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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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剩又點點頭,白胡子又問:
“那你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嗎?”
哪里人?狗剩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雪龍,但很快就變成一個大磨盤。
狗剩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但知道自己家的外面有一塊大磨盤,就說:
“大磨盤。”
白胡子正要接著問什么,就見外面進來一個青衣漢子,對著白胡子說:
“這個孩子是千里外的牽牛鎮的,姓陸,現在大約是九歲。兩歲多的時候被花道飛鷹毀了他的母親,殺了他的父親,所以……”
“他的名字就叫狗剩?兩歲后一直是乞丐?”
“是!”
“所以他記住了花道的面容?”
“可能是。”
“但即使是這樣,面對仙君境的花道……呵呵,可能是花道罪孽滿盈了!”
白胡子揮揮手,那漢子就出去了,白胡子望望狗剩,點點頭晃晃悠悠出去了。
(二)、三年讀書生涯
十幾天后,狗剩被這里的一個姓馬的老嫗收歸名下,成了馬老太的兒子。
“從今以后,你不再叫狗剩,叫馬奇,叫我媽媽。”
馬老太聲音很輕很低,但滿臉的嚴肅,狗剩望著她呆呆地站了好一會,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你有很多錢,殺了花道飛鷹的獎賞,很多很多,但暫時只能放在我這里,不過需要告訴你一聲……”
后來說了什么狗剩都記不清了。
花道飛鷹糟踐了無數女性,明里暗里重金懸賞割花道腦袋的也非常多,但二十年來花道飛鷹的腦袋仍然安穩地長在他的脖子上。
沒想到被這個九歲乞丐把這顆無比值價的腦袋搬了下來!
此后狗剩進入了讀書的歲月,跟著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十幾個孩子坐在房子里搖頭晃腦地念,然后拿著毛筆在本子上描紅。
“狗剩,筆不是這樣拿。”
一個叫紅紅的女孩急速跑過來教可憐怎么拿筆。
這些孩子最小的五歲,最大的七歲,但讀書寫字都比可憐強。
渾渾噩噩跟著讀了三年,狗剩居然能夠把十幾本書都能夠讀下來了,至于寫字和含義,就別說了,全部是一塌糊涂。
晚上住在馬老太的房子里,馬老太住東床,狗剩住西床,中間隔著兩道帷幕,互相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身影。
狗剩老是偷偷地在被窩里面看馬老太那些稀奇古怪的動作。
三年期間,狗剩沒見過馬老太睡覺,總是整夜做著那些亙古不變的動作,看得狗剩都比馬老太還要熟練。
馬老太身邊總是放著一個玉盒,玉盒里總是有數十顆丹藥,她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吞服那些丹藥。
不在課堂的時候,狗剩就鉆進一片樹林學著馬老太做那些動作。
這些動作一直做了三年,狗剩似乎感覺身體里面有很多地方隱隱發熱,但仔細一感應,卻是什么也沒有。
修煉?
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到了修煉這個問題,好像有無數個畫面在眼前閃爍,但仔細一想又什么都想不起來。
自己好像叫畢成?
想了很久,這個記憶一閃就找不到了,好像就叫狗剩啊!
好像是曾經做過一個夢……
聽說自己一直是乞丐,但為什么對行乞之事迷迷糊糊?
親眼看到有一天晚上馬老太一下子就上了門外五丈高的大樹,狗剩想肯定與她每天晚上做的那些動作有關系。
但為什么我不能一蹦子跳到樹上面呢?
狗剩經常向樹梢上面蹦,可是非常失望,每次都蹦不過三尺高。
現在的狗剩什么也不想,滿腦子只有馬老太的那一蹦。
第四十八章殺仙
(一)、吃死了
有一天晚上馬老太沒有回來,狗剩便出去尋找,轉來轉去進了他平時練蹦高的那片樹林。
月光如水漫天滿地撒下來,罩著狗剩到處亂撞,狗剩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后來,他就坐下來修煉馬老太的功法。
狗剩驚異地看到,空中有無數條月光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忽然,身體里有幾個地方開始發熱,并且呼呼響忽忽動,頭頂出現一個無比炙熱的小球,感覺就要把頭顱燒毀。
無數記憶蜂擁而來,但絕不是做夢,好像就在眼前,時而清晰時而迷糊,紊亂無比,緊接著就什么也沒有了。
全身的骨節“咯吧咯吧”不斷地響起來,緊接著渾身上下開始發癢,可憐隨手亂抓,大叫:
“有鬼!”
瘋子一樣跑出樹林,四處亂跑亂叫,驚動了兩個護衛,被小雞一樣抓了起來:
“是馬老太的孩子。”
一個護衛認識狗剩。
“為什么半夜亂跑?”
“我找媽媽……迷……迷路了。”
“呵呵,小家伙腦子有問題,居然迷路。”
“那你叫什么?有鬼?”
“有……有鬼!”
“哈哈哈。”
兩個護衛一邊大笑一邊把狗剩送進了家。
后半夜,一身是傷的馬老太回來了,狗剩急忙給她送去一杯茶。
馬老太沒有睜眼,隨手服下一顆丹藥,傷勢肉眼可見地消失了,前后不到百息時間。
狗剩渾身非常難受,感到很痛苦,就說:
“媽媽,我想吃你的丹藥,聞起來很香。”
這是狗剩和馬老太說過的唯一一句話,也是第一次叫媽媽。
正在靜坐的馬老太看看身邊玉盒里的丹藥又閉住眼睛,輕輕地說:
“想死就吃。”
想死就吃,意思是吃了會死。
但狗剩沒有多想,抓起一顆丹藥送進嘴里,“咕”,下去了。
蹦蹦跳跳剛走出十幾步,狗剩就轟然倒地。
眼耳口鼻里全部流血,沒有了呼吸。
“來人!”
馬老太沒有睜眼,聽到來了兩個下人,就輕輕地說:
“扔了吧!”
兩人一個抓著狗剩的右腳一個抓著狗剩的左胳膊,走了大約三百多步,狗剩忽然噴出一口黑血,有了呼吸。
“活了?”
“活了,還扔不扔?”
“就半口氣了,交給老王吧,他常年做這個——可以換兩顆復原丹。”
一個雜物房里,渾身黑衣的老王打開地窖把狗剩丟了下去。
“砰!”
狗剩落到一個小孩身上,剛要清醒的他又昏迷了。
狗剩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正裹在一條雪龍里在虛空飛速閃過。
那時,自己就叫畢成,這次的記憶非常清晰,非常肯定。
醒來時仔細想了想,居然很快就找不到夢的痕跡了。
不過畢成這個名字已經深刻印記在了心里。
可能是第二天也可能是第三天,老王把狗剩等四個孩子裝進一輛馬車出了后門,馬車吱吱呀呀走了五個時辰來到一座山上。
“仙人,這次是五個,給我加一點吧?”
老王抓出五個孩子丟在地上。
“好,增加五顆。”
仙人是一個白胡子老頭,渾身上下都是白嫩的肥肉,頭非常大,可是眼睛卻很小,和狗剩的差不多。
令人驚異的是,白胡子老頭居然有一個娃娃臉,單看臉面,好像比狗剩還要年輕。
仙人身體周圍泛著一層金光。
狗剩驚異地看到仙人從數百步外一下子就到了面前,身體好像一動未動。
大袖一卷,五個孩子就晃晃悠悠進了一個地下室。
(二)、殺仙
地下室里血腥閉氣,有五個藥池,藥水里面泡著許多臟器,中間有一個化肉池。
仙人三一副笑微微的樣子,抓起一個小女孩,解開繩索,“噗”一刀破開了女孩的胸脯。
女孩還在嘶叫,可她的心、肝、脾、胃、腎被極快地割了下來,一塊塊被分別丟進了五個藥池,然后尸體被隨手丟進化肉池,很快被消融不見,骨頭都不剩一塊。
剩下的四個孩子被嚇得撕心裂肺地哭叫,其中兩個只叫了一兩聲就昏迷了。
第二個被殺的是一個比狗剩大一點的男孩,此時他已經昏死。
接下來是狗剩了,狗剩兩眼放出惕厲的寒光,大叫大罵:
“妖魔,我操你媽你奶奶!妖魔,我做鬼了也會來咬斷你的喉嚨!”
可恨那個老王用麻繩綁了狗剩,不然狗剩一定會奮起反抗,可現在連動腳都做不到。
“轟隆隆!”
外面有人轟擊地下室入口,緊接著就聽到一個聲音:
“童魔,快出來受死!”
仙人收回抓向狗剩的手,丟掉短刀哈哈一笑出了地下室。
“云湖子,你嫌三千年活得太久了?好,我送你去見閻王吧!”
外面很快就傳來激烈的打斗聲。
狗剩毫不猶豫,打著滾滾出五步來到油燈下面,把腳伸向油燈。
綁著腳腿的麻繩很快被點燃,褲腳也著火了,連帶狗剩的腳腕燃燒起來。
狗剩顧不得疼痛,麻繩一斷,立即抓起仙人丟掉的短刀,奔向入口。
可是入口被從外面關了,出不去。
狗剩一邊惡狠狠地咬著牙一邊思考怎么逃脫,目光嚯嚯四處掃射,最后無奈地嘆息一聲。
出口只有這一個!
“童魔,你殘害兒童,罪惡滔天,人人得而誅之!”
“說什么罪惡不罪惡的,云湖子,誰不知道你是奔著我的五臟長壽丹來的?不要講那些道啊德的,受死吧!”
外面的打斗越來越激烈,地下室里狗剩漸漸地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到了那個云湖子身上。
兩個時辰后,打斗聲漸漸地稀薄下來,狗剩判斷不出外面誰占了優勢。
“砰!”
入口打開,仙人童魔抓著被五花大綁氣息奄奄的云湖子撲了進來,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渾身是傷。
忽然他大睜著眼睛,滿臉驚駭。
他用來殺兒童的那把無比鋒利的短刀割斷了他的喉嚨。
“噗!”
一股血箭射向狗剩,狗剩忽然渾身無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一顆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休息了一會,狗剩再次撲向童魔,在他的身上一陣亂刺,童魔的身上增加了三四十個窟窿。
發泄了一陣,狗剩回頭看看那三個昏迷不醒的同伴,割斷了他們身上的繩子。
“孩子,你……殺了童魔?”
旁邊的云湖子悠然醒來,無比驚駭地問。
狗剩茫然地點點頭。
“孩子,你拿刀試試,能不能割斷我身上的繩子?”
狗剩此時精疲力盡,無力地走近云湖子。
可是云湖子身上的繩子不是凡物,不管怎么割也割不斷。
云湖子嘆息一聲:
“這是捆仙繩,割不斷也正常,你會不會點穴?來解開我的穴位。”
“什么穴位?我不懂。”
云湖子很是急躁:
“趕快關門,可能會有其他人進來……孩子你去找找,把童魔的丹藥找來,那可是五臟長壽丹啊!”
“什么五臟長壽丹?在哪里?”
云湖子還在嘀咕,狗剩在地下室四下亂找,在柜子里找到了六個壇子。
打開壇子,發現里面各有二百顆紫紅色的丹藥,有眼球那么大。
“趕快給我!”
云湖子急不可耐,幾乎是瘋叫。
第四十九章再殺仙
(一)又是一個壞仙
狗剩立即猶疑起來:
“你來這里是為了五臟長壽丹嗎?”
“當然——不過也是為了救出你們受害的孩子,這不你們都得救了?”
狗剩忽然明白,云湖子也不是什么好貨,他已經非常蒼老,這次是拼著性命來奪取五臟長壽丹。
又是一個壞仙。
乘著云湖子虛弱,狗剩想殺了他。
但不管是怎么說,這個云湖子救了自己一命,狗剩下不了手。
但如果讓云湖子恢復了法力,他可能會殺人滅口。
狗剩猶豫了好久,最后決定不殺云湖子。
六壇丹藥送到云湖子面前,云湖子激動無比的說:
“拿下我手指上的戒指,我教你咒語打開戒指,把壇子收進去。”
狗剩拿下云湖子的戒指,按照云湖子的方法把六個壇子收進了戒指。
狗剩奇怪無比,大睜著眼睛望著戒指,感到難以置信。
戒指又帶到了云湖子手指上,但時間不多云湖子又讓狗剩取下了戒指:
“趕快取一顆五臟長壽丹喂給我。”
狗剩取出一顆丹藥喂給云湖子,云湖子一口吞下,然后閉了眼睛,無比舒意地綻放出笑容。
百息過后,云湖子蒼白的頭發開始變黑,滿臉的褶皺也逐漸舒展。
云湖子興奮了好久,望著狗剩說:
“孩子,我們兩個有緣,以后你跟著我學習仙法。現在你去再找,看看有沒有童魔煉制五臟長壽丹的方法,另外,把這三個孩子也綁起來……我身上的繩子一天后才能解開。”
“干什么?為什么綁他們?”
“孩子,你想長生不老嗎?如果想,就按照我說的辦。”
狗剩忽然明白了,一個童魔死了,這一個又誕生了。
長生不老誰人不想?但一想到童魔那種血腥手段,狗剩目光里放射出驚天的寒意,毫不猶豫地拿起短刀刺進了云湖子的喉嚨。
云湖子大睜著眼睛驚叫一聲,眼睜睜看著狗剩割斷了他的喉嚨。
云湖子的眼睛里漸漸地失去了光彩,他沒想到自己在服用了長壽丹以后居然沒有活過一個時辰。
殺了云湖子,狗剩的心里并不好受,因為不管怎么說云湖子都是救命恩人。
但如果讓這個救命恩人活下去,必將又有一個童魔誕生,必將有無數自己這樣的孩子死于非命。
他不得不死!
兩個時辰后,狗剩收取了云湖子的戒指,并把地下室里金啊銀啊書籍的所有的財物按照云湖子教的方法收進戒指,然后把戒指藏進衣袋。
這個可恨的賊窩終于只剩下四壁了。
他不敢和云湖子一樣把戒指帶到手指上。
云湖子一死,捆仙繩自然解開,被狗剩纏到自己衣下腰部,任誰也難以發現。
云湖子的尸體被丟進了化肉池。
至于那本有五臟長壽丹配方及煉制方法的書被狗剩毫不猶豫地付之一炬。
他不想有這樣的書流傳于世,這個可惡的功法應該滅絕。
打開入口,狗剩飛速逃離,那三個同伴都已經清醒,他們盡可以自己離開,狗剩沒必要和他們攪合在一起。
跑出兩三百步,忽然感覺脖子一緊,狗剩被一只大手抓了起來,身子懸空。
心臟劇烈跳動,滿身冒汗:
“難道說云湖子變鬼了?”
但進入耳里的是一道金鈴一樣的女子聲音:
“跑什么?小鬼,你是什么人?里面的童魔呢?如果你說謊,小心我捏斷捏斷脖子!”
狗剩回頭一看,捏著自己的是一個姑娘,和自己差不多大,甚至于可能沒有自己大。
姑娘渾身紅衣,眉毛很長很濃,眼睛特別大,和圓月一樣圓,整個臉盤也是一個圓月,非常好看。
在狗剩眼里,面前就是一個月亮。
“月月,放下他,不要嚇著。”
一個滿臉嚴肅渾身黑衣的中年女人對著月月喊。
果然,名字就叫月月。
“我是被童魔抓來的……”
月月身后有五個虛空站立的仙人,腳下都踩著一把劍。
除月月和黑衣女人外,有一個精瘦的老頭,兩個仙氣縈繞的中年漢子。
五人全部從空中下來,老頭笑著問:
“不要緊張,慢慢說,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狗剩壓制了一下緊張的心情,等月月放開他,就把自己被抓來的過程老老實實說了出來,不過后面變了樣:
“……童魔和一個叫云湖子的大戰了好久,云湖子有一個幫手,童魔被殺丟進了一個池子,然后……然后云湖子兩人拿了里面的東西走了……”
“可是這里只有兩人戰斗的氣息,怎么是三人了?”
一個短須漢子疑惑地說。
老頭也很疑惑,想了想說:
“除非另一個到了大圣境,隱匿氣息非常好——不過這個我也做不到。”
狗剩吃了一驚:難道說這都能夠聞出來?不愧是仙人!
五人鉆進地下室,一個時辰后出來。
“小家伙你怎么沒有離開?”
望著仍然站在外面的狗剩,月月問。
小家伙?你也是小家伙!
(二)、我想跟你們修仙
狗剩心里這么罵,口里卻說:
“我……我想跟你們修仙!”
“哈哈,都十二歲多了,還想修仙?”
月月首先笑起來。
老頭望望狗剩,皺著眉說:
“這么鎮定,心境不錯,可惜已經過了時間。”
“我可以的,一定不比她差。”
狗剩指著月月說。
“哈哈哈……”
五人里有四人一齊大笑。
“小家伙,我三歲開始修煉,現在已經是仙君境了,你一萬年也趕不上我,但你最多有一百年的壽元。”
月月非常不齒。
“我可以和你打賭,十年……十年超過你!”
狗剩緊張地堅持,他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黑衣女人望著老頭說:
“高師兄,帶上他吧,讓他做藥童,說不定他就是老祖說的那個孩子。”
老頭笑笑說:
“老祖說的也不一定能夠實現,都說了一年了,我們昊陽宗還是沒有找到那個所謂的未來的大帝。”
短須漢子笑笑說:
“哈,老祖宗就是不死心我們宗門衰落而已——不過這個家伙真的很鎮定,其他的都跑了,他仍然……”
“帶上!”
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黑臉漢子吐字如釘。
于是狗剩就上了黑臉漢子的飛劍,幾人在空中一陣飛馳,很快就到了一座高山。
狗剩不停地嘔吐,等落到山上,已經半死不活。
黑臉漢子帶著狗剩去一個房子里登記了名字,給了狗剩一個小木牌,然后又帶著他來到一個煉丹室。
“吳師兄,我給你帶了一個藥童。”
正在忙乎的吳師兄沒有抬頭,說:
“啊,知道了。”
黑臉漢子猶豫了一下,望著狗剩點點頭離開了。
吳師兄是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口唇很厚實,黑黝黝的臉上滿是麻子坑,下齒一直緊緊地咬著上嘴唇,凌亂的長發亂麻一樣披在肩頭,渾身都是煙熏火燎了一樣,衣服非常臟舊。
他的身邊有兩個童子,一個在火爐下面扇火,一個聽著吳師兄的指令把藥材送到吳師兄的手里。
“轟!”
一聲巨響,狗剩和兩個藥童飛了起來。
第五十章絕望時遇良師
(一)、惱羞成怒的吳師兄
煉丹爐爆炸,兩個藥童一死一傷,狗剩距離煉丹爐較遠,受傷很輕,只是破了幾處皮膚。
煙塵散盡,吳師兄忽然望著狗剩問:
“你是誰?怎么來的?”
“我……剛才……先前……”
還沒有醒過神的狗剩結結巴巴地說。
吳師兄忽然想起了,臉色緩和下來:
“以后你就代替小牛的位置……你叫什么名字?”
“狗剩。”
“我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狗剩!”
吳師兄忽然一掌拍過來,狗剩被拍飛到三四十步以外。
“我說怎么就炸爐了,是你這個不吉利的家伙!狗剩?可悲!可恨!”
狗剩慢慢地爬起來,一連吐出幾口血。
掙扎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一步,想罵娘,可又倒下了。
忽聽一個聲音大吼著罵:
“吳師兄你王八蛋,自己炸爐怪怨到了這個小孩子身上?有你這樣為人師表的嗎?”
狗剩睜開眼睛,就見先前送來自己的那個黑臉漢子正指著吳師兄的鼻子大罵,一副就要動武的樣子。
狗剩心里非常感動,說實話,自從為人以來遇到的人里面只有這位算一個好人。
一個真正的仙人,居然有心庇護一個小不點,一個被稱作不吉利的小屁孩。
吳師兄被罵楞了,望著黑臉漢子看了半天,然后又望望狗剩,搖搖頭自言自語說:
“剛才怎么了?炸爐了?炸爐了我打這藥童干什么?啊啊啊……”
吳師兄再次搖搖頭,一閃來到狗剩身邊:
“娃,傷著哪里了?”
一邊說一邊扶起狗剩,給狗剩喂下一顆丹藥。
黑臉漢子一閃身過來,抓起狗剩飛速而去,吳師兄把一瓶丹藥對著黑臉漢子砸去,黑臉漢子不回頭就伸手順進了衣袋。
“這是我的房子,你盡管修養好了,唉,你這狗剩真的可憐,居然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吳師兄和我同時進的宗門,他并不是多么壞。”
黑臉漢子擦洗了狗剩身上的泥土和血跡,然后出了房間。
狗剩想了想黑臉漢子的話,反復回憶了剛才的一幕,心里頓時寬舒了。
“想來那吳師兄真的不是惡人。”
至于自己的名字,本來想說叫馬奇的,但不知道怎么一出口就變成了狗剩了。
“可能是叫順口了吧?”
但現在經這么一鬧,想改名就難了。
時間不多,感覺傷勢完全好了,狗剩慢慢地下了床,坐在黑臉漢子修煉的蓮花座上面開始修煉馬老太的功法。
但不知道怎么了,那種進入身體的氣流沒有出現,修煉效果非常差。
直到半夜時分狗剩才停下修煉,忽然發現黑臉漢子就坐在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唉,給你登記的是藥童,但既然你和吳師兄已經有了矛盾,就跟著我好了——你剛才修煉的功法叫什么名字?”
狗剩搖搖頭:
“我媽媽是這么修煉的,我看著……模仿……”
“功法主要是要有運氣經絡圖,沒有運行方法只學動作是沒用的——好了,你就學我們昊陽宗的基礎功法《三陽功》吧,這個功法可以一直修煉到仙君境,估計你此生夠用了。”
說著就給狗剩一本小冊子。
“你先念一遍我聽聽,是不是能夠讀下來。”
狗剩就一字字往下念,居然結結巴巴念了下來。
“好,接下來你看看這張圖,仔細記住上面的穴位名稱——記住這很重要,不僅僅有《三陽功》的運行路線,也是你以后修煉的基礎,一定要熟記于心。”
墻上貼了一張紙,黑臉漢子在上面畫了一個人,一筆筆畫出經絡圖,又填上穴位和名稱。
這個活很耗時,這黑臉漢子忙了三個時辰才干完。
(二)、恩師林海峰
“天亮后我要出門,你就在這里修煉,我讓小栗子吃飯的時候叫上你,暫時記在我的名下,記住我叫林海峰。”
狗剩點點頭。
“你還不能叫我師傅,就叫林叔吧——雖然不能叫師傅,但如果有人欺負你,你盡可說是我的弟子。”
林海峰離開后,狗剩全力背誦小冊子里面的話,中午的時候已經能夠脫離小冊子背誦下來。
正想記憶墻上的人體圖,一個比狗剩矮一個頭的小女孩在外面喊:
“狗剩,吃飯了!”
這個小女孩就是小栗子。
小栗子衣服很臟,灰黃的頭發亂七八糟地披著,鼻涕和眼屎的痕跡很清楚,看來是好久沒有洗臉了。
不過眼睛很大很明亮,像一塊晶瑩的寶石。
食堂里的飯菜分為四等,半兩銀子的是兩碟野菜,一碗菜湯,一個比狗剩拳頭小一半的饅頭,叫半銀餐。
狗剩毫不猶豫選擇了半銀餐。
有一半多的人選擇的是一銀餐,一兩銀子一碗面兩碟菜、一碗肉湯。
還有五銀餐,五兩銀子一碗肉兩碟菜,一碗湯。
至于吃一金餐的都在里面,具體吃什么狗剩沒有看到。
小栗子也吃半銀餐,吃完后把賬也記到了林海峰頭上。
回去時,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狗剩很快就搞清楚了小栗子的身份。
父母都是昊陽宗的仙人,但在一次戰斗中雙雙死亡,半歲的小栗子就靠著林海峰活到了現在。
小栗子比狗剩小兩歲。
“狗剩,我已經脈絡全部通了,林叔說再過半年我就能夠進入開魂境。”
狗剩看著很傲嬌的小栗子問:
“開魂境之下是什么境界?”
“開脈境啊,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那……開魂境之上呢?”
“當然是開神境——嗨,你什么都不知道,好在有我,你以后可要叫我師姐。”
“你……你比我小兩歲!”
“唉,說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還不高興——不是入門早的大,也不是誰年齡大就誰大,誰境界高誰大,明白了?”
狗剩點點頭,繼續問:
“開神境之上呢?”
“仙人境。”
“仙人境之上呢?”
“仙君境,仙君境已經能夠飛在空中了……我一定要突破仙君境!”
小栗子緊緊地握著拳頭喊。
“那……仙君境之上又是什么境界?”
“仙君境之上是仙帝境,仙帝境之上是大圣境,大圣境之上是超圣境,超圣境之上是……林叔就是仙帝境——問這么多干什么?月月說了,你這樣叫好高騖遠。”
狗剩只好閉嘴。
經絡圖很難記憶,狗剩花費了十一天才熟記能誦。
“狗剩,你能夠把經絡圖在你身體上面畫下來嗎?”
第五十一章不知羞的女孩
(一)、小栗子
旁邊的小栗子問。
“還……還不能吧?”
小栗子的問題正是狗剩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他基本上已經能夠對照著經絡圖在自己身上準確地找到相應的穴位。
“知道你還不能做到。”
小栗子說完跑進自己的房子,拿來一個可以屈伸的細棍,脫掉自己的衣服用細棍一個個指著自己身上的穴位叫:
“這個是風府穴,這個叫腎俞穴,這個叫……”
忽然臉紅了,一個女孩子在男孩子面前赤身裸體,像什么話?
小栗子講得津津有味,講了半天卻發現狗剩居然低著頭沒有看。
“你……狗剩你混蛋,我不教你了!”
等小栗子氣鼓鼓離開,狗剩才開始修煉。
一個月后,《三陽功》及經絡圖已經爛熟,狗剩進入了真正的修煉狀態。
不過在修煉三陽功的同時他沒有丟下馬老太的功法,仍然堅持不懈地修煉那種功法。
修煉三陽功的第八天,正在修煉的狗剩忽然感覺全身一陣通暢,從頭頂百會穴起有一股氣流順著鼻梁流下來直達會陰穴,又從會陰穴順著脊柱上達百會穴。
從這天開始,每次修煉總有這樣那樣的氣流在身體里面穿行,非常舒服,非常愉悅,總是有想笑的沖動。
這天去食堂遇到月月,月月看著他立即驚叫:
“這是狗剩?啊,你……你的三陽功居然開魂境大成了!”
旁邊有人撇嘴:
“開魂境大成?開魂境大成有必要這樣大呼小叫嗎?”
月月仍然驚呼:
“你們知道什么?他進入宗門才……才六個月!”
“六個月?六個月就開神境大成了?”
這下子震驚了很多人,一個個伸著脖子對著狗剩看,其中一個赤發老頭問:
“小子,你師父是誰?”
這個問題狗剩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猶豫了一下,說:
“是林海峰師父指導我。”
“什么?”
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他怎么會收徒弟?”
狗剩迷惑不解,為什么林海峰就不會收不能收徒弟?
赤發老頭見狗剩不解,就說:
“林海峰的師傅師祖全部叛出了昊陽宗,當時林海峰只有八歲,所以宗門沒有殺他,但他這一脈不能在宗門有師承。”
“轟!”
狗剩大腦里一聲轟鳴,整個人陷入了迷茫。
“為什么?為什么好人如此悲哀?不管他的師父師祖怎么樣,可林海峰叔叔絕對是好人啊!”
狗剩的思維陷入混亂。
赤發老頭緊接著抓了狗剩的臂膀喊:
“跟我,拜我為師,讓你百年成為大帝!”
昊陽宗一直深信,能夠成為大帝者,必須在半年內晉升一個境界。
但昊陽宗的歷史上還沒有出現一個可以在半年內晉升一個境界者,最強的就是林海峰那個祖師,九個月開通了開魂境。
“我……”
狗剩想說“我只能拜林海峰為師”,但話到口邊又收了回去。
月月急忙跑過來對著狗剩的耳朵輕聲喊:
“快答應,這是我師叔,比我師傅境界還要高,是我們宗門第二個大圣,如果算實力,是我們宗門第一人。”
“第一人?”
狗剩輕聲呢喃。
“是,我們宗門最高境界的是兩個大圣,還有一個就是現在的掌門。”
狗剩大腦里一片混亂,呆了一下,立即轉身離開。
(二)、趙毅其人
后面那赤發老頭大怒:
“小子,你不拜我為師一定會后悔……如果林海峰膽敢收徒,我第一時間殺了你們師徒!”