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玉龍的喊聲,對面的人群沒有反應,只是望著劉大雙他們。
“大當家的,藏頭縮尾,算什么好漢?”劉玉龍又大聲喊了一聲。
對面的人群有點動了,前面的幾個人向兩旁分開,一個騎著黑馬的大漢慢慢走了出來。
劉大雙看看,應該不是張小個子,張小個子可沒有這么雄偉。既然出來了,就別想回去了,他悄悄的舉起右手……
對面胡子也有四個人上前一步,分兩組站好。前面一個半蹲下,后面一個便抱著一根長長的鳥銃架在前面人的肩膀上,然后,也半蹲下,瞄準劉大雙他們。
又有幾個騎馬的也慢慢走出,站在胡子隊伍前面。
匪首又往前走了兩步,停住馬,冷笑道:“姓劉的,你他x嚎什么喪?老……”
他沒想到的是,他碰上了劉大雙這么個理科化工男,從來都是直接了當,所以,他的套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對面一個半大小子沖他輕蔑地一笑,手猛地向下一壓……
幾聲清脆的響聲在他耳邊響起,然后,他覺得自己被什么猛擊了一下,人就向后飛去,眼前是無邊的黑暗。
“不要停!繼續射擊!”劉大雙命令道。
對面的鳥銃槍口也冒出了一股黑煙,由于距離遠,并沒有對劉大雙他們有什么傷害。
一陣亂槍過去,四個開鳥銃的也都躺在了地上。
胡子們一陣慌亂,便往后退入樹林里,有一些跳入河中,便要向對面逃。
短暫的慌亂后,胡子似乎穩住了陣腳,有人在大聲吆喝著。
“兄弟們!為大當家的報仇。”一個騎著馬的胡子舉刀狂喊。
也許看劉大雙他們只有十幾個人,胡子們也不跑了,停下來,拉開架勢,準備拼命了。
劉大雙對兩個保鏢點了點頭,兩個保鏢便收了槍,從懷里一人掏出一個玻璃酒瓶子,打馬向前,離胡子差不多三十米的距離停住,右手猛地一揚,兩個玻璃瓶子便飛向了胡子堆里。
“轟!轟!”兩團火光閃過,胡子便倒了一地,慘叫聲此起彼伏。
而此刻,河對岸一小隊騎兵沖出,葉宏德一馬當先,馬蹄子濺起一片水花,揮舞著的鋼刀在陽光下雪亮雪亮的。
山的東面也沖出一小隊騎兵,張文才的破鑼嗓子興奮的喊著:“沖啊!兄弟們沖啊!”
劉玉龍也帶著十幾個人慢慢往上壓,幾桿漢陽造不停地射擊。
這下胡子有點怕了,陣腳開始亂。
胡子本來就來個武裝搶劫集團,平時欺軟怕硬的,遇上保安軍這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差距就出來了。
有個騎馬的胡子還在喊:“兄弟們!別亂,跟我沖出去。”
劉大雙對身旁兩個保鏢說:“干掉那個騎馬的。”
兩個人舉槍瞄了一下,扣動板機,“砰!碎!”兩聲槍響,騎馬的胡子應聲落地。
胡子們徹底亂了,東、西、南三個方向都有保安軍喊殺著沖過來,只好沒了命的往山上跑。
劉大雙他們跟趕羊一樣把胡子趕到山頂,面對后面刀削一樣的絕壁,胡子們徹底絕望了,加上兩個頭目也死了,根本沒心思再戰,往地下一跪,大喊“饒命!”。
“太不禁打了!”劉大雙有點失望,老聽說胡子多牛x,跟傳說中的不一樣啊。
抓了一群俘虜,數了下,囫圇個的還有二十九個,死了八個,傷了二十個,跑了幾個。
囫圇個的全部帶回靖安。
受傷的只能是自求多福,劉玉龍吩咐他們輕傷的救重傷的,也就不理了。
劉大雙腦袋里是有優待俘虜的概念,似乎記得當年俘虜日本兵以后,自己隊伍吃糠咽菜,給日本兵吃大米白面。
他心里是想優待,可整個靖安城就兩個中醫,他的保安軍也有幾個胳膊
腿受傷的,只能先救治自己人啦。
審了一下俘虜,特別是那個花舌子,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劉大雙這才知道,他們這幫胡子也干了十來年了,這次主要是幾個南邊的收毛皮老客找了他們,給了一百兩銀子開拔費,委托他們來收拾一下劉家。尛說Φ紋網
他們過來十多天了,就住在西邊一個小村里,那還有三個人守著,有幾輛大車和財物。
劉玉龍馬上押著花舌子帶了一個班過去了。
回到靖安,把俘虜關在一個挖好的地窖里,先讓他們冷靜冷靜。
差不多半夜,劉玉龍一幫人趕著幾輛大車回來了。
除了幾千斤苞米,還有一些戒指、手鐲、金銀器皿等,另外就是幾張貂皮和狐貍皮。
銀票本來也有幾百兩,可惜大當家的帶在身上,挨了一頓亂槍,銀票上又是洞又是血,也不知道錢莊還給兌換不兌換。
劉大雙是心疼得要死,這不是糟蹋了嗎?以后這槍盡量別打身上。
那個花舌子劉大雙倒覺得可以用一用,這種人八面玲瓏,口齒靈活,又是個滾刀肉,也算是個人物。
于是,他把花舌子叫來,問了下來歷,花舌子這種人眼睛尖的很,一看到保安軍這架勢就知道不是一般胡子可比,現在自己以前的大當家的已經做了鬼了,他就有了投靠之心。
花舌子是孤兒,叫趙四兒,奉天城乞丐堆里混大的。
他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小孩才是當家拿主意的,所以,就可著心的奉承。
劉大雙明白趙四兒的意思,這種人就是典型的有奶便是娘,也別太指望著有崇高的革命理想。
“趙四兒,我有點活你去辦辦,辦好了,以后就在靖安當個差,吃的用的不會少了你。”劉大雙面無表情地說。
趙四兒心里一喜,這是人家接納我了,趕緊跪在地上說:“少東家,你盡管吩咐,小人萬死不辭。”
“起來吧!”劉大雙還是面無表情地接著說:“你去給那些收毛皮的老客傳個話,大家都是賺幾個銀子,不必這么你死我活的。以后嘛,生毛皮他們也不用去收了,盡管來靖安來拿熟好的皮子。”
看著有點糊涂的趙四兒,劉大雙接著說:“除掉收皮、熟皮的本錢,我們劉家只要一成利。另外,這不鐵路馬上通車了嘛,凡是我劉家出的貨,免費送到昂昂溪車站,路上丟了,被搶了都算劉家的。”
趙四兒聽了,眨巴眨巴小眼睛,又跪在地上了,滿臉奉承地說:“哎呀!少東家,您這就是活菩薩啊,這閉著眼睛都賺錢啊!要不是不舍得您,我都想拿點皮子往南邊賣啦!”
劉大雙哭笑不得,這臉皮厚的,一般人兩天就得被忽悠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行啦!你拿著這些樣品,給那些老客看,我們劉家熟的皮子絕對是一流的,見水不走硝。”
劉大雙拿出一張卷好的羊皮,還有幾小塊大紅的,杏黃的,湖水藍的羊皮。
這些是劉大雙按照裘皮工藝做的羊皮,也就是不脫毛,保留羊毛在皮上。
他是用鉻液鞣制的,比全國大多數地方還是用土硝鞣制,質量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皮柔軟**,毛順滑有光澤,不裂不斷不掉毛。
靖安附近的羊有點單一,幾乎都是山羊,山羊皮如果制成革,質量較差,皮容易開裂,毛孔粗大沒檔次。
問了下劉玉虎為啥沒人養綿羊?劉玉虎呵呵笑了,說綿羊冬天容易餓死,而山羊能扒開雪吃草根。
劉大雙聽了愣了半天,原來還打算開毛紡廠,現在才知道,守著大草原沒羊毛。
所以,劉大雙只能做成裘皮,而且希望利用這次火車開通的機會,把靖安的裘皮賣到全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