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維一行人離開了倫敦,但他引起的風暴才剛開始,整個倫敦都被震動了。
一夜之間,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般勢頭正盛的沙孫家族,竟然被人滅族了,全族上下幾乎一個不留,就連嫁入皇室的女兒,也被從天而降的兩道雷霆轟殺,死無全尸。
有人說他們是惡事做多了,遭到了上帝的懲罰,畢竟他們是害死救世主的叛徒的后裔。
但也有許多知情透露,他們不是遭到了上帝的懲罰,他們是遭到了天通教主的懲罰,所有沙孫家族的人,都被天通教主收走了靈魂。
前者在普通人中流傳。
后者在上流社會中流傳。
畢竟他們獲取信息的渠道要多些,更容易窺探事情的真相,但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無異于一場大地震。
之前,在得知天通教主毀滅了東瀛一支艦隊的時候,他們只是感嘆其強大,除此之外,并無太多其他的感受,因為隔得太遠了。
但這次,他們卻是有些感同身受了,因為沙孫家族和他們很近,所有來往,甚至在某些方面,他們還要仰望。
但就是這么一個勢力,卻湮滅無聲,在極短的時間,全族上上下下都死了個干凈,如此這般,怎能不讓他們升起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可以說,這一次,天通教主的惡名,算是名震西方了,甚至身上還染上了一層神話色彩,隔著成百上千公里,一念之間殺光沙孫家族一族。
這樣的手段太不可思議,稱之為神技也不過分,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西方多是以家族為單位,面對這種能力,誰能不害怕?
“以后在面對天通教會的時候,一定要保持足夠的尊重,可不能像沙孫家族一樣,不避其鋒芒,反倒找死去扣押天通教會的貨!”
“不僅要尊重,我們還要捐款,天通教會不是喜歡做慈善嗎?正好,我這個人也喜歡做慈善!”
一時間,之前那些高傲的洋老爺,都變得慈眉善目,通情達理起來。
與此同時,沙孫家族的滅亡,也讓偌大的沙孫集團陷入了混亂,但沒有勢力敢第一時間出來摘桃子。
因為害怕觸怒了天通教主,在他們看來,沙孫家族應該是天通教主的戰利品。
直到大不列顛的官方出手了,以一種難以想象的低價,大肆收購沙孫家族的產業,其他的資本家才聞風而動,也加入了這場盛宴之中。
而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已經根據艾薩克留下的信息,來到了納森島的上空。
因為巨大炁局的影響,在海上是無法用肉眼看到納森島的。
不過,張之維只是一靠近納森島所在的海域,就感應到了它的確切方位。
因為納森島的巨大炁局,在他的感知中實在是太扎眼了,就好像是一團由炁糾結而成的巨大的風暴,橫亙在那片海域上,想不發現都難。
他從那團風暴中,感應到了一股濃濃的威脅感,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感受到過了。
都有點陌生了,出自納森神樹嗎?
閃電通道里,張之維遙看納森島,對于納森神樹,在來之前,他做過不少的預想。
這是一個類似天師度一樣的東西,但它比天師度更直接,倒不是說它的能力直接,而是它就那么明晃晃的立在那里,讓人看得見,摸得著。
對于這種東西,張之維倒沒莽到一登島就要去拔樹,畢竟這是煉金體系里,最偉大的杰作,理應對這樣的存在抱以足夠的尊重。
在空中盤桓幾圈,張之維心念一動,朝著艾薩克給自己發送的位置,不偏不倚的降落而去。
閃電當天而落,為避免下去的時候動靜搞的太大,張之維在半空中的時候就解除了閃電通道。
沒了通道的庇護,田晉中,呂慈,陸瑾三人只覺得眼睛一亮,周身氣流涌動,緊接著視線顛倒,身體急速降落!
“啊啊啊……我艸,我艸!!”
幾人驚呼出聲,但緊接著,張之維施展奇門,自他的身體涌出漫天的黑炁,形成了一個黑色的云團,把他們接住,止住下墜之勢。
幾人安穩落地,出現在一處沙灘上。
海風裹挾著咸腥味吹來,張之維瞇眼望著前方的密林。
在他們降臨的時候,他感應到有一股意識掃視而來,他時時刻刻處于天人合一的狀態,一般人是無法感應到他的。
但陸瑾呂慈等人不一樣,所以他當即開啟了奇門,掩蓋了他們身上的炁息。
那股意識在沙灘上掃視了幾圈,確定沒什么異樣后,離開了這里。
“張師兄,你在看什么?”呂慈問。
張之維也不隱瞞,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他們。
“咱們一進來就被注意到了?”幾人大驚,“知道是誰嗎?”
張之維繼續看向島嶼深處:“擁有這個能力的,應該是納森島的王,納森王。”
“精神籠罩全島,好可怕的能力,納森王是納森島上的最強者嗎?”呂慈理所應當的問。
“不是!”張之維搖頭道:“現在的納森王,應該是從新生兒中隨機選的,不一定擁有多強的實力。”
“只是納森王擁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他能隨意在島上傳送,還能感知到島內的一切,剛才的目光,應該就是他的。”
“至于納森島上的強者,除了神樹本尊之外,最強的應該是納森九衛。”
聽了張之維所講,呂慈若有所思,道:
“那張師兄,我們這次來納森島,就是為了把神樹帶回神州對吧!”
呂慈此話一出,張之維心中,一種被窺探的感覺一閃而逝。
這種感覺很短暫,短暫到像是錯覺一樣,但張之維卻不這么認為,他的意識高坐靈臺,不受妄念侵擾,怎可能產生錯覺?!
從先前的情況來看,納森王是察覺不到收斂炁息的自己的,那么在這納森島上,還有誰能在暗中窺探自己,還能讓自己很難發現?
想到這,答案呼之欲出,納森神樹!
張之維猜測是刺猬剛才那句要帶神樹離開,引起了神樹的注意。
“請神容易,送神難,神樹這種東西,怕是不好帶回去!”
說話間,張之維解除了奇門效果,不再隱藏呂慈陸瑾等人的炁息。
“張師兄,不是要屏蔽納森王的注視嗎?”陸瑾不解。
“已經被注視到了,就不做掩耳盜鈴的事了!”張之維說道。
“誰?”陸瑾問,“納森王嗎?”
“不,”張之維搖頭道:“是納森神樹!”
陸瑾一愣,隨后看向呂慈,沒好氣道:“是因為剛才刺猬口無遮掩引起的嗎?”
“也許是,但也有可能納森神樹早就注視到我們,只是呂慈剛才的那句話,讓它產生了某種波動,從而被我察覺到了。”
張之維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自踏上納森島開始,他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倒不是被窺探,而是來到一個不太舒服的環境,只不過他沒有去過分的追究這種感覺。
因為他了解納森島的真相,納森神樹的樹根遍布整個島嶼,可以說,納森島就是建立在神樹的根系上的。
他來到納森島,就好比來到了神樹的身體上。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他現在立于危墻之下,有些不好的感覺是很正常的。
但剛才那一閃而逝的感覺,讓他不得不懷疑,神樹可能一直在暗中觀自己,只是呂慈那句帶走它,引起了它的波動。
那么,它為何會因這句話而情緒波動?是不想被帶走,還是想被帶走?
張之維心里思忖起來。
自己都能意識高坐靈臺,不受妄念侵擾,神樹這種存在,不可能做不到。
也就是說,呂慈說的話,不管是什么,都應該影響不到它才對。
但詭異的是,它偏偏對呂慈的那一句話,做出了反應。
針對這種反應,張之維猜測有兩種可能。
一是神樹境界不高,虛有其表,竟會被妄念所擾,以至于暴露自身。
二是呂慈的話,對神樹而言,并不是妄念,這其實就是神樹發自本心的想法,它只是在回應這種想法而已。
對于這兩種猜測,張之維更傾向于第二種,神樹或是是真的想離開這里。
這么一來,也就解釋的通,后來劇情中,貝希摩斯為了謀取神樹,進攻納森島,大肆屠殺島民和納森衛的時候,納森神樹全程無作為,甚至有意無意的推波助瀾了,或許,它本身就是想被帶走的。
這一瞬間,張之維想了很多。
而呂慈則是有點懵,自己隨口一說,竟引出了這里最恐怖的東西?
“我剛才的話犯了它的忌諱?”他問。
“有可能,”張之維頓了頓,繼續道:“但也有可能是說了它的心思!”
后面這句張之維本不打算說,因為這無疑會被神樹聽去,但他還是說了。
因為他想說這句話的這個念頭是發自本心的,如果因為害怕被神樹聽到就不說,那這就是妄念了。
他并不畏懼神樹,所以想說就說了。
與此同時,納森島的最中心位置,王庭所在,高大的神樹枝丫,無風而動。
神樹下,一身白袍的納森王詫異地抬頭,看向神樹那沒有絲毫樹葉的枝干,他察覺到了一絲神樹的異樣,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是因為最近外來者變多了的原因嗎?”
納森王面向神樹祈禱:“偉大的神樹啊,請給予我指引吧!!”
神樹一動不動的矗立在他身前,沒有降下任何的神啟,就好像剛才的枝丫從未動過一樣。
納森王睜開雙眼,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沖動:
“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旋即,他心念一動,前方的空間忽然扭曲成旋渦狀,一共有九個旋渦,九個身穿白袍,身形各異的人從中走出。
其中一個身高兩米多的壯漢沉聲問道:
“王,有什么事安排嗎?”
“近期島上出現了很多的外來勢力,造成了不小的混亂,有些還意圖對神樹不軌,作為納森衛,理應維護神樹的安危,把他們驅逐出去,如果不從,格殺勿論!”
“遵命!王!”
另一邊,張之維幾人朝著納森島深處而去。
“艾薩克已經先行登島了吧,這家伙也不在坐標地點留下點指引什么的!”陸瑾抱怨道。
“他估計急著去找自己的好基友吧,哪有功夫搞這些?”張之維說道。
“好基友是什么意思?”陸瑾問。
“就是比好朋友還要好一些的意思!”張之維笑道。
陸瑾反應過來:“也就是摯友的意思咯?”
“還要好一點吧!”張之維道。
“親兄弟?”陸瑾道。
“結拜兄弟?”呂慈發表意見。
“師兄弟?”田晉中發表意見。
“小田,可不是師兄弟關系啊,這可不能亂講!”張之維說道。
而就在這時,森林中突然走出兩人,一男一女。
女的身邊漂浮著兩把彎刀,看起來擁有念力之類的能力。
男的敦實無比,肌肉虬結,塊塊凸起,身形像個正方形,體表泛著金屬光澤,給人一種力量極大,防御極強的感覺。
“站住,外來者!”
正方形一樣的肌肉漢子雙手環抱在胸前,高昂著頭,以一種俯視的姿態說道:
“進入納森島,你們有兩個選擇。”
“一,從哪來,滾回哪去。”
“二,加入我們,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從此受我們的庇護。”
“嗯?哪來的不開眼的東西?”
呂慈就要沖上去揍人,張之維伸手攔住了他,饒有興趣的問:
“你是島上哪個勢力的?”
這確實是納森島的規矩,但納森島上,除了神樹庇護下的納森王和納森衛的勢力外,還有兩個勢力,分別是“集市”和“樂園”。
正方形壯漢有些詫異:“沒想到你還懂的挺多的,告訴你也無妨,我們是樂園的,怎么樣,要加入嗎?”
“好幼稚的名字,加入進去干嘛?天天扮家家嗎?”呂慈忍不住嗤笑道。
他對這個正方形漢子的態度很不滿,竟然敢在張師兄面前吆五喝六的,誰給他的勇氣?!
“不是扮家家,樂園這個組織應該和全性差不多!”張之維說道。
呂慈一聽全性,頓時就明白這樂園是什么性質了,當即嗆聲說道:
“原來是一群小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