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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鐘表行內的偶遇
解決了“塔羅會”的問題后，安吉爾也沒有心思再留在“食腐鳥酒吧”，她匆匆和“正義”、她的保鏢道了個別，就離開了交易市場。
這對主仆似乎還有其他交易，在安吉爾走下樓梯時，看到兩人又向留言板走去。
想想也是，“占卜家”魔藥需要的可不止星水晶一項材料，拉瓦章魚的血液也是必須的主材料之一，其他輔助材料很容易獲得，哪怕交易市場沒有出售，大部分也能在普通的草藥店買到。
之前寫在黑板上的5毫升章魚血液似乎已被她給買走，但如果這位“正義”小姐已經獲得了全部所需的拉瓦章魚血液，又買到了星水晶，肯定會第一時間回去配置魔藥，而不是繼續在交易市場逗留。
看來她的非凡者之路上，恐怕還攔著一條拉瓦章魚……
比起正在高價追求魔藥的“正義”，安吉爾反而對她旁邊那位不知名的保鏢更感興趣。
從之前短短的接觸中，她發覺對方很可能是一位非凡者。
可惜非凡者在外觀上無法辨別，哪怕打開靈視，他們在視野中也只是比普通人更健康、強壯一些，完全是正常人稍加訓練就能達到的地步。
除非動起手來，親眼見到對方使用非凡能力，否則很難將其和一般人區分開來。
這也是那位“機械之心”的文職人員都私自服下序列8的魔藥后，才被隊友發現的原因。
昨天對“渴血”進行的鑒定，讓她知道“工匠”卡維能聲名在外，被“倒吊人”推崇，確實能力不凡。
“很可惜，并沒有。”
安吉爾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伸手敲了敲門，不待門內的邀請聲，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已是第二天的上午，本該艷陽高照的時候，一朵被從海上吹到恩馬特港的烏云遮住了大半天空，讓整座城市變得陰沉，遠處海面反倒是被陽光眷顧，在水汽產生的丁達爾效應下呈現出絕美的景色。
下午她打算去接觸一下交易市場留言的那位非凡者，如果可能的話，把“教唆者”魔藥的主材料買到手。
安吉爾想起找回安提哥努斯筆記時殺死的那名“刺客”，對戴莉的判斷不置可否，但這件事和她關系不大，又見戴莉已有些困倦，就沒有反駁她的觀點。
安吉爾腦袋中裝著不少比左輪手槍更好的武器設計，可自己又沒有制造的能力，所以一直將這個想法埋在心底，見到“工匠”之后，她那蠢蠢欲動的心又活絡了起來。
店內的煤氣燈并未開啟，昏暗的環境中，那位之前被她錯認成卡維的老人趴在狹窄的過道上，面部和地板接觸的位置流淌出一片暗紅色的血液，短管獵槍被甩出老遠。
不知道這位工匠，能不能接下制作新式武器的活……
拎著晚飯兼夜宵回到“銀色子彈”的安吉爾剛推開大門，就見到恩馬特港小隊的隊長，克萊門特一邊整理風衣，一邊朝門口走來。
“公寓的那套房子是托馬茨早就買下，作為秘密據點使用的，我們在房間內發現了不少私藏的靈性材料和武器，應該都是他利用工作之便截留的。赫爾曼，就是今天你見到的那位‘機械之心’，判斷被他殺死的兩位隊員就是因為發現了托馬茨私藏靈性材料，去對峙時被滅口的。”
“可惜今天這么一鬧，托馬茨再傻也不會留在恩馬特港，他要是動作快一點，找艘敢晚上出海的船，沿岸南下，明天上午應該都能到普利茲港了。”
一大早醒來，在外熬了個通宵的克萊門特隊長就返回了駐地，宣布了一件讓大家又喜又憂的消息。
看樣子貝克蘭德小隊的遲到把這場聯合行動變成了“消耗戰”，讓本就人手不足的恩馬特港小隊人力狀況雪上加霜，連隊長都得半夜出門干活，難怪值夜者據點內一整天都見不到幾個活人。
“抓到那個‘機械之心’成員了嗎？”
安吉爾興致缺缺地瞥了一眼海岸線，就收回了目光，她今天任務繁重，可沒空欣賞遠處的美景。
也許這就是恩馬特港雖然海岸線滿是油污和垃圾，但仍然游客眾多的原因之一吧……
“他們也不知道，被他殺死的兩個隊友都是背后中槍當場死亡，普通的左輪手槍彈，現場也沒有其他破壞痕跡，很難斷定是什么途徑。這也是‘機械之心’連配備自動武器的成員都帶上了的原因，他們怕面對中序列的非凡者。”
此時正好是上午9點，在“蒸汽與機械之神”教堂那震天撼地，由齒輪和連桿驅動敲響的鐘聲里，安吉爾重新回到了“卡維鐘表行”毫不起眼的店門口。
接過安吉爾倒好的涼咖啡，啜了一口后，戴莉繼續說道：
運氣不錯，看來這間店周末也不休息。
安吉爾讓開大門的位置，克萊門特匆匆走過她身旁，徒步離開“銀色子彈”，不知上哪“盯梢”去了。
工匠卡維捂著流血的左肩，跪坐在地，脖頸上有被掐過后留下的紅色手印，額頭上頂著一把加長了槍口的黃銅左輪。
將買來的晚飯放在茶幾上，安吉爾坐到了戴莉對面，將咖啡壺拿起搖了搖，發現里面還剩一些，雖然已經涼了。
但在前往“食腐鳥”交易前，安吉爾準備先去一趟“卡維鐘表行”。
將1蘇勒的紙幣遞給車夫，安吉爾跳下馬車。
一件序列8的魔藥主材料，需要200至300鎊，魔藥配方本身更是要400鎊上下，還好安吉爾已經知道了直到序列7為止的“刺客”途徑魔藥配方，要購買的僅僅是材料而已。
“定位地點在我們值夜者的轄區，普朗克街的一棟公寓內。我想他們是有過私自解決的打算的，畢竟在職成員成了叛徒，還殺害了兩名隊友，傳出去可不是什么長臉的事。可占卜很快又被對方干擾了，在情況不明、人手不夠的這種時候，他們也只能求助‘值夜者’配合行動，一起實施抓捕。”
仍然沒人擦拭的玻璃門半掩著。
看他整裝待發，安吉爾好奇地問道：
“克萊門特隊長，你是要出去巡邏嗎？”
“巡邏？現在早就沒這個空閑了，我去把白天盯梢了一整天的隊友換下來，他們連飯都顧不上吃。”
戴莉臉上一點遺憾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透露出一種看樂子的調侃。
上個斷定會連夜逃出廷根市的被通緝者，最后還是死在廷根了……
手槍的主人站在卡維身前，右手持槍，左手捏著一只懷表。聽見開門聲，這位穿著長風衣，帶著鴨舌帽的男性頭部微側，厚框眼鏡下的視線撇向門口。
安吉爾曾在老尼爾占卜某位被通緝者時得知了“反占卜”的意義，但據他所說，能使用這種技巧的起碼是中序列的非凡者，還得限定在對占卜能力精通的那幾個途徑。
可如果這名保鏢是非凡者，那為什么會成為一名未成年少女的隨從呢？因為缺錢，還是完成自己的承諾，又或者……
這時她倒有些慶幸，自己是個“刺客”，而不是“不眠者”。
“‘機械之心’們使用了一件可以通過占卜定位特定目標位置的封印物，可惜托馬茨用了某種反占卜手段，以至于從昨天開始的占卜一直沒能準確定位，直到今天下午，那種反占卜手段被突破了。”
兩人分享了安吉爾帶回來的晚餐——一條迪西烤魚，再就著湯汁啃了一些硬得像棍子的因蒂斯長面包，直到被克萊門特替換回來的值夜者回到這里，已經困得快睜不開眼的戴莉才和安吉爾告辭，離開了“銀色子彈”。
貝克蘭德小隊已經確定于明天，也就是周日中午抵達恩馬特港，大家“期盼已久”的行動將于明天夜間開始。
一邊走出“食腐鳥”，她一邊在心中腦補著一場大戲。
“可惜，全副武裝的‘機械之心’們還是撲了個空，對方精通反占卜技巧，對應的占卜能力應該也不差，提前覺察到抓捕他的行動，在我們到達前就逃之夭夭了，真是遺憾。”
聽到發問，她睜開雙眼，安吉爾才發現，戴莉那像是長在臉上的腮紅和眼影已經不知啥時被洗掉了，露出了白皙的皮膚。
為了確保能拿下至少一件主材料，她昨天賣掉了所有“星水晶”，身上的現金已經超過了400鎊，只要對方不肆意加價，應該是足夠的。
“反占卜？那名叛逃者到底是什么途徑的非凡者？”
除了工作時間嚴重超標的戴莉一臉疲倦，其余不眠者們都興高采烈，可聽到為了防止目標提前跑路，他們仍要繼續盯梢幾個目標據點，哪怕是一天只要睡三四個小時的“不眠者”，臉上的笑容也逐漸被愁容取代。
克萊門特一臉倦意地回答，這種精神狀態在“不眠者”途徑的非凡者身上極其少見。
好在不眠者數量眾多，經過合理分配后可以排滿所有班次，安吉爾作為稀有的途徑，又不能像不眠者一樣熬夜而不喪失戰斗力，只需要和戴莉一樣在規定的時間守在“銀色子彈”內即可。
戴莉原本在閉眼休息，她作為隊里少數“不眠者”之外的序列，在隊友們輪番出門執行任務時擔負著看守駐地的任務，加上和“機械之心”一起抓捕叛逃的成員，此時已將疲憊兩字寫在了臉上。
大門關閉，安吉爾環視一樓大廳，發現只剩自己和坐在角落的戴莉·西蒙妮了，其他幾位“不眠者”序列的值夜者八成也被拉了壯丁。
她被安排在今天夜間值守，白天有另一位“收尸人”值班，她得以在最后的空閑時間，把想干的事情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