公司包銷了,而且大多銷往上海及海外。
現在他迫切要解決的是運輸問題,不能在短時間內把商品銷掉,他可能會虧損。
主要是他的資金成本太高了!
五分利,意味著他每一百萬元一個月要還五萬元利息,一年就是六十萬元。
靖安銀行給他的利息是二分利,相對壓力小點,
孟會發現在有點心大心小,坐在沙發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煙。
糧食、食用油、白糖等開始跌價了,要不要再趁機多買點,外面的行情地可知道,只要運出去,翻個一倍都有可能。
還有一個發大財的東西,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手上有貨。
這就是靖安生產的青霉素、土霉素、止血消炎散一類藥品。
這些東西可是歐洲戰場上急需的,價比黃金。關鍵是有錢你也買不到,極其緊缺。
邊區政府現在對這類藥品都是由漢唐公司專營,賦稅極高,是邊區政府一項重要的稅收來源。
就連姚雯雯和托婭的公司都不得經營。
一旦發現有人私下里運出邊區范圍,以走私資敵論處。
孟會發還是有點渠道,憑借著孟家的影響力,他還是弄到了一些貨。
但他人也不傻,這些藥品并不是他直接出面,而是由個別小公司購買的。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手上有這些貨,包括孟家幾個哥哥和京津的那幫人。
他原來計劃著是藏在糧食中,一點一點運出去。
只要運到京城或天津,這些藥品就能讓他變成個小富翁,比他做糧食買賣不知道強多少倍。
這收糧食的買賣,說起來是買賣,實際上就是個辛苦活。
他要雇傭幾百人下到農村去,挨家挨戶的收。又要租倉庫,一點一點地存起來。
現在糧食等商品走俏,大家競爭的也很激烈。
農民又是最現實的,看著糧價上漲,又開始惜售。磨嘰了幾天,也不一定談妥。
這也無形中增加了孟會發的收購成本。
再有一個,更讓他頭疼的是,孟家是孟家村人,在孟家村好使,可你去了別的村,特別是一些偏遠的村子,誰認識你孟家人啊!
收糧的糧商,大多都是本地人,誰沒有七大姑八大姨的。
外來的糧商也是和本地人聯手,合作發財。
所以,孟會發收點糧食、油料等也挺費勁的。
事情擺在那里,你想發財,人家也想發財,憑啥讓著你?
黑道、白道的人都看出這里面的巨大商機,都明里暗里摻合進去。
在齊齊哈爾、扎旗等地,孟會發的人幾次被當地競爭對手背后下了黑手,人都被打得住了院。
一段時間,他的人都不敢去這幾個地方收糧。
最后,還是他去求了老遲,老遲跟歲地警局的人打了招呼,他才能在齊市周圍收糧。
想了半天,這錢還得賺。
他決定,明天去拜訪一下交通廳詹廳長和物流公司劉總。
第二天,穿戴整齊,叫上司機,坐車去了交通廳。
門衛倒是沒難為他,打了個電話請示一下,直接放他進去了。
交通廳是一幢灰色三層小樓,不顯眼,很樸素。
詹天佑的辦公室在三樓,剛剛走到二層樓梯,詹天佑的秘書迎了上來。
“孟老板,歡迎歡迎!”秘書很客氣,熱情地打著招呼。
“廳長忙不忙?”孟會發問道。
“忙死了,等下您先在外面會議室等下,廳長要見的人實在太多了!”
孟會發一愣,隨后笑道:“沒關系!我就等會兒,讓他老人家先忙。”
會議室在三樓的最西邊,偌大的房間里此刻坐滿了人。
會議室旁邊的一個房間,新掛了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辦證室”。
“孟老板,人多,您先取號,然后交資料去辦證室面談。”秘書笑著說。
“什么意思?”孟會發有點不高興了,以他的身份,還要排隊。
“孟老板,廳長他老人家發話了,誰來都一樣,不搞特殊!”秘書還是陪著笑臉說。
孟會發有點懵了,要什么資料?他來就是想弄車皮,不就是張張嘴說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