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馬占山確實是劉大雙心里想的那個人。
馬占山是吉林懷德人,七八歲就給地主放馬,所以練得一身好騎術。后來,因為地主誣陷他盜馬,一怒之下,落草當了胡子。
一九零六年日俄戰爭后,被懷德縣收編,做了地方守備部隊。
懷德離靖安才三百公里,這幾年靖安保安軍的名聲可以說是如雷貫耳,他也聽了不少。草原上肆虐的幾股馬匪,多少年都沒人治得了,各個府縣的官員哪個見了馬匪不是躲得遠遠的。可人家保安軍卻毫不客氣,白音大賚、陶克陶胡全被保安軍剿滅了,剩下的綽克大賚、牙什等都投降了保安軍,千里草原一下子恢復了寧靜。這可是自古以來很少有的。靖安的發展更是東北最好的,辦實業,修鐵路,老百姓安居樂業,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能干出這樣大事的人絕對是他馬占山豎大拇指的人。
特別是今年,保安軍西出外蒙平定外蒙亂局,對沙俄軍隊也毫不畏懼,直面相抗。
內蒙的烏泰叛亂,有俄國人背后支持,沙俄的兩個師屯在滿洲里也沒有嚇住保安軍,被保安軍一鼓而平。
這才是爺們兒干的事兒!漂亮!老×就服這樣的人。
馬占山欽佩之余,就動了投靠的心思,他覺得跟著這樣的人干才痛快,轟轟烈烈的,不會白活一輩子。對于軟弱無能的朝廷沒有了一點敬畏和留戀。
聽說吳大舌頭的巡防營撤走了,他干脆帶著自己的一哨人馬前來投奔。
劉大雙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馬占山,瘦高個,皮膚白,小眼睛,高鼻梁,長著一張典型的東北大長臉。
已經搞清楚了,這個就是劉大雙想要的馬占山。
“既然馬將軍不怕來我這里屈才,那我也不客氣了,有幾句話還是要說的。”劉大雙收起笑容,嚴肅地說。
“劉大人請講。”馬占山應道。
“我們保安軍雖然是地方團練,但我們也是正規訓練的,而且訓練方法和作戰方式和其它軍隊不同。這一點,馬將軍必須要理解。”
“知道,一定嚴格遵守保安軍的規定。”
“你帶來的一百多人要先加入新兵訓練營,經過重新訓練后,才能算是正式的保安隊員。”劉大雙慢慢說道。
“這個?他們很多都是老兵,打槍、騎馬都沒問題。”馬占山小心地說道。
“不,必須訓練,一支部隊戰斗力的形成可不單單是打槍、騎馬。”劉大雙搖搖頭說。
“屬下魯鈍,還請大人多講講。”馬占山說。
“信念、榮譽、紀律、配合等等,這些才是一支鐵軍的基礎。”劉大雙認真的說。
“信念、榮譽、紀律……。”馬占山陷入了沉思。
外蒙古庫倫這邊,幾個大禿子死了以后,一時間有點群龍無首的感覺,王公貴族們開了幾次會,也商量不出個子午卯丑來。
分家是沒有人敢再說了,畢竟保安軍就駐扎在二百公里外的溫都爾汗,對他們就是一種威懾。
內蒙烏泰叛軍被剿滅的事情他們更是一清二楚,特別是海山,本來這叛亂就是他在背后支使的。
匯集來到庫倫的各旗的兵丁越來越多,蒙古人出征可是不習慣帶什么給養的。
沒過幾天,幾萬蒙古兵吃喝上就有問題了,杭濟達齊親王也沒那么多糧食啊。
這一下,很多蒙古騎兵開始不安分了,把目光盯上了在庫倫經商的漢人,有錢有糧的,得去找他們“借”點才行。
三三兩兩的搶劫開始發生了,不少漢人被搶了。
但凡是來庫倫經商的人,也個個不是善茬,敢走這么遠的路來到庫倫,不說是刀頭舔血,也是大小陣仗都見過了。
蒙古騎兵敢搶,商人們也不會忍氣吞聲,刀槍劍戟的也會反抗。逐漸地,雙方都有了傷亡,也結下了仇。
雙方的沖突從幾人、十幾人、幾十人逐漸擴大了,愈演愈烈,開始向百人規模發展。
趙四兒和董青山等人預感到事態的嚴重性,一方面向溫都爾汗的葉宏德匯報,一方面開始和幾家大商戶商量對策。
買賣城的商戶以山西商人為多,早期的山西商人曾經幫助大清入主中原,所以,整個大清時期,山西商人發展的極為迅速,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無不留下山西商人的足跡。
庫倫幾個最大的商號也都是山西人開的,主要經營茶葉、糧食、木材、毛皮和日用百貨為主。還有幾家除了做批發生意外,還兼營票款匯兌。
近幾年,趙四兒的商鋪開張以后,大有壓過山西商人的氣勢。因為靖安的產品太好賣了,靖安小燒酒、六張大餅壓縮干糧、翠花牌糖果、蘆花牌紙張,再加上鞋子、衣服、化妝盒、鏡子、熱水瓶、雪花膏、蛤蜊油等都是熱銷商品。又收購毛皮、藥材、馬匹,生意紅火的不得了。
山西商人雖然明面上沒什么太多的表示,背地里可是合起伙來給靖安的店鋪下絆子。
可是,他們不了解的是,趙四兒就是個土匪,本身又是花舌子。八面玲瓏,油嘴滑舌,口蜜腹劍,搞起這些下三濫勾當,不會輸給任何人。小說中文網
加上保安物流本身強大的資金及武裝,平時根本不用求助山西商人。搞了一段時間后,大家偃旗息鼓了,都知道再斗下去誰也占不了便宜。
可是,今天,趙四兒卻一反常態,派人通知所有商戶,加強防范,蒙古人可能要搞事。
沒有多少人理趙四兒,大家心里都有點瞧不起,倒底是嫩啊!爺們兒在這多少年了,什么時候蒙古人敢動我們,真以為朝廷是擺設啊?再說了,這庫倫上上下下的,平時大家關系也好得很,怎么可能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