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軍全部出動了,靖安縣城都有點空了,劉玉龍臨時安排幾個工人守著工廠區,閑人免進。
捕盜營的遲統領也坐不住了,本來劉玉龍他們把周圍胡子全趕跑了,捕盜營坐享其成,年底的考評肯定算他們的功勞。可現在不僅劫了貨,還死了人,這讓捕盜營上上下下都覺得沒面子,這不是明擺著上眼藥嗎?
遲統領找到劉玉龍,打了個招呼,徑直帶著十幾個捕盜營人馬向南邊搜索過去。這幫人可不是毫無戰力的八旗兵,這也是一幫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敢來太歲頭上動土,就得讓你知道知道老子們的厲害。
孫委員也是一肚子火,這靖安縣城百姓安居樂業,歌舞升平的,你這個時候搞事情,給本官抹黑還是怎么的?
百姓們也都知道了,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漠不關心,躲在旁邊看熱鬧,特別是新的移民,更是義憤填膺。
他們都是拖家帶口的來的,本來就希望有個地方安安穩穩住下來,辛苦幾年,過上好日子。這不同于以前那些單身漢,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隨時可以四處游蕩。
“老劉家人多好啊!咱們過來給屋住給飯吃,孩子上學都不要錢。”
“是啊,幫忙干活一天三頓飯供著,給地主家扛長工也才兩頓飯啊。”
“可不是嘛,上次咱們幫干活,給咱們喝的水都放了糖。平時咱們誰家舍得喝糖水。”
“老天爺開開眼吧,把胡子全劈了。”
“那個少東家人多好,咱們上次說想喂個雞呀豬呀,第二天就把酒糟拉家門口了!”
就連原來城里的單身漢現在也不開心了。
地買了,房子也蓋了,前面十幾年弄點錢全投進去了。眼瞅著有錢掙了,你們這幫孫子來鬧騰啥,這不是不想讓我們掙錢嗎?
暴跳如雷的劉大雙還不知道,由于他的來到,悄悄的改變了人們的思想意識,被很多人描繪的麻木不仁,已經開始覺醒。
任憑劉大雙天天跺著腳發火,把縣城四周一百里內的村莊都搜了個遍,大草原也像犁地一樣,從東向西,跑了幾個來回,一個胡子的人影都沒見到。
馬車和幾匹馬都在草原上找到了,就連那兩匹戰馬也靜靜的在馬車旁邊吃著草。
車上的羊皮全沒了,看馬蹄印應該有十幾匹馬,但全部分散逃到大草原上去了,根本沒辦法追蹤。
“做的真干凈,絕對是老手,車和馬都不要,咱們更是沒法查。”劉玉龍有點泄氣地說。
“不太像胡子干的,胡子不可能把馬給你留下。”郭孝純分析道。
死的其中一個是拳民,這讓郭孝純無比的憤怒。
三個人又陷入了沉思,再這樣盲目的追查下去,也是毫無用處。
從哪里來的,又去了哪里?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并沒有多少可以藏身的地方,他們能去哪里躲藏呢?這么翻來覆去的搜尋,就算躲在老鼠洞里也能發現啊!劉大雙苦苦地思索著。
靖安商貿的繁榮,一定會吸引別有用心的人注意,肯定有不少人暗地里打著主意。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而且隱藏的這么好,一點蹤跡都查不到。
上次也是這樣,六百多張羊皮到現在也沒有找到是誰搶的。
會不會兩次搶劫都是一伙人做的?劉大雙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他似乎記得書上有記載,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是需要和中原通商的,因為生活必需的鹽鐵茶草原上不產,而手中的牛馬羊也需要賣出去。所以,對于中原來到草原上的客商不搶不殺,而且還保護,否則就是自斷后路。
想起這些,劉大雙的理科思維開始了推理。
四個客商沒有受到傷害,應該是游牧民族一種習慣。
不搶馬,不殺馬,說明不缺馬而且喜歡馬,視馬匹為伙伴、朋友。這應該是游牧民族的潛意識行為。
來無蹤,去無影,說明是對大草原極熟悉的人,并且有良好的藏身之所。
“不是胡子,是馬匪。”劉大雙開口了。
在劉玉龍和郭孝純不解的目光注視下,劉大雙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差不離兒。”劉玉龍點點頭說道。
“嗯,有道理!”郭孝純也點點頭。
有了大方向,三個人思路開闊了許多,越分析越覺得像草原上的人干的。
“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前陣子有兩個人來找過阿木爾,好像有點問題。”郭孝純皺了皺眉頭說。
“兩個什么人?”劉大雙問。
“應該是阿木爾以前認識的,每次來,阿木爾都請他們喝酒,可最后這次,阿木爾卻直接把他趕走了,而且還吵架了,但是蒙語,咱們沒聽懂。我手下人覺得有些奇怪,就匯報給我。當時也沒見其它異常,現在說起來,這兩個人可疑。”郭先生把情況說了一下。
“先把保安軍撤回來,放出風去就說沒找到人,再貼個懸賞告示。你找阿木爾聊聊,摸摸情況。”劉大雙對著劉玉龍說。
“好!”劉玉龍沒問什么,直接答應了。
“老師,對阿木爾全天監視,來的人務必弄清什么人。”劉大雙又對郭先生說。
“好,明白了!”
保安軍無精打采地撒回來,縣里又貼了個懸賞布告,縣里百姓都知道,胡子跑了,東西也沒有找回來。
劉玉龍找阿木爾喝了一次酒,喝到最后,阿木爾紅著雙眼說:“老劉,你是我大哥,我不會害你。但我也不會出賣我的蒙古人兄弟。”
劉大雙聽了,知道阿木爾肯定知道些情況,但他不講,也沒有辦法。
“這胡子太恨人啦!真特么缺德。”
“幾個月被搶了兩次,老劉家這么倒霉呢!”
“咱這兒破地方,有點啥都守不住,胡子太多了!”
“活該!誰讓一天天的瞎嘚瑟,這回出事兒了吧。”
劉大雙不理別人家議論,直接找了四個被搶的客商。
“范大掌柜的,受驚了!”劉大雙對著為首一個客商道了一聲歉。
“沒事,沒事,倒是讓劉公子費心了。”范掌柜的連忙客氣。
“這樣,你們四位掌柜的多住幾天,吃喝都算我們的,工廠正趕貨,馬上就把各位的損失補上,要是等不及,我們退銀子也行。”劉大雙以商量的口吻說。
四個客商大喜過望,雖然劉家原來說被盜被搶如數賠償,可是畢竟貨出了廠,也付了錢,人家還死了兩個人,就算不賠,他們也不會說什么。
“劉公子大義,我們也不是第一天做買賣,在這兒東北被胡子搶的事兒也聽過,也見過,大家認倒霉就是了。現在劉公子說話算數,我們心領了,也不能全讓劉公子賠,咱們一家承擔一半,反正以后買賣還長著呢!”范掌柜的還是不太相信。
劉大雙笑了,看著幾個人說:“我雖然年幼,但也是條漢子,吐口唾沫就是釘。各位安心住下,這幾天一張不少把貨裝好。”
說完,劉大雙去工廠找了劉玉虎,讓老劉無論如何,加班加點把貨趕出來。
劉玉虎看看自己的兒子,長長的嘆口氣,轉身干活去了。
五天后,貨趕出來,也送到了昂昂溪,幾個客商千恩萬謝地離開了。并表示只要劉家有貨,以后他們都來這里上貨,在東北就認他們老劉家。
劉家這一舉動,隨后數年給劉家贏得無數好名聲,也吸引了無數客商前來靖安。
郭孝純的人終于有了發現,有兩個人又來找阿木爾,隨后在縣城逛了一圈就走了。
郭先生手下人一直遠遠的跟蹤,發現這兩個人兜兜轉轉,最后回到了五家戶。
“五家戶!”當聽到這個消息后,劉大雙己肯定馬匪就是藏在那里。
“燈下黑!燈下黑!”劉大雙不停地念叨著。尐説φ呅蛧
五家戶,距離靖安三十多里,是朝廷劃定的蒙古人放牧居住區,漢人不得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