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怨靈雞正在注視著一個足球。
這天上午,幾個孩子在旁邊的公園踢足球時,不知怎么將足球踢到了花園角落的草叢里。他們在街道上尋找了一陣子,誰都沒有看到這個卡在樹枝和草葉之間的東西。
怨靈雞被他們的討論聲驚動了,小心地從窗簾背后探出腦袋,打量著那個微微晃動的、黑白相間的球形物體。它看了一小會兒,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自己非常喜歡球狀的東西。
一個小孩說:“我們在哪兒都找不到它,你們覺得它有可能掉到什么人的花園里了嗎?”
“不是瓊斯家。”另一個孩子啪嗒啪嗒地跑回來,大聲宣布道,“瓊斯夫人正在花園里看書,她說自己沒有見到足球。”
“羅伯特也沒有看到。”又一個孩子尖聲說。
“羅伯特什么都看不到。”其中一個年紀偏大的孩子說,“如果你們看到羅伯特的車,記得躲遠一些。你們覺得足球有可能落進梅森家里嗎?”
“噢,不會吧!”他旁邊的人哀嚎道,“我不想要和梅森先生或者梅森太太打交道。”
“梅森家太遠了,足球不可能飛過去的。”第一個說話的人說,“再說了,他們早就度假去了,屋子里沒有人的。”
怨靈雞聽到有個孩子說:“特利太太呢?它會不會飛到特利太太那邊了?”
“嗯……我不清楚……”
孩子們的聲音近了,怨靈雞趕快跳下了窗臺。
“特利太太把房子租給安東尼先生了。或者是賣。”
“呃,這里全是雜草。”一個孩子說,“安東尼先生現在還住在這里嗎?”
“他好像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聽說他被惠利開除了。惠利超市的生意不太好,他們買不起安東尼先生了。”
“不是吧!我爸爸說他從超市辭職了。他說安東尼先生肯定是找到了一家大型連鎖超市,去那里工作了。”
“安東尼先生,您在家嗎?安東尼先生?好吧,我想他不在。”
“這里真古怪。他從來不打理自己的花園嗎?”
“他住在這里的時候也不怎么打理花園。”怨靈雞聽到有個人輕聲說,“他的花園里沒什么東西,草也經常枯萎。媽媽說那是因為他沒有用……呃,回料。”
“是肥料。”一個堅定一些的聲音說,“我從來沒有來過這邊。有人進過安東尼先生的花園嗎?”
“我沒有。”
“我也沒有。”
“你覺得我們如果輕輕地走進他的花園,找一下足球,然后飛快地離開,他會介意嗎?”
一陣花園柵欄門晃動的聲音。
“鎖上了。”
“嗯……安東尼先生好像從來不會邀請別人去他的家里,萬圣節的時候也只是在路邊放了糖果。”又一個孩子說,“我媽媽說他是個非常注重隱私的好人,警告我不要打擾他。”
這群孩子又在房子周圍徘徊了很久,始終都沒有下定決心翻過欄桿進來看一眼。怨靈雞聽見他們嘰嘰喳喳地繞著屋子打轉,試圖從各個角落空隙中看到花園里面的樣子。
過了一陣,一個孩子說:“算了,可能不在這里。我們去其他地方再找找吧。”
等他們腳步遠了,怨靈雞又一次跳上窗臺,看著花園角落的足球。如果它弄丟了這么漂亮的一個球狀物體,可能它也會不太開心。
最終,它趁著附近沒有人,用喙打開窗戶,悄悄飛進花園里——同時感到一陣緊繃的拉扯感,它的本能正在急切地要求它回到家中——它小心地啄了啄足球,沒有找到可以叼起或者抓起它的地方。這更加證明了這是個美麗的球狀物體,如果它再小一些就更好了。
召喚它回家的力量越發強烈了。怨靈雞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爪子用力地踹了下足球。足球滾動起來,砰地撞上欄桿,彈了起來,又落回花園中。怨靈雞又嘗試了一回。這次足球咚地撞到另一邊的柵欄上,高高地飛了起來,落到街道上。
怨靈雞回到了屋子里,靜靜等待著。
終于,在這天的傍晚,它聽到屋外傳來了一聲歡叫:“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怨靈雞心滿意足地趴回衣柜里。它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美好的球狀物體——幾顆顏色各異的野餐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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